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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涪水之邊(上)

定下了行動計劃,緊接著自然要確定行動的時間。根據行動性質,李晟將進軍的時間定在黎明。他讓黃忠四更造飯,五更出發,爲第一批次,而讓趙雲五更造飯,卯時出發中間卻是相隔半個時辰,是爲第二批次,皆是選在了月亮西落到太陽東起之前,這個人的精神最爲鬆懈的時候。

李晟本以爲只要稍稍的注意一下時間,注意一下攻擊的順序,去攻打冷苞、鄧賢、劉璝等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似乎那個時空的劉備和這幾個雜將相鬥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三國志》裡對此戰沒有過多的描述,《三國演義》中的記錄李晟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這一戰似乎劉備是輕而易舉的殺了退了劉璝的援軍?!半m然我不是劉備,但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所帶的兵馬,將領的編成都與劉備當時是差不多的。劉備軍都能那樣容易的殺退冷苞、鄧賢、劉璝,那此刻想擊潰他們,想來也應該容易許多吧?!币驙懰坪鮿溆写蜻@麼一出戰役,故李晟便很自然的將自己的所作所爲與李晟上的劉備做了一個比較,從而得出了這麼一個似乎是隻能用來安慰自己的結論。

雖然這個結論只能用來安慰自己,但李晟因此而稍稍的鬆懈下去,進而看不起劉璝、冷苞、鄧賢他們卻是事實。他滿以爲自己可以一鼓而定劉璝的,故而沒有對黃忠多加叮囑什麼。當然這也與他見黃忠是老將而分外的信任他有關係。是以,他大意了,根本就不記得自己終究是在益州,這塊還屬於敵人的地盤上作戰,敵人在情報偵測方面遠比他要有效得多,即使他手中有白衣也是如此。就他手下的黃忠接了將令,在四更天的時候開始賣鍋造飯的當口,查知黃忠已然有意突襲自己的劉璝軍探子迅速的往回趕去,先將情報告訴給了冷苞,而後又把訊息說給鄧賢知曉,讓這兩人都得知敵人即將行來的消息,在事先做好準備。

不過都說是事先做好了準備,但冷苞與鄧賢的個性不同,這事先做好的準備也不太一樣:鄧賢是規規矩矩的謹守住營地,將弓箭手佈於營地的四周做出了一個烏龜加刺蝟的佈局;而冷苞著是相當大膽將兵馬派在了營地四周的狹窄處、隱蔽處,將自己的整個營地做成了一個伏擊的戰場。他是崇尚攻擊的,因此與鄧賢那隻想這將敵人阻擋在外的不同,他竟是先將來犯的敵人全殲於營地之內。雖然也從探子那邊聽說了黃忠此來偷襲自己營地的兵馬有足足一萬人,與自己手中的部隊差不多,但他還是張大了自己的嘴巴想把這送上來的美味一口吞卻,卻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會因此而撐壞了肚皮。

卯時三刻,李晟軍如約而至。在冷苞那冷眼旁觀之中,這一路打著黃字旗號的賊軍先是很中規中矩的探查了一下營中的情形,爾後有很是奸詐派了一小隊人馬作爲試探攻擊的誘餌,在發現自己營中的一切都如他們所想的那般混亂起來之後,才蜂擁吶喊著殺入自己的營地,步入自己給他們設下的陷阱。

“果然,李晟軍的素質可是比我手下的這些人要好上許多。若不是我見機的早,只把後營的士兵調走,而把前營的士兵留下。讓他們作爲疑惑敵軍的犧牲誘餌,只怕眼下我的佈置,真要在他們的一試之間暴露出來了。真是還好,還好啊?!崩浒趹c幸之餘,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他看著黃忠的人馬已然殺入自己的中軍大寨,覺得時機已到,便大聲的斷喝一語,言道:“敵已,入我計中,衆將士隨我奮勇殺賊?!彼且粋€信奉攻擊爲第一要素的人,只可自然是當先一馬領著隊伍衝在了殺向敵人的最前頭。當然隨著他這一份突擊的開始,埋伏在四周的益州軍紛紛從隱藏的地方站起身來朝自己的營地射出了漫天的火箭。雖然這樣是把自己的營子也給浪費了,但一心現在這兒把敵人全殲的冷苞卻不在乎。在他看來只要打敗了敵人,這有多少的補給損失都會由後方送來。

