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商淺予在“啊”了一聲后，又忍不住來了一次。
她人雖然傻，但好歹接受過高等教育，也知道現在的很多科技，但是完全沒想到，在個人介紹視頻里有說有笑，甚至不久前還有電視劇新鮮出爐的洛如姽，居然也是完全合成出來的！
楊若謙對商淺予的反應十分滿意，但還是假裝沒看到一樣，在后面平平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所以我說，洛如姽沒辦法給你親筆簽名照，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啊？”
“這是楊總策劃的，集團虛擬形象的計劃。”帶頭的那名員工笑了一聲，“換句話說，其實洛如姽就是集團的‘人間體’形象，所以我們要設計的盡可能完美一些。”
“既有動漫形象，也有虛擬藝人形象，算是雙管齊下，也順帶著可以塑造塑造企業形象。”
商淺予仍然渾渾噩噩，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一排排機箱，似乎還是不敢相信她粉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洛如姽，竟然是完完全全的“合成人”。
“啊，原來是這樣。”商淺予逛了一圈，才終于緩了點神，“意思就是，其實我每天都在洛如姽體內上班？”
剛剛還對商淺予反應十分滿意的楊總：“……”
帶頭的員工似乎沒想到商淺予會這么說，他臉色變化了好幾次，語氣有些古怪：“商姐，你要這么說……似乎，似乎也沒錯？”
楊若謙看著商淺予還沒緩過來的臉色，繼續火上澆油：“所以我說過，洛如姽肯定是搶不走你的招牌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公司本身，怎么可能會跟你去搶資源呢？”
商淺予“嗚嗚”兩聲，用手掌磨了磨身邊的機箱，問道：“老板，你為什么突然想到要給公司整個虛擬形象啊？而且還不對外面放出真消息？”
要不是今天她被破格允許上來，估計還得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多長時間。
楊若謙走到休息區，拿了包零食，解釋道：“雖然我們不算太常規的娛樂公司，有很多實體周邊產業，但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這部份周邊產業還多多少少需要依賴一個人或者某個人。”
“比如我們的主題游樂園，就有很大程度上借助了你的名氣。”
“比如對面千達廣場那一圈周邊，就有很大程度是借助了電競俱樂部的紅利。”
商淺予小手搓著機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楊若謙語氣稍微一頓，接著說道：“過于依附一個明星或者幾個明星，頗有點賭概率的感覺，對公司長遠發展來說，其實不是很有利。”
而且楊總十分懷疑自己的運氣被什么不干凈的玩意做過手腳，所以一定要把這種不可控的因素盡可能的排除掉。
“噢，所以老板你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是嗎？”
“是的。”楊若謙知道商淺予是什么人，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不怎么避諱，“一家真正良性運營的公司，不能離了某個特定的人就轉不動或者會遭到巨大打擊。所以，無論如何，公司都要脫離過于依賴藝人的境地。”
他看了眼商淺予，補充了一句：“這不是針對你，而是公司發展必須要走過的路程。”
“現在是流量的時代，哪怕是靠實力吃飯，流量也是不可或缺的助力。公司要經久不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公司本身也具備一定的名氣。”
“所以，一個動漫ip，一個‘合成人格’，就是必不可少的安排。”
說完，他在心里補充了一句——這就是花錢路上必不可少的安排。
商淺予點點頭，似乎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走了出來：“老板，我知道啦。”
