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師讓月老送來的神通,一卷是《撒豆成兵》,一卷是《云凝力士》,這讓李長壽深深感覺到了,自己今后被重點培養(yǎng)的方向。
一人成……洪荒人教大集團軍戰(zhàn)斗序列?
這……
只是,任何一版原版神通,想進行魔改,都需要大量的時間、精力、靈感、思路;
李長壽此時還沒機會打開這兩本神通,也不確定,它們今后是否能夠派上用場。
總之不能辜負大法師的一片苦心,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最少也要掌握原版神通……
海神廟那邊,李長壽借著老神仙皮膚的紙道人,已經(jīng)將第二封奏表寫好。
隨后,他就找來熊寨的兩名神使,帶著兩頭半巫熊人,去了一處偏僻村落。
現(xiàn)在天庭旨意尚未下達,李長壽也無法在海神廟中擺玉帝神位,所以他就找了一處漁村作‘試點’,讓村民們拜祭海神的同時,也用香火供奉著‘海神背后的男人’玉皇大帝。
到今日,這里的玉帝神位已經(jīng)接納了不少香火,應(yīng)該能讓玉帝陛下生出微弱的感應(yīng)。
李長壽到了一處密室中,布置好結(jié)界,對玉帝‘牌位’上了三炷香,做了個深揖,道:
“小神有要事啟奏玉帝陛下。”
那鍍金鑲玉的牌位流轉(zhuǎn)出少許道韻波動,顯然是在回應(yīng)李長壽。
不過一個時辰,東木公急匆匆自天庭趕來,在海神廟與李長壽碰面。
李長壽特意關(guān)注了下東木公的精氣神,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雖然遭遇碰瓷,對于洪荒煉氣士們來說,是比較新奇且憋屈的遭遇,但之前,東木公也沒損失什么,只是被惡作劇捉弄了一番,過了氣頭也就沒事了。
其實歸根結(jié)底,在洪荒被人碰瓷,終究只是神通本領(lǐng)不如人罷了。
兩人寒暄幾句,李長壽便將第二份奏表遞給了東木公。
東木公不敢耽誤,立刻就要回去復(fù)命,李長壽卻喊了聲:“木公且慢。”
“誒,怎么了?”
東木公又轉(zhuǎn)過身來,面露正色,看著面前這位慈眉善目、白發(fā)蒼蒼的清瘦老者。
此刻,憑東木公的眼力和修為,已是有些分辨不出,這到底是海神的化身還是本體……
東木公正色道:“海神還有哪般囑咐?”
“木公與月老殿的月老可熟?”
“自然,”東木公笑道,“此前也是多虧了月老相助,貧道才成了美事,如今與夫人相敬如賓,和和美美。”
李長壽沉吟幾聲,言道:“稍后陛下若對月老下達旨意,還請木公叮囑月老四句話。
我本想將這四句話寫在奏表,但又想這般小事,只是咱們?yōu)槌贾溃式o陛下看,未免有賣弄之嫌。”
“哦?”東木公道,“還請道友言明。”
李長壽叮囑道:“若月老代表天庭外出,還需時刻謹(jǐn)記
不能以修為高低論尊卑,更不能以壽元長短排輩分;
言行舉止代表陛下之威儀,凡事不做許諾、穩(wěn)妥行事。”
東木公聞言略作思索,已明其中要意,對李長壽做了個道揖,嘆道:
“海神這般叮囑,不只是說給月老言聽,貧道受教了。”
李長壽笑了笑并未多說什么;
這種能夠賣木公人情的微妙誤會,不戳破也是無妨。
這封奏表內(nèi)容雖簡單,但比上一封要難寫許多。
李長壽一是擔(dān)心,玉帝會覺得如此過于興師動眾,像是天庭有意巴結(jié)龍族,從而暗戳戳的不爽。
二來,怕玉帝用力過猛,對龍族展露太過好感,導(dǎo)致后續(xù)讓龍族對天庭,難以建起敬畏之心。
除此之外,他又不能直接告訴玉帝該如何如何做,只能上表給建議,任何決斷還是由玉帝說了算……
故此,李長壽反復(fù)斟酌遣詞用句,修改十?dāng)?shù)次之后,才覺穩(wěn)了……
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只能觀后事,順便等木公再次前來時,給個用戶反饋了。
剛送走了木公,李長壽本體,就聽到了一聲壓低的話語聲。
仙識此前自然捕捉到了,剛剛有琴玄雅走到自己身側(cè)的情形……
……
“熊師叔,長壽師兄一直在修行嗎?”
