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我就出門了,主要就是去找姨夫,姨夫愛說,而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時候看看也是個優點。
自己家的小超市所以開門都特別早,我假裝去給自己和小姑買點早上吃的牛奶面包,姨夫一邊給我裝袋一邊笑著言道:“城里人就是跟俺們不一樣,我們早上吃這個嫌干吧,還是習慣喝稀得。”
我牽了牽嘴角:“主要是在屋里做飯有煙,怕天賜嗆到。”
姨夫隨即長嘆了一口氣:“那孩子跟了林醫生以后得享老了福了,以后戶口一落也是城里人了,誰能想到是個棺材仔啊。”斤役雜巴。
我看要扯遠了趕緊切入正題:“嗨,我小姑不講究這個,哎,姨夫啊,你說這上哪能買到狗啊,我尋思那衛生所到時候我走了就小姑自己在那怕她害怕。上哪能弄條狗給小姑栓在院子里還能壯膽。還防賊。”
“哦,你想弄狗呢,那改明個我給你問問,誰家狗下崽子了我幫林醫生要一個不就完了嗎。”
我扯了扯嘴角:“謝謝姨夫了,其實我就是挺想養的,但又怕自己養死了,我以前養了一條狗,后來死了讓我家的后山了,你說咱們村兒的狗要是有個病災老死的是直接仍了,還是都有埋得地兒啊。”
“狗這玩意兒又不是人,死了一般都是仍了,不過你還別說,還真有那個感情深厚的,老于家的狗死了都是統一埋得地兒。 就在他們家身后的坡上,前段時間前面老吳,他養的十多年的狗死了,也給埋那兒了,說那狗多,還能做個伴兒,你說是不是挺招笑的,畜生的待遇都趕上人了。”
我心里有數了,應和了兩聲給完錢就走了,我去找姨夫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哪塊兒能弄到死狗,姨夫不但告訴我哪有了,還透露出前段時間剛埋一個,正好就能讓我用上了。
回到衛生所后,我先把吃的東西給小姑送進屋。然后找出了小姑放在抽屜里的醫用口罩,一次性拿了三個,還有手套也揣好了,然后又從院子里翻出來了一個麻袋子,拿在手里再帶個小鏟子就要閃。
“喬喬!你大早上去哪兒啊!”
我回頭看著小姑應了一聲:“哦,我鍛煉身體去!”說完,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小姑再后面還說著什么我也沒有聽清,我想還是等我回來了在給小姑細說。不然的話我怕她不讓我去,畢竟論起來也算是挖墳掘墓。
其實牲畜一類死后是沒有魂兒這一說的,因為本身就是受業障之苦前世五逆十惡而輪回為任人魚肉的牲畜,或苦役,或充食,或人殺,活互啖,其苦無窮,所以死后無魂無魄,業障清者,則入下一道,罪孽深重者,則繼續受此道輪回,說起來也挺苦悶的了。
等我繞到老于家房屋身后的小坡上,抬眼一看,果然有很多小土包,不像是人的墳那么大,也就比兩只手合在一起大不了多少,但是能有此待遇,也算是不錯了,最起碼說明主人還算是講究。
我到處查看著土包,想找一個土色新點的,要是老早以前就埋上了,挖開也不剩什么了,我得找一個沒爛完的,想想雖然惡心,但為了尸氣也算是無奈之舉。
也不知道是不是點正兒,剛找了不一會兒,我就看見了一個新隆起來的土包,土質還沒變色,用鏟子試了一下,還不是很硬,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姨夫說的前幾天老吳家死的埋在這兒的狗,如果還有皮肉那我真就得燒高香了。
我戴上口罩,怕一挖出來氣味兒給自己弄吐了,再戴上手套,然后就蹲在那里鏟了起來,正鏟的起勁兒呢,就聽見身后‘啊!!’的傳來一記尖叫,我嚇了一跳,一回頭,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正拽著個麻袋舉著個鐵鍬一臉驚悚的看著我:“你是人是鬼!!”
這話還第一次有人跟我說,我直接拽下自己臉上的口罩:“大白天當然是人了。”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鐵鍬仍舊舉著:“那你挖這干啥,里面埋得都是老死病死的貓狗!這不是人的墳!里面沒有值錢的東西!!”
感情這把我當成盜墓的了,想著,我站起身,看著她:“我不是找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是,就是……我之前有個心愛的寵物埋在這里了,我要給它找了和好地兒,尋思給它遷個墳。”
“遷墳?”婦女皺了皺眉,又仔細的看了看我:“你不是林村醫侄女兒嗎,那個年輕的女先生。”
呵,認識我?!
這就好辦了,我看著她笑笑:“對對對,就是我,這個,你現在不懷疑我是壞人了吧。”
女人的眉頭仍舊緊皺著,但是鐵鍬卻放下了,看了我一眼:“你挖錯地方了,那是我埋得我家病死的狗,不是你養的寵物。”
“你家的?”我眉頭一挑,:“你是老于家的?”
哎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正要找她呢,她就自己上門了,那早知道我也沒必要說謊了。
婦女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知道她,隨即點了一下頭:“是,我家那口子姓于,其實這地兒是我家的,但是鄉親們家里感情深厚的貓狗死了,往這埋我也沒意見,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遷墳,總之你不能亂挖,把別人家的都挖出來成什么了。”
我瞄了一眼她身邊的麻袋子,那里面應該有個新死的,那個新死的在配上我這土里正挖著的,那差不多齊活了,想著,我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昨晚你家十多條狗攆了我一個小時,你知道嗎。”
她怔了怔:“我家十多條狗攆你?怎么可能,我家狗可都是在籠子里關著呢。”
我看著她,慢悠悠的張口:“那肯定有一條智商特別高,跟人一樣,怎么都關不住的……”
說實話,我是不想陰陽怪氣兒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婦女有些警惕的看著我:“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沉了一口氣:“沒什么意思,大姨,你也知道我是先生,你們家的狗什么情況你也知道,我只送你八個字,當斷不斷,必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