我靠在二樓陽臺上,想起來那天見到秦政和薛琳一起出現(xiàn)的情景,背后有人拍我:“想什么呢,要笑不笑的。”
“沒事。”我搖頭,秦政背靠欄桿與我有半掌之隔,他側頭看我,眼中有明顯的愧疚:“薛琳睡著了。”
“秦政,其實這件事情不怪你。”我說,眼睛盯著前方在看,手指緊緊地攥住欄桿,淡淡的開口:“羅方對我姥早就懷恨在心,亡命之徒防不住,沒有你那一次也有下一次,你總不能二十四小時跟在她身邊吧。”
秦政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你在想什么?”我忽然問,秦政轉頭瞥我一眼,勾唇一笑:“自然是想你。”
我撇撇嘴,“秦老師,您這話說得,我家貓都不信。”
秦政笑了一下,并沒有多說什么,樓底下有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匆匆忙忙的從車里下來,又趕著往屋子里走。
“那些是什么人?”我問秦政,他看了一眼,只說:“心理醫(yī)生,你以為你姥會輕易的放棄薛琳么,你姥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薛琳治好的。”
我想也是,我心中默想,問了一句:“秦老師,你……”
“嗯?”他一挑眉,我啞然失笑:“你最近都不用上課的么?”
“……”
秦政和我說了會兒話,沒呆多久就被人給叫走了,我在陽臺上吹了一會兒風也就下去了,期間還給我姥打了一個電話。
時間過得真快,中秋過完就是國慶了。
國慶,我忽然想起來白皙說她的生日在國慶節(jié),畢竟同學一場,我應該給她挑一份生日禮物才是,畢竟還有一起同學四年。
十月一號,我心中默默數(shù)了一下日子,也就是這周末了,白皙妥妥就是個本地人,上次在薛琳的生日宴會上見過她一次,想來也是個體面地家族。
手機在口袋里響了一下,我拿出來看,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本地號。
我正猶豫要不要接,那邊先自己掛斷了,等了一會兒又打過來,反復了幾次之后我還是接通了。
“喂,你好……”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jīng)興沖沖打斷:“小芊芊,你現(xiàn)在在哪里,有沒有空,我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
“小包啊……”我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那邊說:“小芊芊,你趕緊過來,我在酒店這里,上次你說的罐子里的那一只,跑掉啦。”
啥玩意?
我有些蒙圈,包打聽在那邊不停的催我:“反正你趕緊過來,快點快點……打車來,車費算在小秦秦的頭上,快……你再不來我就被……”
“喂,喂,喂……包打聽。”我拿開手機一看,電話已經(jīng)被掛掉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樓上,手機揣包里就出去了。
二十分鐘后。
我站在酒店門口敲門:“包打聽。”
門唰的一下就開了,我皺了皺眉:“你這是什么穿衣風格?”
上身一件寬大的西裝外套,下面穿了一見白色的球褲,腳上一雙夾拖,包打聽上上下下的審視了自己一番,討好一般的看我:“怎么樣,是不是可帥了。”
我問他:“誰給你自信?”
包打聽臉皮厚,比城墻還要厚,他說:“天生自信。”
我倆進了屋,我十分警惕的在屋子里掃了一圈:“包打聽,你的鵝呢,別躲在哪個陰暗的角落偷襲我就是了。”
“它出去玩兒了。”包打聽十分神氣的說,兒化音在他嘴里說出來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我這才放下?lián)模骸斑€好,還好。”
“你遇上啥事兒了?”我問他,眼珠子轉了一圈也沒在這屋里發(fā)現(xiàn)啥異樣,包打聽耷下腦袋哭喪臉:“罐子里的那只……”
“嗯?”
“跑了。”包打聽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一下地上:“看到?jīng)],那個罐子在那里,聊齋志異看過吧,我覺得吧我撿到美艷的女鬼她們總是得跟我報恩是不是……”
我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可能,你怎么能放出來呢,罐子上有咒語……”
“那個……”包打聽輕咳一下,轉過臉:“我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認識了一些人,把壇子上的咒語發(fā)到微博上,有人看得懂……我好奇嘛,就私信問了一下。”
最后他沒說完,但我算是聽懂了,抓住他的手掌翻開來看,果然看見了手指上有一道很短的傷口,非常平整。
我氣不打一處來,忍住了想暴打他一頓的沖動,咬著牙問:“你讓我說什么好呢,你知不知道她是真的會纏上你的。”
包打聽垂下頭,小聲的辯解:“找我就找我啊,我這不是怕她跑了去害別人才叫的你嘛,找我我又不怕……”
真是,該死的。
我心里爆了一句粗,耐著性子問:“那你告訴我當時的情景是什么樣的,你念了咒語,還用自己的血生祭了她,之后呢?”
包打聽聽見我這樣問,頓時雙眼閃光:“小芊芊,你都不知道當時有多么的神情,當時屋子里的燈泡一直閃啊閃的,就跟拍鬼片一樣……太神奇了,接著你都不知道,一股青煙從罐子里冒出來……”
果然是逃了。
我?guī)撞竭^去拿起來地上的陶罐,凝神感受里面的氣息,包打聽在一旁聒噪:“那只鬼長得那是真好看,小芊芊你……哎哎哎,你上哪去……”
門口有很淡的鬼氣,我頭皮一麻,順著氣味往那兒走,門底下一股黑氣漫了進來,包打聽一驚一乍:“啊,小芊芊……”
“別說話。”
我不動聲色的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張紙符,眉頭皺得很緊,上次我看到那個罐子的時候就知道里面的鬼魂肯定有一定的年頭了,這下還給包打聽放出來了,若是積怨太深變成厲鬼,那就不好辦了。
屋子里的溫度驟冷,我往后退幾步不小心撞到包打聽,只聽他哎喲一聲,我趕忙道歉:“不好意思……”
側眼卻看見一只手扶在我的肩頭,我迅速做出反應,手里的符直接貼上去,卻沒想貼了空,包打聽哇哇亂叫:“小芊芊,小芊芊救我……”
該死的,我罵了一句,轉身撲上去,面前的黑影一散,又在不遠的地方匯聚成型,正朝著我笑:“不錯,有兩把刷子。”
面前的女鬼身上穿著一件旗袍,長得很清秀,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唇是黑色的,一只手掐住包打聽的脖子,朝著我詭異的咧嘴。
我壓下掌,沉聲說:“他放了你,你不知道報恩也就算了,還打算殺了他。”
“對啊,他是放了我不錯,但是為了我能繼續(xù)待下去,只能殺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嘻嘻嘻。”她一直在笑,屋子里的燈明明滅滅。
“小芊芊,救我……”包打聽哭喪著臉,“這女鬼就是長得好看,心眼兒真是大大的壞……恩將仇報。”
我斂眸:“你放了她,我放了你。”
“好。”女鬼又是一笑,眉梢勾起來一雙眼睛十分嫵媚,她正要消失忽而驚恐的怕打周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什么?
我往前一步,卻見她驚恐的睜大眼睛,嘴里發(fā)出一聲慘叫,憑空在我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