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伴隨著還在流著的淚微微有些驚愕的看著他,他說什么?是我耳朵出了問題了嗎,他居然要跟我和好?!
“答應(yīng)我,嗯,答應(yīng)我。”
“我……”
我嗓子眼忽然發(fā)緊。好似有很多話都堵在那里沒辦法一股腦的倒出來----
你憑什么說分手就分手,說和好就和好,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這番話到底是你經(jīng)過深思熟慮還是一時興起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你真的能接受我是陰陽人嗎?
他松開手。直接走到辦公桌哪里拿出剛才他一直在看的文件遞到我的眼前:“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知道,你或許需要適應(yīng),這一點上,我不想逼你。我有自信你一定會點頭的,因為我相信你對我的感覺跟我對你的一樣。”
我垂下眼。好多話真的是說不出口。心里糾結(jié)的要死,兩年前他第一次說喜歡我的時候我需要的想的只是自己有沒有勇氣跟他站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則不光光只是勇氣的問題了,還有放棄,有些東西,是我畢生需要追求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不能像宗寶說的那樣,放棄做一個陰陽師。那意味著什么,我真的不敢去想。
伸出手,我有些發(fā)木的接過卓景遞過來的文件,伸手翻了一頁,眼前微微一亮:“麒麟之眼?”
第一頁就是一架金色的摩天輪的彩圖,旁邊解釋的名稱就是‘麒麟之眼。’
“我知道你喜歡摩天輪,我也不想在跟自己繼續(xù)較勁了,兩年之內(nèi),它就會隨著‘歡樂世界’作為新的地標(biāo)建筑而耀眼的屹立起來,雖然還是摩天輪,但絕對是國內(nèi)最高的,目前為止,你是你第一個看到這個的人,而之所以叫‘麒麟之眼’,我想用意不用我特意跟你解釋一遍吧”
我的手指都要把文件的紙業(yè)給摳破了,腦子不受控制的搖了搖,不敢去想:“我不懂。”
卓景伸手直接攬住我:“傻,就是希望我可以一直看著你,它還有一個別名,叫天天輪,你是終身的vip可以隨便座,當(dāng)然,也是唯一擁有這個特權(quán)的人。”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一方面,我貪戀這個懷抱的溫暖,另一方面,我好像看到了眼前很多道沒有邁過的坎兒,這些坎兒再提醒著我,這個懷抱不屬于你……池豆肝血。
“怎么不說話了?”
卓景抱著我緊了緊:“別拒絕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我是不是還會這么有勇氣,在你這里,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顧,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是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走到我心里的人,十一年了,我真的做不到一直看著你不屬于我,我沒那么大得胸襟,更做不到讓你在不屬于我的世界里生活。”
我想擦擦自己的眼淚,但是被他抱著根本就抬不起手,只能抬起臉有些淚眼朦朧的看向他,吐出來的話也鼻音很重:“那……我是陰陽人呢,卓景,我是陰陽人的。”
卓景垂下眼,看著我神色認(rèn)真:“都交給我,你不是陰陽人的,有些東西是你選擇不了的,所以這并不能怪你,相信我,我會幫你解決的,從今以后,沒有任何人敢說你是陰陽人這件事的。”
我微微的顫抖,他還是在乎?
有些看不清他的臉,我好像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但還是不甘心的張嘴:“你要怎么幫我?”
他絲毫沒有察覺出我的異樣,被我咬破的薄唇也就紅的刺眼,抬手再次幫我擦了擦眼上的淚,墨黑如漆的眸隨即便直插在我的心底,:“我在國外找的醫(yī)生,他們明天就會到的,本來我想送你去國外手術(shù),但是我怕自己太忙不能一直照顧你,所以,還是把他們找來,這樣,我每天也都可以見到你……”說著,他的下巴抵到我的前額,聲音壓得很低,“別怕,我找的醫(yī)生都是國外最有資質(zhì)的,我也詳細(xì)的咨詢過,你的情況一點都不復(fù)雜,只要把它當(dāng)成個小感冒,安心的睡一覺,一醒來,那些帶給你不開心的東西,就都會不見得。“
我忽然覺得發(fā)冷,他抱著我應(yīng)該很暖,但是我卻越發(fā)的覺得冷,他讓我做手術(shù),果然,他讓我做手術(shù)----
“怎么不說話,是害怕嗎,沒事的,如果你要是害怕,手術(shù)的過程我可以一直陪你的,我看著你睡,嗯,你放心,一切都有我。“
我‘呵’了一聲,從身體的深處居然迸發(fā)出了一記笑聲,這笑聲帶動著全身都震顫了一下,連帶著,十幾記細(xì)碎的‘呵呵’聲一同發(fā)了出來,我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像受了刺激的精神病患,流著淚,臉上的表情卻是笑著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笑,我是笑自己的可悲,還是笑卓景的一廂情愿?
手術(shù)?他知不知道手術(shù)對我們兩個來說究竟是意味著什么?
卓景被我的反應(yīng)弄得滿是不解,把住我的肩膀,他的眼里忽然閃過那么一絲緊張:“怎么了,你是不想手術(shù)嗎。”
我笑夠了,抬手用力的抹了一下臉,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是,我不想手術(shù),也不會手術(shù)的。”
卓景的眼神登時一冷:“為什么。”
我的嘴角牽起一絲詭異的弧度,半昂著頭看著他:“為什么,你口口聲聲的說你愛我,但是你愛的的確是那個你以為是女孩子的馬嬌龍,而不是我這個陰陽人,你既然只能接受那個身為女人的我,那現(xiàn)在的我,對你來講,留戀的,也只不過是這張臉而已吧。”
卓景的死盯著我,眼底慢慢的一層紅色光暈,我知道,這是他即將憤怒的前兆:“你自己也曾經(jīng)說過,你要做手術(shù)的,那么現(xiàn)在做,跟那個時候做有什么區(qū)別。”
我的嘴角仍舊生澀的咧著,看著他:“我變了,那時候我以為一切都很簡單,但是現(xiàn)在我知道是自己錯了,卓景,你太任性了,盡管我曾經(jīng)憎恨過我的身體,但是現(xiàn)在我并不覺得這身體有什么不好,我是陰陽人,對你來講,也許是件丟人的事情,或許你,你的家人,都接受不了,但是對我現(xiàn)在來講,我不想為任何人對我的身體做出改變,我是陰陽人,沒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