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臉色霎那間變得蒼白無比,本是波光流轉的嫵媚雙目又變回了死灰色。
“你要我怎麼配合?”女子問道。
“自然是我收起這面幡旗,然後你和我在大霧中,你來我往好好廝殺一場,一直等到我那兩位同門前來相助,三人聯手,一起將你殺滅。”夏道明說道。
“你做事情還真謹慎小心,竟然連同門都要瞞著。”女子語氣微妙,聽不出來是真佩服還是更多的是譏諷。
“我自然是信得過他們,只是若想要保住秘密,最保險的方式,那就是隻有自己和死人知道。”夏道明說道。
“你這樣陰險的人物,就算元嬰修士,一個不小心恐怕都要著了你的道,飲恨當場。可笑鄭凝和鄔安竟然以爲殺你只是輕而易舉之事,我竟然還真就相信了。”女子聞言看著夏道明,目中流露出無比複雜的目光。
有敬畏佩服,還有說不出的後悔。
“道友謬讚了。元嬰修士哪個不是神通廣大,人老成精,想要陰殺他們,還是很難啊!”夏道明拱手一臉謙虛道。
“只是很難?你……”女子心頭大震,目露無比驚駭之色。
“這些道友就不要管了,你給個痛快答案吧!實在不行,我也只能再多顯露一些本事。”夏道明打斷道。
“呵呵,不配合,就要萬蛇噬魂。而配合一下你這樣一位厲害人物演一齣戲,不僅能死得痛快,而且說起來也算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爲什麼不呢?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要死在你手裡,而不是童驪和那個蕭鉉手中,憑他們還不配殺我。”女子說道。
“可以!”夏道明不假思索道。
“我們平時隱居在花鼓島,在那裡還有我們多年幹這勾當積累下來的一些積蓄,你可以拿去。
不過我們做事也跟你一樣謹慎,從未向周邊的人透露過我們的勾當,所以花鼓島上的人,倒都是無辜的,你不必爲難他們。
還有海底下的蜃蛤是我前幾年剛得到的靈獸,它還年幼,一旦我死了,我與它之間締結的主僕關係,自然就消失了。
只要你肯多花些時間,應該能讓它成爲你的靈獸。這蜃蛤如今還年幼,級別低,只能布些迷霧。不過據傳蜃蛤一旦真正成長起來,卻有氣聚蜃樓,變幻無窮,以假亂真的本事。”女子又道。
“果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放心,我會好生對待蜃蛤,還有我也不會濫殺無辜的。”夏道明說道。
“那行,我們開始演戲吧!”
女子朝夏道明突然嫵媚一笑,接著又驟然轉冷。
“殺!”
金河劍再次衝殺向夏道明。
“殺!”
夏道明收起萬蛇陰毒幡,一聲厲喝,青蛟劍沖天而起,化爲青蛟衝入金光閃閃的劍河。
只是這一次,金河劍沒受火禽牽制,青蛟劍抵擋不住金河劍。
這時,懸於夏道明頭頂的玄蒙鏡就會射出鏡光幫忙束縛金河劍。
同時,夏道明還手持玄龍槍,不時揮舞刺殺,變化出一條黑龍,幫忙抵擋金河劍。
大霧中不時有血色電芒閃動。
一道人影隨著電芒閃動,在大霧裡不時以詭異般的速度移動,留下一道道殘影。
夏道明除了收斂起大部分煉體武道,還有一些法寶不拿出來使用,煉氣一道的修爲可以說幾乎沒什麼保留。
雙方殺得很是激烈。
女子越戰越是震驚,看夏道明的目光越發複雜。
她說起來也是金丹中期修士,這一輩子死在她手下的所謂天才翹楚不在少數,但從未見過一位築基圓滿修士,擁有如此雄渾法力,並且同時駕馭數件法寶,還能如此巧妙,如臂使指的。
這等戰力,縱然夏道明沒有煉體武道相助,她想要殺他也很難。
夏道明卻越戰越是興奮。
對他而言,這算是一次難得的煉氣一道實戰磨鍊。
以前,他雖然沒少跟金丹中期修士交手,甚至都殺了好幾位,但都是全力而爲,速戰速決,根本不敢像今日一樣故意收斂實力,磨鍊煉氣一道的本事。
一男一女,心情各異,但廝殺卻越發激烈,甚至可以說是慘烈。
一個是爲了更好磨鍊煉氣一道,收起了更多煉體武道力量,故意讓自己身陷困境。
一個則是不甘心不服氣,當然還有一股恨意殺意,殺著殺著,便成了假戲真做。
兩人正殺得天昏地暗,各自身上都血跡斑斑之際,大霧翻騰,一道金光和三道火光破開大霧,朝著女子呼嘯而來。
“師弟我們來了!”