四面驚起的這一片喊殺之聲,不可避免讓黃忠和他部下們心慌了。從試探攻擊開始一直到中軍帳爲止,黃忠的進軍都十分順利,他並沒有想到前面的一切都是冷苞爲了讓自己上套而做出的假象。是以,他也就沒有想到,在這裡還會遭遇上敵人。

黑暗之中,漫天的火矢如雨一般密集的投下,點燃營地裡帳篷,也點燃那些早已埋下的引火之物?;饎輳哪切腔瘘c點開始就以完全可以看得見的速度蔓延著,它迅速的騰耀做一片,已經把攻入營中的黃忠軍給燒著了。那渾身上下都被大火包圍的士兵淒厲的叫喊著,拼命的揮舞著自己的軀體,拼命的跑動,試圖熄滅自己身上的燃燒之物,但這終究是徒勞的舉動,除了讓他將自己的隊伍衝散,將那莫名的恐懼帶給這兒的所有人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用處。被燒著的士兵最終還是倒下,因爲他身上沾滿了油脂根本就無法撲滅火焰。

黃忠的隊伍在此不可避免的混亂開來,一半處於錯愕,一半處於恐懼。他們詫異的打量著四周,眼見那一片耀花了眼的炙熱之外居然還有數也數不清敵人出現,令他們對獲勝並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儘管他們也知道,自己只是作爲一個試探攻擊的部隊存在,在他們的身後還有趙雲的援軍,但面對這如此大火,他們並不認爲後面的援軍能衝過著火場而趕來救援自己。因爲已經分散開來的他們,此刻是被滿營的大火阻截在一小塊一小塊火場之中。他們彼此只能聽得見對方的慘嚎,看得見對方的身影,卻始終無法和對方會合在一起。

“真是大意了?!秉S忠厲聲的咒罵著。大火分割了大軍,眼下在他身邊的只有自己直接屬於自己管轄的一營四千之衆,這令他十分的不爽。他一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當初所下達的那個分散攻擊的結果,他的心就怮動起來,種種悔恨、傷痛、憤怒的感覺一起涌上心頭,令他無比的難受。

然而現在並不是可以安下心來體會自己內心感情的時候,因爲冷苞帶著兵馬從三個方向蜂擁殺來了,將黃忠的兵馬擠在的當中。後邊、左邊、右邊都有敵人的蹤影,唯獨前方沒有人,但那卻是燒得旺盛的火場。黃忠看清了冷苞的險惡用心,知道他是想將自己這一干人往火裡逼去,是要讓自己陷入絕境的。

“怎麼辦?自己的大隊人馬都陷在火中正待自己救援,而眼下自己又被地方的三路大軍逼得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這究竟該怎麼辦呢。”黃忠前思後想了一下,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衆軍隨我仿身擊敵!不要管左右,也不要管其他,只要專心的擊潰我們身後的敵人就可以了。”黃忠咬牙切齒的說道,心中卻是在滴血不已。他知道自己下達的這個命令是代表了什麼,那是代表了自己將完全拋棄還陷在火場中的六千將士啊?!胺艞壸约旱氖勘@絕對是一個恥辱?!秉S忠知道這一點,但他無奈,爲了大局,爲了作戰的成功,他不得不接受這樣的恥辱。

他們原本都是向前,緊緊的團結在黃忠周圍,後來大亂起時,他們雖也有些軍心浮動,但最終沒有亂下去。他算是整個戰場上李晟軍中保持得最爲完整的一個建制,但就算是這樣,他們想要就此返身過去和背後的敵人教授卻也始終不適那麼容易的事情。在付出了一部分士兵因爲這返身作戰的命令而不知所措,引起了一片的混亂的代價之後,黃忠軍那最後的一個大部分兩千多人終於調整好了隊形。他們在黃忠的帶領下回過身子往來時的路殺去卻是很快與冷苞軍撞在了一起。

