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室都城鎬京。
天子詔令發(fā)給秦人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始終沒有見到也沒有聽到秦人的軍事行動,卿士虢石父有些坐不住了。
“難道嬴康這個西垂野人難道還真的違抗天子詔令,不去幫助程國?”虢石父心中恨恨的想到,“哼---,他若真敢如此,我一定不會饒他。”
“來人啦,請尹球大夫過來。”想到這裡,虢石父想到了尹球。
“諾---”下人聽罷立即過去請尹球了。
時間不大,王室的上大夫尹球就疾步匆匆的過來了,“上大夫尹球見過卿士。”見到虢石父後,尹球趕緊拜道。
原本尹球一心想當(dāng)週王室大司馬的,無奈自己的能力和水平都沒法跟自己的父親尹吉甫相比,於是在虢石父的運作下,終於在自己的大夫前面加上了一個“上”字。
別看這一個上大夫跟大夫之間就一個字的差別,但實際作用上差別可就大的去了。
先秦時候,在國君之下有卿、大夫、士三級。大夫乃是一般的官職,但是上大夫可就是高級官職了,能夠帥軍出征,能夠享受更高的俸祿,能夠參與王室重要的事務(wù)和活動等等。
總體來說,這個上大夫的待遇要比普通的大夫好得多了。
於是當(dāng)上上大夫的尹球能不感謝卿士虢石父的幫忙嗎?
能不聽從人家的指令嗎?
雙方見過面之後,卿士虢石父問尹球道:“上大夫,你說這天子詔令讓秦人出兵增援程國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多天了,咋還沒見秦人出兵呢?難道他們敢有不臣之心?”
尹球雖然沒有他父親尹吉甫的能力,但卻有尹吉甫的聰明,稍稍想了想之後說道:“卿士儘管放心,以我之見,秦人是不敢違抗天子詔令的,畢竟他們在關(guān)中立足的時間還不長,還需要王室和諸位大臣的支持。”
“既然他們需要王室的支持,但爲(wèi)何遲遲不肯出兵援助程國呢?”隨後虢石父嘆息道:“你說說這仲庚跟我們也是一起在王室學(xué)習(xí)《周禮》之術(shù)的,要是不幫他,總是說不過去的啊!”
雖然虢石父對仲庚多少有些不滿,但畢竟是一起學(xué)習(xí)過的,也算是同窗好友,總不能讓他對自己不滿吧。
再說了,仲庚的能力水平還很是不錯,可以說跟他的父親程伯休父不差上下。在幾次閒談中,天子宮湦都有意讓仲庚接替的他的父親擔(dān)任王室的夏官司馬,也就是統(tǒng)領(lǐng)王室軍隊的大司馬。
這仲庚今後要是當(dāng)上了王室的大司馬,這不還要跟自己同朝爲(wèi)官嗎?
關(guān)係不處好能行嗎?
想到這裡,虢石父更加感到應(yīng)該在程國有難的時候幫他一把,讓仲庚因此對自己感恩不盡,最終能夠成爲(wèi)自己在朝中的有力幫手。
可是這個討厭的秦人嬴康就是不理解虢石父的“良苦用心”,十多天過去了,遲遲還沒有出兵程國。
難道他們是故意跟本卿士過不去嗎?誠心想壞掉我的好事嗎?
“卿士所言極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及時出手幫助仲庚一把,不但能夠彰顯王室的恩惠,還能夠讓仲庚欠著卿士一個人情,從此死心塌地的跟著卿士。”尹球一眼就看出了虢石父的真實用心,於是說道。
虢石父聽罷望著尹球道:“只有你最懂本卿士的心思啊!”
尹球一臉高興的笑道:“能夠爲(wèi)卿士盡心乃是我們尹球的福分,今後定當(dāng)盡心盡力輔佐卿士。”
一個人能夠?qū)ψ约褐艺\到這份上了,虢石父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報---,卿士,一支軍隊從西北方向向鎬京開過來了。”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王宮侍衛(wèi)疾步進來向虢石父稟報道。
天子宮湦貪玩,對天下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於是鎬京的大小事務(wù)就交給虢石父替他辦理了。
於是乎這鎬京守軍把探查到軍隊向鎬京開過來的消息就向虢石父稟報了。
一支軍隊向鎬京方向開過來了?
一聽這話,虢石父的頭嗡的一下就大了。軍隊竟然向鎬京開過來了。
“莫不是亳戎已經(jīng)攻克程國,已經(jīng)向王室出擊了?”虢石父聽罷緊張的問尹球道。
尹球聽罷,當(dāng)然也吃驚了,但他畢竟是名臣尹吉甫的後人,從小到大跟著父親也沒少參加戰(zhàn)鬥,所以聽到這事情之後,雖然緊張,但還不至於嚇得沒了頭腦。
尹球稍稍想了想道:“卿士儘管放心,我想這支軍隊還不至於是來進攻鎬京的。如果是來進攻鎬京王室的,那麼此時向你稟報就不是王室的侍衛(wèi),而是鎬京的守將了。王室的侍衛(wèi)來向你稟報,這就說明那支前來鎬京的軍隊進軍的速度還不是那麼迅速。守軍還有時間向王室侍衛(wèi)說明情況,請王室的侍衛(wèi)來向你稟報。”
聽完尹球的分析,虢石父緊張的心情稍稍平息了一下,隨後說道:“既然這支軍隊不是進攻鎬京,那爲(wèi)何還要向著鎬京進發(fā)呢?”
“這個我暫時還不清楚,要不我們一同前往城上看看,不就清楚了嗎?”尹球建議道。
“好的,你這就隨我上城。”軍隊向鎬京開來,虢石父當(dāng)然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帶著尹球等人上了城牆。
站在城牆向西北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一支軍隊正整裝向這邊開過來,陽光下,只見這隻軍隊長戈森森,旌旗獵獵,在北風(fēng)的吹拂下呼呼作響。
戰(zhàn)車碾過,在西北乾燥的土地上踏起一層層的灰塵,猶如黑色的巨獸向著鎬京城而來。
“這是哪裡的軍隊呢?爲(wèi)何要列隊向鎬京而來呢?”看著對面軍隊整齊的向這邊開來,虢石父也相信這支軍隊不是來進攻鎬京的,畢竟要進攻你們的城池,何必要如此整齊的列著隊伍過來呢?
“這支軍隊來的很是突然,末將已經(jīng)派斥候外出打探情況了,不過暫時還沒有回來,再加上守城的將士看到有軍隊向城池過來之後,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城門,暫時還不知道這到底是哪國的軍隊?”鎬京守將答道。
虢石父知道,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來意之前,最好不要打開城門,所以守將暫時不知道對方是哪國的軍隊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虢石父等人還在爲(wèi)這支軍隊困惑的時候,城外的軍隊繼續(xù)排著整齊的隊伍向鎬京城靠近。
隊伍中夾雜洪亮的口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