楊若謙對小商的反應非常滿意，語調愉快說道：“什么都知道了就離開吧，記得所有事情必須保密，等集團公開了你才能說，明白嗎？”
商淺予比了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驕傲的說道：“老板你放心啦，在大事上我商淺予什么時候含糊過？”
“走吧。”
參觀完整個機房的商淺予走進了電梯，臨別前，看著屏幕上明媚注視著她，朝她微笑揮手告別的洛如姽，商淺予嘴里又忍不住發出“嗚嗚”的聲音，轉頭看向楊若謙，哀求道：“老板，公開之前能不能給我個上樓的權限啊，我就看一眼，保證不影響他們的工作！”
巋光大廈電梯都是刷卡之后才能按樓層，沒有對應的權限，是沒辦法上去的。
楊總還沉浸在商淺予之前的劇烈反應，沒注意到她現在的情緒已經暗中完成了轉變。
于是他很大方的揮揮手：“等會我跟齊慕說一下，你下班之前到人事部那邊更新一下員工卡就行了。”
“好好！”
到達總裁辦公室所在樓層之后，楊若謙就離開了電梯，沒再管商淺予要去哪要干啥。
現在他已經確定了一個正常粉絲在得知洛如姽真相之后的反應，得趕緊針對這種反應和運營商量出一套比較炸裂的曝光流程了。
商淺予這傻孩子去哪里玩，和他沒多大關系了。
反正《黑袍檢查隊2》的劇組也不會讓她真的有太多時間到處亂跑。
他坐進辦公室，隨意收拾了一下東西，給齊慕發了一條消息：“讓運營部的負責人到我這邊的會議室來，有重要事情要討論……等會你也一起過來。”
齊慕：“商淺予那邊的事情您已經忙完了嗎？”
楊若謙回復道：“忙完了，對了，等會你和人事部那邊說一下，更新一下商淺予的員工卡，給一個讓她到洛如姽相關樓層的資格。”
齊慕：“好的，您稍等兩分鐘。”
“……”
……
在楊總為了公司上的事情到處忙碌的時候，商淺予坐著電梯來到了人事部所在的樓層。
剛走出電梯，就有人和她打招呼。
“小商老師，又在瞎逛啊？”
“商姐今天有啥事？”
“壞消息，你最喜歡的那種口味的餅干被吃完了，下次再來吧。”
“……”在公司剛剛擴建的時候，很多員工對商淺予的態度還是非常敬畏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她的粉絲，而且一個一線明星，平時都只能從電視上看到，下飛機都有一圈粉絲圍著，能在公司里見著，大部分情況都是又高興又尊重。
但是時間一拉長，大家就發現商淺予性格又好，基本沒什么架子，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傻孩子氣息，還經常到處串門蹭吃蹭喝，聊天的時候也就逐漸熟絡了起來。
“怎么對我有刻板印象呢！”商淺予抬了抬頭，剛剛的震驚之色已經全部消失不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優越，“說出來嚇你們一跳，剛剛我看到洛如姽了！”
在老板面前要低頭做人，但是離開了老板的視線，小商立刻滿血復活。
還在和商淺予開玩笑的員工們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震驚和好奇：“商老師碰到洛如姽了？！在哪？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商淺予臉上立刻變成神秘的表情：“不能，這是公司最高機密！”
謎語人是吧……
就是商淺予這表情切換速度和自然度，只能說不愧是當紅演員。
讓人十分懷疑她是不是就在本色出演。
“就算是最高機密，也總有不機密的部分可以透露出來吧？”有個員工還是不太死心——他已經是洛如姽的粉絲了，恨不得能多知道一些內幕，“說點能說的嘛。”
商淺予想了想，發現好像還真沒什么能說的。
于是她只能搖頭晃腦的笑道：“不可說不可說~不過你們放心，等你們知道一些即將曝光出來的秘密之后，一定會更更更喜歡洛如姽的！”
想到現在實際上都在洛如姽的體內上班，她內心都忍不住有點興奮。
原本以為自己要成洛如姽的媽媽了，現在才發現洛如姽是自己的媽媽。
“好了好了，知道不能說了。”那名員工不太配合的點點頭，“我帶你去陸總的辦公室吧。”
身份卡權限的替換非常簡單，幾分鐘時間就可以搞定。
但涉及到當前公司最高機密，所以還好是要陸舒媛親自來處理。
