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敬修會來這次晚宴的消息,除了秦頌之外,我應該比誰都先知道。
我將此歸結為合作伙伴的“福利”。
本來嘛,我有什么消息會第一時間傳達給他,放在他身上也是一樣的。
當時跟我說完之后,他還問我會不會來。
我已經接到了請柬,按理說是該出席的,可是我又摸不準陸敬修問這個問題的意圖,想了想,我謹慎地應道:“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去?”
陸敬修聞言頓了頓,也不知道是又對我無語了,還是被我的“高度配合”給感動了。
我覺得應該是后者,嗯。
反正到最后他說:“想去就去吧。”
于是我便真的來了。
距離晚宴正式開始還有十多分鐘的時間,宴會現場的賓客都在三五成群地閑聊著,我也不例外。
以前我還是個無關緊要的小經理時,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顧只躲在角落喝酒。
但在身份改變之后,要做的事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我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也不能推卸應當承擔的責任。
現在的我,應該做的就是融入到這個圈子里,還得努力混的如魚得水,八面玲瓏。
在其位謀其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等我跟一家建材公司的老總聊完之后,我便想去趟洗手間,趁著晚宴還沒開始補補妝。
只是還沒等我真正走出宴會場地,就隱約聽到后面傳來一聲:“……余清辭。”
我聞聲下意識地轉過身。
顧正。
竟然是他。
我覺得有些神奇。
“你怎么在這?”問出這句話之后我覺得自己真是傻的沒邊了,人家怎么會在這里,當然是被邀請了才會來這里啊。
作為一家科技公司的老總,自然是有那個底氣和背景成為今天的座上賓的。
顧正聽完我的話笑了笑,估計也是被我那個白癡問題給逗到了。
我尷尬地陪著笑,心想我這不是太意外了嘛,誰知道碰到他的頻率會這么高啊。
許是察覺到我的不自在,他很快掩唇輕咳一聲,再看向我的時候,神情已然恢復如常:“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想去哪?”
我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一五一十地解釋:“想去補補妝。”
“已經這么漂亮了還總想著補妝,你們女孩子就是麻煩。”說著他還揶揄似的斜了斜眼睛看我。
我聽完之后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高興。
我去補妝礙著你什么事了,女為悅己者容,我悅的又不是你!
但是被稱作“漂亮”的“女孩子”,這樣的字眼還是很容易讓女人心花怒放的,更何況被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帥哥稱贊。
兩相抵消,嗯,我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顧總真幽默。”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了句,希望他能看看眼色,別再擋著我的路。
只是顧正也不知道是沒這個眼力見兒,還是故意而為之,反正我不主動說離開,他就一直找由頭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干脆放棄去補妝,也不再管眼前的男人,轉身向會場中央走去。
顧正這個時候竟然還跟在我的身邊,看著特正經特正派,實際上卻壓低聲音特八卦道:“前兩天陸敬修跟一個女人登上了報紙,雖然那個女人的長相沒拍清楚,但我看著挺像你的,到底是不是你啊?”
我聞言轉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但他非但沒適可而止,反倒是變本加厲起來:“如果真的是你的話,那你跟陸敬修算什么?破鏡重圓?再續前緣?”
“顧正!”某個瞬間,我實在忍不下去了,便停下腳步,朝著他低吼了一句。
誰知道我的怒氣卻讓他驀地“興奮”起來:“這樣就對了嘛,我早就讓你直接叫我名字,一口一個顧總叫得我心煩意亂的,以后繼續這樣保持哈!”
我現在還有什么話可說,當真是無fuck說!
……
好不容易回到場地中央,正巧林氏的董事長上臺,宣布晚宴開始。
而隨后,陸敬修作為特邀嘉賓上臺致辭。他的身形挺拔頎長,加上那張帥的不像話的臉,引得我周圍的人陣陣低呼,其中大部分是各家的貴婦和千金小姐。
我見狀撇了撇嘴,心想著這樣你們就激動啦,他最好看最性感的時候可不是現在呢。
陸敬修用他那慣常的微啞低磁的聲音講話時,方才還稍稍有些雜音的場地頓時安靜的可怕。
全場的焦點都聚焦在臺上的那個男人身上,我也是。
我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他,心里當真有百般的滋味。
只是那些滋味是什么我說不上來,也沒那個心力去顧及,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明明沒什么可特別關注的,卻偏偏怕錯過了什么。
這期間顧正好像一直站在我身邊,我全神貫注的時候沒在意,直到感覺到有人觸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才回過神轉頭看去。
“怎么,這樣就看的入迷了?”顧正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問我。
我沒好氣地答道:“是啊,看迷了,怎么樣?”
顧正輕輕冷哼了聲:“不就長得帥了點,真的要比起來,我也不差。”
我真是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我暗暗咬著牙,看了一眼陸敬修,又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加義正言辭地說道:“你跟陸敬修根本沒有什么可比性,他比你帥多了。注意,不是多了一星半點兒,而是多了很多,多了非常多以及特別多。”
這番話我幾乎是沒過什么腦子就說了出來,而在這之后的十分鐘時間里,我則是生生嘗到了挖了坑給自己跳的滋味。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就算是再怎么沖動,也絕對不會當著顧正的面如此恬不知恥地夸陸敬修。
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