酒烏師伯布置的仙力結(jié)界外,有琴玄雅輕聲問著。
熊伶俐那顆像是擺在特大號人體石塑上的嬌小腦袋輕輕點著,也壓著嗓音,用氣聲回答:
“表兄他之前外出走了走,幫我打了一些野味回來吃,然后就有了許多感悟,一直在修行呢。”
有琴玄雅隔著那層流光閃爍的結(jié)界,注視著其內(nèi)的李長壽,卻只是輕輕一嘆,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熊伶俐突然小聲喊了句:“大姐姐……”
有琴玄雅腳步一頓,扭頭看了過來,提醒道:“師叔該稱呼玄雅一聲師侄,或是直接喊弟子的姓名。”
“我只是記名弟子的,”熊伶俐眨眨眼,小聲問,“你……稀罕我表兄嗎?”
瞬間,周圍一只只耳朵豎了起來,一道道仙識、靈識鋪了過來。
人教仙宗,有陰陽妙法,擅八卦之術(shù)。
但讓度仙門、附近兩家仙門的熱心群眾略微有些詫異的是,有琴玄雅面色如常,依然保持著冰霜美人的氣場,絲毫沒有半點慌亂。
有琴玄雅道:“師叔問的若是道侶之事,玄雅應(yīng)當(dāng)尚未有這般念想。
玄雅對長壽師兄十分敬重欽佩,以長壽師兄品性為榜樣,愿與長壽師兄一同仙路求索。”
李長壽:……
品性?
嘶
品性怎么就會有相似之處?
熊伶俐眨眨眼,有點被繞迷糊了,剛想弱弱地點了個頭,突聽心底響起了海神大人的傳聲……
于是,熊伶俐小聲道:
“可是……小姐姐,你這樣,容易讓人誤會你對我表兄有那種意思。”
有琴玄雅淡然道:“旁人之看法,玄雅并不在意。”
熊伶俐縮著脖子,按心底聽到的話語,小聲道:
“但我表兄,可能會因這種事,略微有一點點的困擾……
喲。”
有琴玄雅略微一怔,扭頭注視著幾步之外,李長壽正打坐的身影。
李長壽暗中繼續(xù)傳聲,熊伶俐繼續(xù)弱聲說著:
“我表……叔家隔壁的二大娘說過,與人交朋友,要互相敬重、互相理解,互相為對方的處境考慮,才算真心朋友。
小姐姐,你很灑脫、性情率真,注重自己的心意表達,這是好事。
但也應(yīng)注意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對被表達之人產(chǎn)生不利的影響嘛。
只顧自身念頭通達,而不管旁人是否為此承受壓力……
這個,是不是有些太過于,自顧自話……了。”
有琴玄雅徹底怔在那,柳眉輕皺,靜靜站著,一動不動。
周遭不少年輕煉氣士都是有些不解;
也有年輕煉氣士覺得,像有琴玄雅這般,美貌與氣質(zhì)并存,修仙之路一片坦途的女弟子,主動對一男弟子示好,那男弟子本就是走了大運一般。
然而不少修行過千年的煉氣士,聞言卻是陷入了思索,覺得這個鐵塔少女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別有一番味道。
逍遙仙宗不少長老眉頭一皺,總感覺這個熊少女,之前在他們仙門中,是故意在演他們!
“玄雅,有些不太明白……”
有琴玄雅低聲說著,對熊伶俐做了個道揖,“多謝師叔教誨,玄雅會去仔細思索師叔所說的話語。”
熊伶俐連忙站了起來。
因為自家海神大人此刻沒繼續(xù)傳聲,她也不敢多說話,只是做了個雄壯威武的道揖……
有琴玄雅轉(zhuǎn)過身,回到自己蒲團,將大劍橫在身前,陷入了思索。
而假裝在修行的李長壽,心底也是輕輕呼了口氣。
還好,這次有毒師妹沒說那句她明白了……
李長壽仙識掃了眼那邊正閉眼打坐的酒玖,心底也是一陣納悶,不知為何,酒師叔這段時間一直沒來找他。
這讓他準(zhǔn)備的那堆‘對酒師叔專用小玩意’,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酒玖此刻竟直接睡著了。
她在自己的口鼻外面,布置了小小的仙力結(jié)界,讓她輕輕的鼾聲不會外傳。
不只如此,酒玖還用仙繩法寶,將自己的雙手捆住,以免發(fā)動‘熟睡后貼身衣物莫名其妙不翼而飛’的被動技能……
兩個字專業(yè)!