緊隨其後,披頭散髮的童驪和渾身是血的蕭鉉兩眼發紅地衝了出來。
“哈哈,來得好!”夏道明見兩人殺到,放聲大笑。
“你們納命來!”女人見童驪和蕭鉉殺到,眼神一暗,接著馬上變成了通紅瘋狂。
一場更慘烈的廝殺在大霧中展開。
夏道明總在恰逢其會的時機,以鏡光束縛女人的殺招,或者橫空出刀攔阻,助童驪和蕭鉉堪堪躲過被重創甚至被殺的兇險。
跟金丹中期修士展開生死廝殺,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邊緣遊走,化險爲夷,童驪和蕭鉉心境漸漸進入一種很玄妙的境地,似乎如一面纖塵不染的鏡子,能清清楚楚反映出外界的變化。
而在這之前,廝殺一開始,心境就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無法清晰反映捕捉到外界變化。
一天之內,經歷如此多起起伏伏的生死磨鍊,終於讓他們的心境有了蛻變。
這種變化,讓童驪和蕭鉉的戰力攀升。
沒過多久。
夏道明見女子受傷越來越多,終究有些不忍心,暗暗嘆了一口氣,尋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血色電芒一閃,逼近女子,玄龍槍猛然爆發,一槍從女子胸口洞穿而過。
女子雙手握著玄龍槍,低頭看了一眼染血的槍桿,又擡頭看了夏道明一眼,目光復雜,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看著夏道明緩緩拔出玄龍槍,女子朝天后仰,往大海跌落,接著又被一道無形力量捲起,童驪和蕭鉉再也無法保持住剛纔古井不波的心境。
“哈哈,我們殺死了三位金丹期劫修!我們殺死了三位金丹期劫修!”蕭鉉熱血沸騰,忍不住仰天狂笑,熱淚卻不知道何時混著臉上的血漬滾落下來。
“道明,我們竟然真的殺了三位金丹劫修,你又救了我一命!”童驪的表現看起來比蕭鉉要含蓄許多,她只是雙目含淚地凝視著夏道明,聲音顫抖。
“師姐言重了,沒有誰救誰,我們都在爲生而戰。”夏道明一臉平靜地擺擺手,然後道:“我先去收了海底之物,然後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說罷,夏道明身子一閃,鑽入了大海。
沒過多久,籠罩大海上的大霧突然倏地紛紛往大海某個區域鑽。
很快,大霧全部消失,顯出了藍天碧海,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這時,一道人影手中拿著一個大貝殼從海面下衝了出來。
“師兄,這是什麼東西?”蕭鉉迎上去,指著夏道明手中的大貝殼問道。
“蜃蛤,三個劫修便是事先將此靈獸放在大海之下,變化出大霧,籠罩住這片海域的。”夏道明說著敲了一下蜃蛤的貝殼。
蜃蛤的兩片貝殼就張了開來,露出白嫩的肉和含在其中的一顆大珍珠。
那大珍珠上面縈繞著霧氣。
那霧氣看似沒什麼,但一旦定睛去觀察,便會發現裡面有許多幻象在變化,很是玄妙。
蕭鉉和童驪下意識望過去時,正好看到那霧氣裡面有七位身披輕紗的妙齡女子在翩翩起舞,曼妙的身段若隱若現,很是誘人,頓時把蕭鉉看得面紅耳赤,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而童驪則啐了一口,連忙轉過頭去。
“哈哈!”夏道明見狀不由得放聲笑了起來,然後輕輕敲了下貝殼。
貝殼又合攏了起來。
夏道明隨手將它收入了靈獸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找個地方好好療傷休養一番。”
“好!”童驪和蕭鉉下意識微微躬身道。
兩人剛應下,那邊大船已經駛來。
夏道明三人飛身落在甲板上。
三人飛身落下時,祝莘莘等三人都用敬畏感激的目光注視著夏道明。
她們很清楚,若沒有夏道明,童驪和蕭鉉憑藉強大的實力和保命古玉符還有一線逃生的希望,而她們三人是必死無疑。
船很快駛離了戰場。
在船駛離戰場時,遠在大梁國的星月宗,一座放置衆長老魂牌的宮殿,有一人神色慌慌張張地衝了出來。
很快,星月宗議事大殿,宗主和諸多金丹長老匯聚一堂,氣氛凝重異常。
半日之後。
長河宗和青元門都收到了星月宗傳來的緊急信息。
兩大宗門緊急召集一些金丹長老議事。
“什麼?星月宗的鄭凝和鄔安竟然在大玄海出事了!”
青元門,當掌門嶽煌將此事一說,整個大殿一片譁然。
蕭鴻儀更是臉色大變,心頭大爲擔憂不安。
“不對,不是說只派一位金丹初期修士過去的嗎?怎麼星月宗的鄭凝也在?”傳功殿殿主仇冬燕很快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
“此事暫且放在一邊,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大玄海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還有童驪、道明和蕭鉉的安危之事。”嶽煌沉聲道。
“我看這事我們坐在這裡也討論不出什麼名堂,還是我立刻親自去一趟大玄海。”蕭鴻儀當機立斷道。
“你去一趟也好,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帶些人過去。”嶽煌說道。
“那倒不必,若此事幕後者是元嬰修士,就算帶些人去也是白搭。若不是元嬰修士,我應該還是能應付得過來,而且我會帶上應蟒。”蕭鴻儀說道,身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自信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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