此刻的冷苞軍無疑是士氣正盛的,雖然返身與戰的黃忠所部士氣也不低,但畢竟總體的形勢遠在冷苞軍之下,這士氣自然也比不上冷苞軍的高昂了。這士氣上的差距很快就表現在在戰鬥上,面對如虎似狼一般的冷苞軍,黃忠的士兵們的悍勇更多的看上去呈現出一種麻木的狀態,簡單的說就是他們不如冷苞軍富有激情。儘管他們也很拼命了,但整個隊伍還是被冷苞軍一點一點的擊退,慢慢的向火場移去,漸漸的他們感覺到了身後有了更加炙熱的存在。

情況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危急,此刻的黃忠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不足?!霸觞N辦?”這是他現在應該思考的問題,但就眼下這種危急的局面而言,面對於敵人的步步緊逼,他卻是沒有任何空餘來思考,只能憑藉著之中手中的刀,奮力殺敵,給所有看著自己的士兵以一個英勇的榜樣。他知道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之下,有一個榜樣的存在對於士氣低落的部下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六十斤重的大刀在黃忠的手中如飛旋的車輪一般旋舞起來,時不時的有一道黑色的刀光從其中閃現,便看見一道猩紅的血水沖天而起,一個碩大的頭顱拋落塵埃。黃忠的刀法,並不驚豔,也沒有行程什麼連貫的招式,除了一般時候的飛舞旋輪之外,他那東一刀、西一刀的零落,無疑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霹靂一般,只有偶爾閃去的一兩記,卻是記記致命。因爲四下裡都是敵人的緣故,黃忠的速度在這種人擠人的情況下實在快不起來,但就算是這樣他的刀總是從不落空的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所謂“刀鋒所向,而無一合之敵”,說得便是眼下黃忠的鋒芒了。

眼見黃忠表現得如此勇猛,他手下的士兵們自然很受鼓舞了。他們在黃忠的帶領下,也殺得有些瘋狂起來,兩眼通紅的,卻是不太理會自己身上傷口的痛感了:右臂被劃傷了?沒事,老子還有左手可以揮刀;腳被砍了,行動頗有些不便利?沒事,在這樣的混戰中,到處都是敵人的蹤影,即使你不去追著敵人砍,敵人也會衝到你的面前看砍的。當然這只是一個規律,至於敵人衝到你面前,是殺他,還是他殺你那就各憑本事和運氣了。

總之在廝殺中的每個人隨著戰局的深入都變得忘我起來,不知不覺的養成了一種過濾的本事。在他們的耳中,只有那兵刃入肉,深深的在對方的骨頭上劃動發出咔咔的聲響纔是動聽的。在他們眼中,只有那鮮血四濺,肢體紛飛的場面纔是動人的。他們一邊揮著刀用自己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氣力廝殺,口中時不時的發出低沉的吼聲,那是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的聲音。雖然不是萬分響亮,但聽在耳中自會令人感到一種毛孔悚然的危險。

戰鬥還在繼續,殘肢的事情並不在少數。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樣的廝殺中你若不是技法高超能在第一時間裡將自己的兵刃送入對方的要害,讓他一擊斃命的話,那你就必須想辦法將對方的肢體折斷。因爲所有人都在廝殺著,無論是輕傷者還是重傷者都是如此。在如此熱切之中,他們幾乎是在用自己所能找到的一切武器拼命,包括,他們的兵器,他們的拳頭,他們腳,他們牙齒……

冷苞被這場景深深的震撼著。儘管他是引起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整個戰局發展的激烈程度卻遠遠的超過了他這個始作俑者的想象。什麼人帶什麼樣的兵,他是知道的。信奉攻擊之上的他,帶出來的兵自然也崇尚攻擊,容易瘋狂。他本以爲在伏擊之下,自己這支瘋狂的隊伍是很容易就能把敵人擊潰的。但一切就演變著看來卻不是如此,對面那個姓黃的老頭子將軍和他的部下在經歷的短短不過一會的下風之後,竟也變得瘋狂起來,這實在太出他的意料了。在不斷的爭鬥之下,士兵們的廝殺居然成了不死不休的僵局,這令他在興奮之餘,又覺得有些憤怒。他厭惡別人的強,厭惡自己陷入苦戰,雖然眼下的他卻是在享受這種屬於廝殺的血的快感。

