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沒有,就是害怕,也絕對會是害怕。尋常的人都肯定會會害怕,只除了一些大風大浪見多了的人,或者多次經歷過以少打多的人,就比如說我。
我的心里沒有感覺害怕,但也是那一刻,我心頭猛地一緊,立即感覺到了不妙,因為我雖然不會害怕,我卻知道,我身后的那些人,他們肯定會害怕。
因為只是見面的瞬間,雙方的氣勢立即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剛還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我們,頓時就沒有了半點的聲音,整個隊伍陷入到了一片的死寂當中。
但是反觀對面,那一百多號人見著我們這邊的人數竟然只有區區三四十個人,立即就哈哈大笑起來,沖著我們這邊指指點點,蔑視,輕視,還有那種輕松就能將我們擊敗的感覺,全都不言而喻。
而站在對方最前面的趙勇升更是用皺著沒脫的古怪神色打量著我這邊的隊伍,繼而就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臉上滿是似笑非笑的神色:“我說,徐亞天,你就帶這么點人?。∧氵@是瞧不起我還是怎么的?”
不等我說話,趙勇升又抬高了聲音,猙獰了笑容:“你這些人,都是能以一當百的?或者趕緊今天你先認輸,咱們下次繼續來?”
隨著趙勇升的聲音,對面的人群里更是發出陣陣的哄笑聲。整整一百多人一起笑,那笑聲也能帶起巨大的氣勢來,那聲勢更是瞬間穩穩壓住了我們一頭。
認輸嗎?這絕對不可能。為了救沈雪萍,我與趙勇升再次展開了對決,這個過程可以有來有往,但是最后的結果,必須是我贏,這開始的一場,這一局的開門紅,我也必須要拿下。
不能輸,絕對不能輸,或者就算是輸了,我的氣勢也絕丟不能落下,絕對不能落下半點。
只可惜,我今天沒有戴墨鏡,若是戴了墨鏡,露出我招牌式的笑容,我自信就算是對方有一千個人,我也不會在氣勢上弱了他們絲毫。
可就算是沒有戴墨鏡,我也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趙勇升,明確地告訴他:“不要以為人多就有用。你們趙家的人還多呢,結果還不是被我爹一個人耍地團團轉?”
沒辦法,想在氣勢上回壓過去,又沒有戴墨鏡的我,就只能把我爹給搬出來。就好像佛祖永遠可以用一句話惡心玉皇大帝:“你被猴打過。”
就這么一句話,尤其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提起他們趙家被我爹欺負過的事情,趙勇升整個人暴躁地就好像一只野獸,眼看就要爆炸,我卻又忽然笑著,說:“你最好還是別發飆,你要發飆,我指不定說點什么出來?!?
一句話,硬生生地把趙勇升所有的火氣所有的脾氣全都給壓了回去,他分明有很多的話想說,卻硬生生被我給逼了回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那些想說的話,分明就堵在他的胸口,噎在他的喉嚨里,甚至都到了他的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氣得臉色都有些漲紅。
氣勢,總算是稍微搬回來一點了,但是今天晚上,依舊是一場硬到不能更贏的仗。
這邊趙勇升已經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就回頭,看向張晗幫我叫過來的這些人——卻正好看到,好幾個正在逃跑的背影,還有幾個正猶猶豫豫,不知道該跑不該跑的身影,已經不自覺地退了幾步,稍微跟我們拉開了距離。
本來人就少,這一眨眼的功夫,還沒開始打呢,又少了一小半。
本來,按照我的計劃,進行斬首行動,四十左右個人,也未嘗不可。只要這四十多個人能聽從我的指揮,能掩護我,幫助我沖進去一直殺到趙勇升的跟前,我相信我至少還有五成勝利的把握。
可現在,眨眼間,就剩下這么二十個人左右,一個個的還隨時一副想跑的樣子——這些人,留著有什么用。
“我說,張晗,你看看你都給我找了些什么人?!蔽矣行┛扌Σ坏?,當著這些人的面,我絲毫沒有留情地,用調侃的語氣說著張晗的不是。
張晗當時也很尷尬,深深皺著眉頭,深低下頭,沖我笑了笑,說:“這事的確是我的,找了群沒用的……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肯定陪著你,我肯定不走?!?
我也輕輕笑了笑,看著面前剩下的這些,明明一臉想走,卻還因為面子或者別的死撐著不肯走的:“行了,別在這里撐著了,都走吧,都走吧。”
他們二話不說,立馬就跑了,而我,又看向張晗:“行了,你也走吧,你打架不行,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在這里反倒是拖累我?!?
而我的這句話,卻讓張晗猛地看向我:“不是,徐亞天,你該不會真的打算自己一個人上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用動作回答他。
身邊的其他人都已經撤了,或者已經走了,或者老遠找了個地方遠遠看著這邊的情況,反正我身邊只剩下張晗了。但是既然張晗留下了,我能就肯定不會讓他行來幫忙,就沖他留下了。
于是,我向前幾步,朝著趙勇升他們走著,走到距離他不是特別遠的位置才停下來:“張晗就在那里看熱鬧就好,一會別動他。”
見著我這般的言行,趙勇升也是漸漸皺起了眉頭:“你這算是搞什么鬼?實在不行就先認個輸,我又不是非要今晚就揍你。你這是要一個人上?”
面對著他的問題,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告訴他:“一個人應該也夠了?!笔堑模粋€人應該也夠了。很多的時候,很是的事情,不是人多就有用的,就算一個人,面對一百多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的時候,勝利,真的只需要一點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