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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姑夫的車上,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微微的復雜,從去年十月份回到縣城,如今九個多月了,時間好像過了很久。而且算起來每次來的時候都是夏天,時光似乎是在靜靜地流淌然后在某一個點相交,不論我是否愿意離開,都會在這個季節(jié)里給我推出來。
我總有一種感覺,我去年的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來的,如果我小時候沒有怕疼,十滴血一滴不差的擠出去,那么,去年的什么都不會發(fā)生,我也許還會成長,但絕對不會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不甘,以及恥辱……
“喬喬,聽說你姥爺病了,現(xiàn)在沒大礙吧。”
我回過神,嗯了一聲。:“阿爾茲海默癥,現(xiàn)在正處在最早期一個偶爾糊涂的階段,認知和生活自理現(xiàn)在都沒問題的。”
小姑夫點了點頭,輕輕的嘆出一口氣:“我知道你跟你姥爺感情深厚。你一定要保持平常心,老人家年紀大了,得這種病也是沒辦法的,現(xiàn)在醫(yī)療水平這么發(fā)達,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盡量的輕松,不要有壓力,以便有效的延緩他病程的發(fā)作期。”
“我知道的。”我牽了牽了前嘴角,看著小姑夫:“你跟小姑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小姑夫應(yīng)了一聲:“還是要謝謝你,沒想到你這么配合就過來了。我還以為,你能比較猶豫,畢竟,你跟麒麟之間的事情在前,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我笑了笑:“沒事,只是讓南先生確定一下啊,沒什么大不了的,是我的話再說別的,不是我的話我正好要去看看小姑,小姑夫,你不用想太多。”
“嗯,你跟麒麟……這么長的時間都沒有再聯(lián)系嗎?”
小姑夫這話大概也是醞釀了良久,有些不自在的出口,看了我一眼:“其實。就算是做不了戀人也可以當朋友的啊。”
當朋友?未免太高看與我跟卓景了,他絕情起來不是他,我亦沒有必要再把自己推出去受虐,如今我的牽絆也多了,姥爺,店鋪,哪一個都讓我分不了神,簡單來說,我沒心情跟個難搞又會傷我心的人做朋友。而且,他大概就是有某一種讓我犯賤的魔力,所以為了避免我再度犯二,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保持距離。
“喬喬?”扔共池圾。
“哦。”我應(yīng)了一聲,簡單回道:“沒聯(lián)系。”
“這樣啊。”小姑父頗有些失落的應(yīng)了一聲,隨即自己給自己提了提精神:“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這一年來你家里也發(fā)生了不少的事情,我是怕你頂不住,不過現(xiàn)在看你的氣色狀態(tài)都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笑笑,沒在應(yīng)聲,其實說到狀態(tài)倒真的是很神奇,接到小姑電話的那天我覺得那絕對是我人生中狀態(tài)最好的一天,就跟磕了藥似得,渾身是力啊,那天我一出門就下了場大雨,我覺得這雨是跟我有關(guān)的,但明明是個雨天來店里的客人卻絡(luò)繹不絕,業(yè)績直逼以前一個星期的銷售量,文曉妮直問我是不是吃了啥云南白藥了,但什么藥能讓我那么的生龍活虎啊。
說句臭不要臉的話,我那天后來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神采奕奕,說不出的好看,雖然我以前也覺得自己長得還不錯,但是那天絕對的,什么黑眼圈眼袋浮腫連臉上的斑點都感覺消失了,滿臉都透著一種瑩潤的特別健康的光澤,這么夸自己真是羞澀啊。
