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約定就能夠讓犬戎幫助自己？
矢國國君姜無餘當然不相信了，“這未必吧，以當下犬戎的強大，會因爲一個約定就出兵幫助我等，寡人不信。”
姜源淡淡一笑：“君父有所不知，當下的犬戎其實跟我們矢國一樣，都需要對方的幫助。以兒臣之見，只要我們的使者到了犬戎的北山大營，一定會得到犬戎的幫助的。”
“說說你的理由。”口說無憑，矢國國君姜無餘對太子姜源說道。
“君父可知道，相比我們來說犬戎更狠秦人。”
“這是爲何？”
“因爲秦人的出現(xiàn)使得犬戎在關(guān)中的地位有所動搖，爲了鞏固自己在大河以西的地位，犬戎已經(jīng)跟秦人之間鬥爭了多次，最終的結(jié)果是有輸有贏。君父可知道在嬴康帶兵幫助天子東遷的時候犬戎進攻秦人城池的事情？”
矢國國君姜無餘微微的點點頭，“知道，爲父聽說那一次犬戎消滅了秦軍上千的兵馬，同時也殺死了秦人不少的百姓。”
“君父所說不錯，但君父可知道秦人在華**消滅了犬戎五千兵馬的消息沒？”
嗯？
還有這樣的事情？
矢國國君姜無餘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秦人在華**消滅了五千犬戎大軍，還有這樣的事情，寡人怎麼不知道呢？”
“君父整日呆在宮中，關(guān)注的都是自己國家的事情。像犬戎跟秦人之間的大戰(zhàn)，有人向你稟報了才能夠知道，如果沒人向你稟報或許你就不關(guān)注了。但是孩兒不一樣，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秦人的動向，還有北邊犬戎的動向。”
太子姜源說的是實話，自從跟秦人爭奪隴川之地失敗之後，矢國國君姜無餘就失去了前進的動力，雖不至於荒廢政事，但對於外面的事情他也不願意過多的去過問了。在他看來只要關(guān)注好自己國家的事情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事情，能聽則聽，不能聽的更不願意主動去打聽。
犬戎進攻秦人的事情也是閒聊的過程中相國說給他的。
而秦人在華**燒死犬戎騎兵的事情，他壓根就沒有聽說過。
“你說秦人竟然燒死了五千犬戎大軍？吃了如此大的虧，犬戎豈能輕易放手？”姜無餘吃驚而又好奇。
“犬戎當然不會放手了，他們一直在尋找突破口，向著法子來對付秦人，但是此時的犬戎也知道秦人具有關(guān)中最多的城池，以城狙戰(zhàn)，不會輕易出城跟犬戎作戰(zhàn)，使得犬戎沒法進攻。”
犬戎乃是北方的遊牧民族，野戰(zhàn)的水平無人能敵，但是攻城戰(zhàn)，犬戎就不行了，費時費力，最後還未必能夠成功，面對如此困境，當下的犬戎只有蟄伏了。
“君父，犬戎在北，我們矢國在南，如果我們聯(lián)起手來一同對付秦人，何愁秦人不滅呢？”見姜無餘低頭不語，姜源繼續(xù)說道。
南北夾擊當然好了。
不過當下駐守在鎬京的秦人實在是距離自己太近了，矢國跟犬戎聯(lián)手這事情一旦讓秦人知道，人家提前下手對付自己的，那矢國還有的活下去嗎？
太子姜源可以胡說，但是作爲國君的姜無餘就不能不好好考慮了，“鎬京距離我們?nèi)绱酥坏┣厝酥牢覀兪竾致?lián)手，人家會不會提早對我們下手呢？”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矢國國君姜無餘還是如此的猶豫不決，太子姜源氣惱的說道：“君父，時至今日，你怕秦人會來進攻我們，你不怕秦人還會進攻我們。只要他們有吞併關(guān)中的野心，我們怕與不怕，人家都會消滅我們矢國的。”
這纔是問題的核心所在，不管你矢國擔心也罷，害怕也罷，秦人遲早都會進攻矢國，最後消滅矢國的。
因爲秦人要吞併整個關(guān)中，在這個過程中只要是關(guān)中的國家，不管是誰，他們都要消滅的。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前往一趟犬戎的北山大營，跟他們說說聯(lián)手對付秦人的事情。”矢國國君姜無餘終於下定決心要對付秦人了。
“兒臣領(lǐng)命。”姜源拱手答道。
犬戎北山大營。
從關(guān)中撤回來之後，犬戎王火雲(yún)的心就一直沒有平靜過。
堂堂的犬戎大軍竟然會在小小的秦人面前一再失利，這未免有些太丟人了吧。
當年那個縱橫周室天下，想打誰就打誰，想殺誰就殺誰的犬戎哪裡去了？
那個揮動利刃縱橫天下，攻克鎬京，趕走周王室的犬戎哪裡去了？
那個搶奪周室，把幾百年的周王室都不放在眼中的犬戎哪裡去了？
難道就這麼認輸了，認輸在一個從西垂犬丘過來的小小秦人手中？
火雲(yún)心中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
不管是犬戎王火雲(yún)自己，就是自己手下的將士們也不願意承認這個失敗，一個個吆喝著要帶兵下山去跟秦人大戰(zhàn)，殺死嬴康，趕走秦人，最終要把所有的秦人從關(guān)中趕走。
但是火雲(yún)不是傻瓜，他很清楚人在衝動的情況下，所有做出的決定都是錯誤的。爲了不讓自己的軍隊受傷，不讓手下的將士們做無謂的犧牲，他一次次制止了將士們的魯莽行爲。
制止是制止了，但是手下將士們心中的怒氣，他是沒有辦法制止的。
這需要有一個發(fā)泄的渠道，一個爲犬戎掙回面子的辦法和思路。
火雲(yún)百思不得其解。
“大王，還在想秦人的事情？”這是左大將孛丁過來了。
雖然這個時候大家都把怒氣發(fā)給了火雲(yún)，但是作爲犬戎最厲害的將領(lǐng)，孛丁始終站在火雲(yún)的一邊。
“嗯--，孛丁，你說說這秦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爲何我們能夠一次次拿下週王室的城池，趕走周王室的天子，殺死周王室的百姓，怎麼就拿不下一個小小的秦人呢？”回到北山大營之後，火雲(yún)一直都在想這個事情。
“大王，我們之所以在秦人跟前栽跟頭，末將以爲有一下這麼幾個因素。一個就是秦人原本是養(yǎng)馬出身，跟我們一樣都是馬背上生活的部族，所以他們騎馬作戰(zhàn)的能力並不比我們差。”孛丁分析道。
對於孛丁的分析，火雲(yún)表示認可，隨後說道：“嗯--，這只是一個因素。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秦人從內(nèi)心深處並不怯我們?nèi)郑灰切闹胁慌铝耍蚱鹫虂砣思乙彩怯械讱獾摹！?
“這第三個因素就是當下的秦人是擰成一股勁的，他們的人心往一處想的，只要有了這三個個原因，我們要想一時之間攻克秦人還是有些困難的。”孛丁雖然勇敢，但人家並不是武夫，也知道順勢而爲的道理。
當下秦人勢頭正猛，硬性進攻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