戰鬥到了現在冷苞依舊處於上風之中,雖然他已經明顯感受到了黃忠在反抗所帶來的壓力,但他的上風之勢卻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兵比黃忠的多,他進攻的態勢比黃忠的好,他的士氣和黃忠的士氣是差不多的,他士兵的瘋狂度和黃忠士兵的瘋狂度也是差不多,在他有他自己的優勢,而黃忠的隊伍沒有自己優勢的情況下,他上風慢慢的,卻是十分堅定不移的在一點一點的增加。他看得出來,如果沒有什麼變化的話這一戰自己把這一股李晟軍全殲是肯定的事情了。

“看那老將如此悍勇,手下的士兵如此的不要命,想來他們也是李晟軍中的大將和精銳吧。李晟軍此次遠征總共就帶了四萬人馬,這兒被我陷在其中的就將近一萬人。若真能把這老將和這兒所有的敵人都一網打盡的話。嘿嘿,那我豈不是爲主公立下了大功?到時候升官發財可都是可以想象的事情呢?!崩浒辞辶搜巯碌膽鹁中闹胁唤d起這麼一份遐想起來。他覺得眼下的情勢似乎已經確定了,看著那黃忠依舊在努力,依舊是那種所向披靡的模樣,他真切的知道自己與黃忠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因此他並不直接與黃忠相對,而是帶著隊伍避開了黃忠風頭,從黃忠所顧及不到的地方一點一點的蠶食黃忠的力量,讓他流血,讓他力弱。雖然這樣的做法不能一下子就要了黃忠的性命,不過就眼下看來這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的話,大局真的就已經這麼確定了下來。

然而世上的事總是那麼多變。每個人都有顧慮不周的時候,連李晟、龐統他們都不例外,更何況這區區的冷苞呢?如果說李晟因爲輕視了冷苞,才讓黃忠陷入如此困境的話,那麼冷苞很是天真的認爲黃忠於此時此地是沒有任何翻盤之舉,除非有奇蹟發生話,也是小看了李晟。他想不到李晟在當初安排戰局的時候就留了後手,讓趙雲成爲黃忠後援。當他滿懷期望的企盼黃忠的隊伍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而最終被自己所殲滅的時候,一心向前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一支五千人的騎兵隊伍已經在他的身後兩裡處列好了隊形,正準備向自己發動驚天突襲呢。當然,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指揮這支突襲之騎兵的將軍是和黃忠一樣悍勇的大將趙雲。

夜沉如水,耀眼處不過是火場的一隅,那滔天的火勢,騰騰的烈焰,沒有任何言語的,卻讓匆匆趕來的趙雲瞅了一個真切。趙雲是不知道黃忠陷入苦戰的,他看冷苞營寨方向升起了著漫天的大火,還以爲這是黃忠的功勞呢。他以爲黃忠進行的很順利,便也略有些“悠哉”起來。他先來到這個離戰場不遠不近,卻又是剛剛夠自己的騎兵衝鋒的距離上,駐馬歇下了。如此奔波了一夜,他迫切的需要恢復一下自己的體力,然後纔有時間,對敵人發動最爲可怕的突擊。

因爲趙雲的兵馬停得比較遠,而冷苞這傢伙又一直專注於眼前的事情,故而益州軍這邊並沒有任何人發現趙雲的到來。這是趙雲的幸運,也是冷苞的不幸——正是因爲冷苞的這個疏忽,才造成了趙雲騎兵突擊時的輝煌戰果,造成了後來鄧賢殞命的狀況。當然,這是後話了。眼下的趙雲連自己所要會合的對象已然陷入絕境都不曉得,又哪裡想得到最後竟會有那樣的戰果呢?此刻,他正在準備進行衝陣呢。

