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拒絕林源

夜深了，完全釋放自己后的陳善明已經睡了，龔箭坐在他的床邊，看著陳營長像個孩子似的睡顏，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緒涌動：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陳善明長長的睫毛，不過終究還是縮了回來……

突然，陳營長不曉得夢見了什么，微微皺眉，嘴里也含糊不清的呢喃起來，龔箭的心狠狠的下沉，他下意識的握住了陳善明的一只手，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手上微微磨蹭，焦躁不安的陳善明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慢慢安靜下來，又安心的睡去……

等陳隊長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微微的晨輝鉆進了帳篷，龔箭依然坐在床邊，只是已經趴著睡著了，懷里緊緊握著陳善明的一只手，猶如六年時光倒轉……

陳善明輕輕喚著龔箭的名字：老龔，老龔，去睡吧，小心凍著！眼睛里滿是寵溺。

微風吹過，掀起帳篷簾的一個小縫，門內是瞞屋的溫馨，門外是一個獨立很久的蕭索身影……

第二天是難得的休整日，但是龔箭并不準備放過他的小細胞們。

離帳篷不遠的空地上，五個扎著馬步的小細胞正苦哈哈的聽著龔大教導員的晨訓，陳善明斜靠在二牛給他搬來的椅子上微笑著看著那個嘴硬心軟的人神氣活現的搖著尾巴。手里慢慢的剝開一個橘子——這是龔箭從相熟的教官那里蹭來的，本來陳善明是死活不要，留著給這個“橘子控”備戰備荒的，但是龔箭瞪起眼睛跟他吼：“陳善明，你要不把這兩個橘子消滅，我就滅了你！”——扔了一掰橘子到嘴里，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迅速占領了味蕾，陳善明輕輕搖搖頭，臉上綻開一個欠抽的笑容，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活著，真的是一種幸福。

遠處，一個敦實的身影慢慢走了過來，陳隊長不用轉頭，就用余光看到了，是林源。有些人終究是要面對，有些話終究是要講清楚的，陳隊長心里微微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龔戰友挺拔的背影，慢慢起身，迎了過去。

林源看著鼻青臉腫，卻一臉釋然的陳善明，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雖然昨天的懲罰他沒有親眼看到，但是聽察猜他們敘述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揪心的痛與莫名的憤怒，陳善明，你讓我如何面對你？！

天還沒有亮，林源就已經來到了陳隊長的營帳外面，躊躇了很久，他依然沒有進去，因為，他知道龔箭一定在！

“善明，傷不要緊吧？”林源終于開口，雖然還有點別扭。

“沒事，皮外傷，小意思！”陳隊長輕描淡寫。

“對不起！”林源低下頭，不敢面對陳善明的目光。

“不算事，不算事，咱們是戰友，換你也會這樣的，對不？”陳善明艱難的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林源的肩膀，他并不希望林源為此背上包袱。

林源不再說話，陳善明也沉默，良久，陳隊長似乎打算轉身，林源卻堅決的抬起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善明，我那時說的話不是玩笑！”

陳善明微微皺了皺眉，輕輕的說：“我知道，謝謝你，不過我想我的回答你一定也都聽見了。”

“那么，那個人，他是龔箭嗎？”林源有點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目光越過高大的陳善明直刺不遠處的龔大教導員。

陳善明微微有些吃心的后挪了半步，阻上了林源的目光，嘴角扯開一個好看的弧度，答非所問：“一只軍政全優的小狐貍！”

龔箭沒有回頭，卻感覺到了林源挑釁的目光，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在昨夜以前，他會有扯不明白的煩躁情緒，但在昨夜以后，他再不會在意林源以及任何其他人的存在，他的心里篤定的很：林源啊，陳善明這只上了嚼子的倔驢，你這輩子就不要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