而且特別有一種沖動想給人批命卜卦,手心特別的癢,看見十二歲以上的小孩眼睛里都冒光,因為十二歲以下的還沒有扎根也就是福禍難斷,命格會變,所以一般只能看清楚某種地方的優(yōu)勢,全局來講不好掌控,因此我就恨不得在十二歲以上小孩中趕緊看見個骨骼清奇的,我要么我都能沖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少年,我看你天資聰穎,智慧過人日后必成大業(yè),不如聽在下給你解命分析一二……”
當然,也就是想想了,那種事兒我就是想干宗寶也不會讓我干的,他見我自己想著這些在那傻笑也只面無表情的扔出了幾個字:“別二兒。”
其實我就算是想那么做也沒機會啊,那么大的雨天,后來都下冒煙了,能看見的孩子實在是寥寥無幾,但這種自己都能起飛的感覺也只維持了一天,等到小姑夫來接我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恢復常態(tài)了,該困困該累累,只不過眼里的光還是一直存在的,文曉妮說如果我一直死盯著她看她會害怕,感覺我眼里藏著個東西能吃了她,她說的是有些夸張了,但是有一點我卻是可以肯定,一般厲害點的先生眼里都是有光的,例如我姥姥,例如南先生,所以我感覺,我應(yīng)該離大先生的路不遠了。
車子開進市區(qū)的時候我本能的抬眼去看那個摩天輪,但是已經(jīng)看不到了。
小姑夫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失落,張了張嘴:“那個摩天輪拆了,是不是很快。”
“嗯。”我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真快。”
小姑夫牽起嘴角笑了笑:“在商人的眼里,有時候效率就是金錢,不過我聽說還是會建一座游樂園的,只不過里面的一些游樂設(shè)施都有些陳舊需要換換了,那地方,大概還會架起一座新的摩天輪的。”
“真的啊。”
“我只是聽說。”小姑夫看了我一眼:“還在籌備當中,具體以后會建成個什么我還真不知道。”
“哦。”
我又沒動靜了,建個摩天輪多漂亮啊,從風水上來講摩天輪是圓型轉(zhuǎn)動的物體,有時來運轉(zhuǎn)一說,我想,既是商人,大概會比我懂得生財之道吧,只是心里還小小的祈禱著,還是建成個摩天輪比較好,那畢竟是我小時候的念想。
還是那間茶舍,下車的時候小姑夫看了一眼坐在后座跟透明人一般的宗寶,又望向我:“喬喬,一會兒不管南先生說麒麟的守護人說是不是你,你都帶著你朋友一起去小姑夫家吃頓飯啊。”
我輕笑著點了一下頭:“好。”
茶舍的音樂高雅清幽,我跟在小姑夫的身后,步子都輕了起來,猶記得去年來的時候我還是一臉的懵懂,但是現(xiàn)在我心里卻已有了主意。
一切好似都沒變,掀開那道跟去年一摸一樣的竹簾,看著仍舊是一襲白衣帶著個女翻譯的南先生,我雙手合十,彎腰輕道:“薩瓦迪卡。”
南先生隨即禮貌的回了過來,等我我們坐好,我才發(fā)現(xiàn)茶桌上碎了一個杯子,小姑夫隨即開口:“南先生,這杯子怎么碎了,找服務(wù)員再換一個啊……”
南先生卻抬起手直接打斷了小姑夫的話,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氣場很大,但是我像去年被他盯著時心里的那種不適感卻少了很多,猶記得去年是硬撐著自己大大方方的看他,而現(xiàn)在,我看著他的眼睛倒是覺得很平靜。
茶杯里的水兀自泛起了漣漪,在我跟南先生對視的空氣中,不知何時好似升騰起了一股說不清楚的氣流,就在我和他之間飛速的涌動著,不多時,連茶桌都‘咯咯’的震顫了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小姑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感覺茶桌動了就開始四下的打量著,嘴里自語著:“咦,這桌子怎么回事兒啊。”
南先生的女助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言,隨后也一臉嚴肅的看向我。
等到南先生別開眼,茶桌發(fā)生的異象也隨之停止,他看向他的女助理,嘴里繼續(xù)說著我聽不懂的泰語。
女助理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我,等南先生的泰語說完,女助理隨即開口道:“林小姐,南先生說林小姐的天賦異稟,眼里自帶神氣,人未到,氣先隨,茶杯自碎,不出五年,必能天下?lián)P名。”
我怔了怔,五年,這說明我五年內(nèi)就能成為個大先生了?