戰馬的鐵蹄不安分的在地上踏著,它們感受到了自己嚼口處繮繩的勒緊,只是很配合的開始匯聚起自己全身的力量來?!皻ⅰ 彪S著趙雲的一聲斷喝,馬上的騎兵們在放鬆了手中繮繩的同時,用力加緊了一下馬的肚子,讓跟隨了自己多時的老夥計飛快的奔跑起來。他們縱馬向前衝去,手中兵刃自也是攥得緊緊的了。

馬蹄四散而奔,兩裡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不過是轉瞬而至的事情。本來趙雲以爲正對著自己的隊伍是屬於黃忠的,他本想就這樣從“黃忠”的兩翼繞過去,直接衝擊與“黃忠”對決的敵人,但奔近了,在離敵人不過半里的時候,趙雲才發現事情滿不是想象中的那麼一回事:背對著自己人高舉得是冷字號旗,那是屬於益州軍方面冷苞的軍旗,是敵人的旗幟。趙雲到了此刻才明白,事情危急了,本該被黃忠擊潰的敵軍,居然在這裡還有這麼大的一砣,那無疑是說黃忠的兵馬已然陷入了極爲危險的境地之中。別的不要說,就說他們眼下究竟還是否成建制的存在那都是一個問題。

趙雲著急起來,連話來不及和自己身邊的手下們解釋,便再次提高馬速,直直的朝對方的背後衝去。因爲已經知道正背對著自己的是敵人了,趙雲自然也就絕了原來要繞過後陣從左右攻擊的念頭,而是專心致志的進行著眼前的衝刺,他要讓自己的敵人直接感受到馬踏營地的爽快。

一百丈,九十丈,七十丈……,他飛快的接近敵人。六十丈、五十丈、四十丈……,騎兵奔跑所發出的巨響漸漸的在每個人的耳中響起。

“是什麼聲音?”冷苞的心猛地揪緊了。他自然聽得出來這是騎兵接近的聲音,但他卻不希望這聲音出現在此刻。川地多山少馬,根本就連騎兵也沒有多少,這一點就連成都方面也不例外,更何況自己這邊呢?出現在這裡的騎兵一定是敵人,冷苞很清楚這一點,可他對此卻沒有任何辦法。他不可能下令自己的手下回身與戰的,畢竟這樣做的後果有前面的黃忠擺著,他自然知道自己倉卒的列陣步兵反攻一支早已準備了妥當的衝擊騎兵會有怎樣的後果?!把巯?,或許只有讓後邊的人先承受著,等我先把前面的那個老頭解決掉了再說?!崩浒鸁o奈的這樣想著,只能依此下達了命令:“全軍突擊!”他抓狂了,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卻是鐵了心要把敵人給鎮壓下去。

他冷苞的想法無疑是很好的,但實際的結果卻未必向他想象的那樣發展。畢竟這逐漸接近的馬蹄聲,聽在了冷苞的耳中,也聽在了黃忠的耳中。雖然他所處的位置在營地的更裡面,且四周火燒的“畢……?!敝曤s吵的讓這傳來的馬蹄聲變得模糊隱約起來,但以黃忠這個神射手所具備的超人聽力,他還是非常迅速的判別了自己援兵到來。這對已經有些力竭的黃忠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黃忠興奮起來,彷彿在一瞬間又有了無窮的力氣一般,手中揮舞的刀又變得凌厲起來,在一邊飛快的收割著一個又一個敵人之首級的同時,他也大聲的呼喊:“兄弟們再堅持一陣吧。我們援兵已經到了,再堅持下去絕對是我們的勝利?!?

“噢!”接到這個消息的士兵們歡呼起來。雖然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實在是累得慘,但對於勝利的渴望,對於敵人的不服和仇恨使得他們也和黃忠一樣擁有的非凡的勇力。他們衝上前去,用自己手中那不知已有了多少缺口的兵刃狠狠的招呼向敵人要害。勝利已經在眼前了,敵人無疑會變成落水狗,在此時此刻不抓緊時間痛打落水狗的話又更待何時呢?