走進辦公室關上門，陸舒媛笑了一聲：“小商，員工卡拿過來一下。”
商淺予乖乖的交上員工卡。
陸舒媛一邊把卡放在機器上，處理相關的事情，一邊叮囑道：“小商啊，你的嘴巴一定要嚴實一點，你知道楊總布局這個計劃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作為人事部總監，整個集團員工入職手續都要在名義上經過陸舒媛的手，“洛如姽”這么重要的一件事一個人，肯定不可能繞過陸舒媛。
所以作為人事部總監的她，也是“無中生有”計劃的知情者之一。
“陸總放心，您放心！”商淺予嘿嘿笑道，“我的嘴巴非常嚴實，您懂的。”
“行了，卡你收好，千萬不要被別人拿到，也絕對不允許帶其他人上樓，知道了嗎？”
商淺予用力點頭：“知道了！非常明白！”
陸舒媛也笑了，她看了一眼辦公室大門，小聲問道：“怎么樣，知道真相之后的感覺是什么？”
商淺予也有樣學樣，偷偷往門那邊看了眼，壓低聲音說道：“一開始還是挺震驚，挺難以置信的……不過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很刺激很帶感。”
她稍微回憶了一下不久前的心路歷程，繼續道：“后來我想了一下，這么完美的人設，永遠不會塌房，甚至永遠不會老去……這多帶感！”
“我們公司這么完美，公司人間體也這么完美，有點爽，有點天降一個好媽媽的感覺。”
陸舒媛點點頭：“所以你知道楊總多厲害了吧？知道楊總的運營水平有多高了吧？”
商淺予一個敬禮：“忠誠！永遠忠誠于巋光集團！呃，感覺發這個誓的時候，洛如姽媽媽就在看著我，有點犯悚。”
“好了，準備下班了，我先走了。”陸舒媛也跟著笑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眼見公司所有員工都盯著下班時間爭先恐后的逃離，唯恐觸發天條，商淺予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坐車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當初這房子還是從老板手上買的……
想當初……呃，不對，好像這個時間過去也沒多久啊。
已經回到房子里的溫若秀吃了口飯，隨意問道：“怎么？今天碰到什么好事了嗎？”
商淺予回過神來，哼哼一笑：“學姐，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了誰。”
溫若秀嗤笑一聲：“洛如姽？”
剛想炫耀一番的小商愣住了：“呃，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都寫臉上了。”溫若秀先是冷笑一聲，然后無奈的搖頭，“你長點心吧，我不是讓你宮斗，至少別那么傻那么天真好不好，哪怕你倆人都很好，彼此也是競爭關系啊。”
“沒讓你斗，我也不會讓你害人，好歹，好歹多一個心眼，別被人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徹底了解一個人之前，最好還是稍微做點提防，比如注意自己說的話有沒有可能會被錄音剪輯然后放出去的可能。”
“巋光集團是好公司，楊總是很好很好的人，公司員工篩選力度也非常非常強悍，但再厲害的網，也可能出現漏網之魚，但你不能保證每一個入職公司的人都滿心善意不是？”
商淺予聽學姐講得頭大，她知道溫若秀說得對，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
可……可洛如姽是個完全不存在的人啊！
怎么可能會出現溫若秀說的那種情況。
但想了一下自己剛剛簽字畫押的保密協議，商淺予憋了好幾秒，只能弱弱的憋出一句話：“學姐，你想多了……等你知道洛如姽真正的身份，你就知道你這些擔心全是假的。”
換句話說，“洛如姽”在某種程度上就等于“巋光集團”，是集團的logo之一。
溫若秀眉頭一挑，她知道商淺予平時傻乎乎，但在大是大非上不會犯蠢，于是語氣立刻放緩：“嚯，還跟我打起啞謎來了？嘴巴挺嚴實嘛。”
商淺予沒搭理，鉆進自己的房間，掏出手機，打開了自己的官方粉絲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