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痛失恩師

但是，那一場殘酷的戰斗之后，一切都改變了。郭隊長犧牲了，獵鷹也犧牲了，倒下的還有5、6個朝夕相處的戰友，看著范教拖著殘腿在獵鷹靈前的嚎啕大哭，陳善明卻流不出一滴眼淚，那一刻對于他來講，天都灰了。他只是機械的訓練、吃飯、睡覺，整個人一下子沉靜了下來。特戰旅的人開始都以為陳善明成熟了，還夸他呢，但是后來，不但苗狼他們，連一號都覺出這孩子有問題了，以前那么愛表現，那么愛咋呼一個人，現在什么話都不說，什么事都不表態，到點吃飯，到點睡覺，只是訓練的時候玩命給自己加餐，一個月下來人都黑瘦得不成樣子了，以前眼睛里那逼人的精氣神也都不見了。

苗狼先是拿話試探，然后是苦口婆心的勸解，最后是扯著嗓子喉他，但是陳善明一如既往，沉默得讓人害怕。新隊長、政委、最后甚至是何志軍都找他談過話，但是沒有一點效果，幾個領導一合計，這可咋辦，眼看著這么好的苗子就要毀了，最后還是苗狼的話提醒了老何，這個時候怕能說上話的就只有范教了，他怎么也算陳善明的半個師傅。老何火速帶著苗狼去了軍區醫院，當時，范天雷還在醫院做義肢的適應治療，聽到這個消息急急忙忙的就辦了出院手續。回到特戰旅，范天雷看到眼前的陳善明都快認不出來了，空空的大眼睛里全是麻木，這哪還有半點當年斜楞著眼睛瞄自己的壞樣。后來范教把陳善明帶到獵鷹的墳前，跟陳善明做了2個小時的長談，說的什么，除了他們兩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大家知道的只是陳善明在獵鷹墳前終于痛哭流涕，長跪不起。回來以后陳善明的精神面貌明顯好轉了，慢慢的也會跟苗狼幾個開玩笑了，有時也跟范教耍個賴啥的，但是他還是申請退出了獨狼突擊隊，也搬出了獵鷹和范天雷的宿舍，只是在范天雷的堅持下，他還跟著范教訓菜鳥。

陳善明成了陳排，后來又成了陳連長。雖然偶爾也還有孩子氣的時候，但是整個人變得沉默和成熟多了，尤其是對于戰場外的輸贏看得淡了很多，以前的爭強好勝仿佛都隨著師傅離開了。雖然還不太懂得在什么時候該說什么，但是卻慢慢學會了在不該說的時候什么也不說。各級領導都挺滿意這樣的陳善明，但是范教卻好像不太滿意，每次瞅他的眼神都讓陳善明覺得心里發虛，后脊梁發涼，他總是不自信的認為那眼神里有那么點心痛的感覺。不過這樣的感覺在龔箭進入范教視線中以后就徹底消失了，范天雷的全部心思仿佛都被這個小列兵勾走了。成天在陳善明耳朵邊叨叨龔箭的光輝業績：“哎，善明，你曉得嘛，龔箭那小子上次軍區大比武，射擊第一名！”

“陳善明啊，前幾天我去鐵拳團看過龔箭的訓練，不錯，近身格斗你還真不一定能撂倒他。”

“善明啊，龔箭……”陳善明簡直就是不勝其煩了，除了每天默念，我忍我忍我忍忍忍之外，就只能保持軍姿挺拔，兩眼放空，以沉默來抗議范天雷的折磨。這絕對是對于我當年坑他的報復——陳善明最后得出總結。不過，老狐貍的龔箭戰術還真在某種程度上刺激了已經略微有些消沉的陳連長，那種不服輸的小眼神也會不定期的在陳善明眼中出現了。

好不容易，陳善明熬到龔箭被老狐貍忽悠進了特戰旅，陳善明心里就琢磨啊：這回得償所愿了吧，不用再相思難耐了吧？我的耳根也可以清凈些了吧？老狐貍竟然給了他一個更大的驚喜。

那天，范天雷把他叫到辦公室，帶著笑容，用那么親切得近乎起膩的語氣跟他說話的時候，陳善明就預感到要出事，果然，范天雷竟然想讓他去做狙擊手！而且還是去跟龔箭搭檔！

什么情況？！

“報告！我堅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