於是,他們被鼓動著奮力殺敵起來。儘管他們的人數不是太多,到眼下這個時候也隻身下了區區千人左右,但一時間所爆發出來的戰力,卻是不容小視的。在加上黃忠剛剛的那一聲吶喊,不但讓自己手下的士兵瞭解到了援兵已經到來的情況,也讓他們對面的敵人也瞭解到了怎麼一個事實:面前還有敵人,而身後也有敵人,我們在這兒爭鬥下去,豈不是把自己夾在中間了嗎?這樣的戰局,在凡是腦袋有些清醒的人眼中都是十分危險的。

李晟軍很重視弓箭。這是從很早的時候李晟還在西陽當縣令起就開始的了。而李晟發展騎兵,並讓騎兵據有騎射的能力,到今天爲止也有近十年的歷史。在趙雲這個騎兵作戰的高手,黃忠這位弓箭射擊的高手雙重調教之下,李晟軍騎兵的騎射能力雖然還無法和塞外的胡騎相比,但對於中原的各個諸侯,尤其是對於一向缺少騎兵的南方幾個勢力來說無疑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三十丈,趙雲和他手下的騎兵掣開了手中角弓。拋射!五千支利箭在騎手的開合之中斜斜的朝天上射了出去,劃過一道高高的拋物線整齊的落入冷苞軍的陣中,一時間慘嚎聲頓起。箭矢由高空落下所帶來的巨大貫穿力,就連一般擁有皮甲的軍校也不能抵擋,更何況是這些僅僅穿了一件號衣的士兵呢。中箭的人就此倒了一地。然而事情並並沒有因此而結束。趙雲的騎兵手中的弓箭依舊不停的射著,他在離敵人尚有二十五丈的距離上射出了第二波箭矢,而在離敵人二十丈的距離上甩出了第三波。三波打擊幾乎是連綿而至,往往前面一波的箭羽還沒落下,便有第二波箭羽高高的被拋上了天空。拋速射!這是由李晟的靈機一動,讓趙雲配合著黃忠想出的一個辦法——用射程的犧牲,準頭的缺失,來換取射擊頻率的大幅提升。儘管趙雲一向認爲這樣做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眼下的戰局卻令想不出比這招更能對付敵人的辦法了。僅僅就是這麼三波的攻擊,冷苞帶領的這三千兵馬所剩的也就不到兩千了。在敵人密集的時候,由箭陣所造成的殺傷果然是非同一般的。

“天哪!這是什麼攻擊方式?”還沒和敵人碰面呢,自己的手下便只剩下這麼區區的千多人,如此恐怖的損耗實在讓冷苞覺得有些恐懼起來。對於胡人的騎射,他是知道的。對於騎拋射,他也可以想象的出來。但是這騎拋速射,他卻無從想象了。雖然對方的射程不遠,但這一份猶如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頻率實在讓人看得害怕。面對這短短的不到一瞬間就能讓自己損傷如此慘重的隊伍,冷苞的勇氣幾乎在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著趙雲的軍隊開始掛弓摘槍,顯然是準備用突擊的戰術來解決自己。他讓他不安了,他迅速的做出決定,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逃,當然是冷苞一個人的事情,順帶著最多就稍上他的親衛。至於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他還指望著他們替自己阻擋一下趙雲的騎兵呢,根本就不可能帶他們同往。於是,他就這麼無聲無息了,飛快向還存在一些士兵的右側奔去,一邊逃,一邊想:“這李晟軍的騎兵可真是厲害啊。我恐怕是吃不下他們了,說不得似乎得讓鄧賢他們來救援自己一趟?!崩浒绱讼胫?,低聲吩咐起自己的親兵來,讓他們去鄧賢那兒求救。雖說這還要穿越敵人的陣營,很是有些危險,但也是無奈。畢竟,他們不是李晟軍到底沒有可以用於夜晚通信的號炮。

對於眼下的局面,想要和北邊的鄧賢一起圍攻趙雲和黃忠,冷苞此刻做的也就是把自己五百親衛派兩百出去,期望能有那麼幾個能夠通知到鄧賢罷了。

“唉,要是我今日不把焚營乃是誘敵的事情告訴給鄧賢就好了?!痹谂沙隽擞H衛,望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冷苞不禁有些悔恨,他覺得自己似乎太貪心,也太大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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