“不過……”南先生的女助理又頓了頓看向我:“南先生說有一句話要送給林小姐……”
“什么話?”我不禁急著問道。
女助理轉(zhuǎn)過臉又跟南先生小聲的說了幾句,隨后點頭看向我:“感情的事要順其自然,南先生認為你雖然天賦異稟,但桃花朵朵,難摘一枝,情路不暢,望你多加斟酌,以免破壞陰陽。“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這話我明白,那爛桃花不用南先生點我自己都知道了,但是他說的破壞陰陽,是指我不要結(jié)婚的事情嗎。
正想著,南先生居然站起了身,垂著眼不看我,一副告辭準備離開的樣子。
小姑夫有些著急,緊跟著站起了身:“南先生,這就要走嗎,不在給喬喬看看了。”
南先生搖搖頭,看著他的女助理又說了一句泰語,女助理聽后直接看向小姑夫:“南先生說林小姐的命格他不便再看,既是跟神有緣的人,太深一些他也是看不透的,多說無益,只希望林小姐自己務(wù)必珍重,萬不可輕信于人。”
小姑夫皺皺眉:“不是,南先生,最重要的你沒說啊,喬喬是我家麒麟的守護人嗎。”
南先生已經(jīng)走到竹簾哪里,背對著我們,嘴里則說著泰語,那個女助理仍舊是連連的點頭,看了看我,又看向小姑夫,應(yīng)了一聲:“是。”
我心里一緊,嘴角直接不受控制的牽了起來,果然。
小姑夫則一臉的大喜:“真的嗎,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只要喬喬待在麒麟的身邊,麒麟就不會在遇到那些東西了。”
女助理吐出一口氣看向小姑夫:“是的,南先生說貴公子與林小姐是大合之相,有三世良緣,但未必就適合在一起,因為磨難重重,傷人傷己,而南先生也希望林小姐日后能用自己的能力有所作為,貴公子日后也可憑借自己的能力大展宏圖,南先生能送給你們的只有四個字,順其自然。”
我不解,咋還越來越玄乎了呢,還出來個三世情緣,不就兩輩子么,還有一輩子是啥啊!
“順其自然?”小姑夫有些著急,看著南先生的女助理:“順其自然是什么意思啊,求南先生再指點兩句。”
背對著我們的南先生居然搖了搖頭,女助理看向小姑夫:“還是你們自己參透吧。”
“哎……”小姑夫抬腳跟了出去:“南先生能不能再多留兩句,我沒聽明白喬喬跟麒麟之間到底應(yīng)該是何種關(guān)系……”
我掀開竹簾看著南先生隨即停住腳步,微微的側(cè)過臉跟他的女助理又說了兩句什么,女助理點頭回身看向小姑夫:“本身就是牽扯不清的,自然,也說不清楚。”
說完,居然徑直的走到我面前:“林小姐,南先生有句話讓我對你說,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種天賦還有領(lǐng)悟能力,他能見到你感覺很榮幸,這是緣分,雖然南先生跟你在術(shù)數(shù)上并不想通,但神明是想通的,如果你日后有破解不了的劫難,他會幫你一次,但是他也希望,你不會來找他,再見。”
“再見。”
我應(yīng)著,看著女助理轉(zhuǎn)身跟著南先生離開卻有些沒明白她的話,南先生會幫我,那為什么還希望我不去找他?難道這里有什么說法嗎。
“如果你去找他,便是大劫。”
宗寶在我的身后幽幽的開口,我皺皺眉,看了宗寶一眼:“哦,那這么說我還真是別去找他的好。”
誰希望自己有大劫啊,簡直是避之不及啊!
小姑夫送走南先生走后回來滿臉抑郁的看著我:“喬喬啊,南先生的話我是真沒聽懂啊,既然是大合之相又怎么不適合在一起呢,你跟麒麟……”
“小姑夫。”我張嘴直接打斷他的話,有些事是旁觀者清,但有些感覺確是只有當局者自己才能明白的,:“小姑夫,我跟卓景的確是不合適的,但是我也跟你說過,要是我不是卓景的那個守護人也就罷了,但南先生要是確定我是的話,那我會有別的法子保卓景的平安的。”
說著,我牽了牽嘴角,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其實,不是非得讓我在他的身邊他才會平安無事,相信我,要是我不在,他會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