熊伶俐呼了口氣,坐回她床墊大小的蒲團上,對著有琴玄雅的背影發(fā)了會楞。
看來,這位漂亮的大姐姐,并不是海神大人中意的海神娘娘……
……
南海與東海交界處,一道倩影駕云飛在空中,隨風(fēng)而走。
云上坐著的,是金鰲島煉氣士,菡芷。
片刻之前,菡芷偶然聽聞,回返金鰲島的敖乙與幾位師叔師伯,說起有關(guān)新結(jié)道侶之事……
此前已明確拒絕了敖乙的她,心底不知為何,也會有些失落,就想著外出走走,讓自己心情恢復(fù)一些。
敖乙?guī)熓逭业叫哪降牡纻H,這本是好事……
可為何……
“唉,不多想了。”
菡芷輕輕呼了口氣,注視著無邊無際的浩瀚煙波,眺望著天邊那軟綿綿的白云朵朵;
她剛想找一座無人海島打坐歇息,突聽得一聲清脆的招呼聲……
“這位道友,你是我截教中人嗎?”
菡芷循聲看去,卻見高空中有一朵白云,云上站著一位看不清面容身形的身影。
菡芷自知這是教內(nèi)高人,立刻自云上起身,對高空行禮,“弟子在金鰲島上修行。”
“呵,就是你了!”
云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菡芷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反應(yīng),身周光影流轉(zhuǎn),已是被攝到了高空。
這時,菡芷也見到了這位高人的面容,仔細辨認之后,輕呼一聲:
“瓊霄師祖!”
“嗯?你認識我?”
瓊霄輕輕眨眼,“也無妨,跟我走吧。
我請你做一件事,若是事情做的不錯,自會給你獎賞。”
“弟子遵命,”菡芷連忙低頭應(yīng)答,打起精神,被瓊霄帶著迅速朝著西面飛去。
片刻后,瓊霄帶著菡芷落在了一處荒島,與……正躲在角落中的趙公明匯合……
瓊霄小聲喊著:
“大哥,我找到幫手了,自家人,靠得住!”
菡芷忙道:“弟子拜見師祖。”
“噓!”
趙公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菡芷頓時緊緊抿嘴,眼底滿是緊張。
瓊霄小聲問:“那女子走了嗎?”
“還在那躲著,”趙公明拿出一面寶鏡,抬手對著鏡子一點,其內(nèi)漸漸浮現(xiàn)出,萬里之外某座海島的情形。
這島上有一層隱藏的結(jié)界,憑趙公明的手段,看穿這層結(jié)界自不是問題。
寶鏡所顯,幾塊礁石圍出的角落中,走位身著紅色紗裙的妖嬈女子,正在那閉目打坐……
趙公明皺眉道:
“我又悄悄推算了幾遍,只是推算出,她跟西方有關(guān),但她的跟腳一概不知。
三妹,咱們要不要換個人碰?”
瓊霄嘴角一撇,哼道:
“就她了!
一看就是什么遠古、上古的生靈化形,竟把自己弄的這般撓人心神,做什么呢?
大哥你看她穿的衣服,像什么樣子!
哼,搞污穢就別出門,搞意境就別遮掩呀!”
趙大爺頓時一陣苦笑,而瓊霄已經(jīng)開始拉著菡芷開始言說,稍后菡芷需做之事……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菡芷很快恍然大悟,小聲道:
“等會,就是趙師祖先去碰對方一下,然后倒地上;
瓊霄師祖您再過去,說趙師祖?zhèn)亩嗝炊嗝磭?yán)重;
然后弟子假裝路過,跟那人講說‘道友,這事我看,還是跟他們私了的好,鬧大了對誰都不利’?”
“聰明,一點就通嘛。”
瓊霄抱著胳膊笑瞇了眼,“記得注意下表情和口吻,一定要說的讓對方相信,你是為了對方考慮。”
菡芷面露正色,低頭領(lǐng)命:
“弟子,定不會讓兩位師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