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軒歸朝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蘭天走後他們才體會到蘭天這個只護(hù)官、不管民的巡城官也是爲(wèi)他們做了不少的事情。
權(quán)貴仗勢欺人的事再也沒人敢管了,又沒違法,也不在官府管轄的範(fàn)圍, 官府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dāng)做沒看見, 苦的只有什麼依靠都沒有的貧苦老百姓。
雖然以前也是這樣, 都是些小事, 忍一忍就過去了,但畢竟出現(xiàn)過那麼一位連鄰里吵架都要管上一管的巡城官,這突然沒了, 心裡難免有落差。
他們以前討厭“白若軒”,無非是薛寶貴那件事情, 讓他們覺得他偏袒權(quán)貴。
但後來聽說那個朝天洋纔不是個好東西, 寵妾滅妻, 逼良爲(wèi)娼,做的齷齪事人盡皆知, 已經(jīng)被削去官藉,被文人界所不恥了。
李小姐離開淮海君府後就一直跟著朝天洋,李相雖然惱怒,但也無可奈何,唯一的寶貝閨女一直這樣無名無份的也不是個事兒。
李相不得已只得以權(quán)壓人讓朝天洋娶了他女兒, 當(dāng)時不是以李小姐的身份, 淮海君的妻子, 傳出去可是天大的醜聞。
後來還是長公主出的主意, 給李小姐造了個身份, 讓李小姐以她遠(yuǎn)嫁他鄉(xiāng)的閨蜜的女兒的身份入住相府,然後以李相義女的身份嫁給了朝天洋。
可謂費(fèi)盡了心思。
但朝天洋卻對此厭惡至極, 他是個極其自負(fù),極其清高的人,李小姐嫁過人這件事讓他一直覺得李小姐配不上他。
特別是她嫁給淮海君後還和他有茍且,讓他更看不起李小姐。
雖然李小姐說她和白東寧是假夫妻,白東寧連她院子都沒進(jìn)過,但是誰信啊?
當(dāng)他朝天洋是傻子啊。
這個年代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人們對女子的貞潔看得很重,更別說朝天洋這樣的讀書人。
所以朝天洋雖然被迫娶了李小姐,卻同時納了妾之前從薛寶貴手裡救下的女子。
在朝天洋心中,他救下的女子纔是不懼權(quán)貴的白月光,是值得他去愛的人。
每次參加詩會也都會把她帶在身邊,盡顯恩愛。
而對李小姐簡直就是冷暴力,不聞不問的,除了沒錢的時候會去她的房間一趟,平日就當(dāng)沒這個人一樣。
李小姐天天以淚洗面,終於熬不住了,回了相府,立誓這一輩子再也不嫁,侍奉父親終老。
李相無可奈何,這條路是閨女自己選擇的,怨不得他人,現(xiàn)在他總不能再舔著張厚臉去找淮海君,讓他不計(jì)前嫌,把女兒接回去吧。
“行吧,留在家裡,爹照顧你一輩子。”
之後宮裡又傳出淮海君遇刺身亡的消息,李相索性請了聖旨,將翔兒接到了相府,年老之時,也算享到了天倫之樂。
沒了淮海君和相府的庇護(hù),朝天洋的清高很快就維持不下去了。
他的低情商讓他在朝中得罪了很多人,之前有淮海君和相府這兩大靠山的庇護(hù),大家都不跟他一般見識,現(xiàn)在明擺著白白癡連他的兩座靠山都得罪了,大家還不紛紛落井下石。
朝天洋很快就丟了官職,賦閒在家,靠著母親和小妾接針線活維持生計(jì)。
但他身上的文人毛病並沒有消失,反倒因爲(wèi)賦閒在家,參加詩詞歌會的次數(shù)更多了,家底很快就被他掏空。
就在他窮途末路的時候,朝天洋竟想出了賣小妾的主意。
他將小妾賣去了青、樓,說她這條命都是他救的,他賣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
那女子也是個厲害的,除了最開始不情願被打了幾頓之後就想通了。她長得漂亮,又生得一副好嗓子,不然當(dāng)初薛寶貴也不會看中她了,跟快就成了樓裡的招牌。
她將朝天洋的事編成歌來唱給恩客們聽,很快朝天洋就成了文人界的笑柄,他母親羞得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反觀當(dāng)初被人痛罵的薛寶貴,薛丞相死後他主動請命回薛家老宅,守孝三年,一改先前紈絝之態(tài),每每傳出他在老家又幫助了哪個人,做了哪些好事的消息,儼然一副浪子回頭的模樣。
事情反轉(zhuǎn)的讓人唏噓不已,茶餘飯後之餘不免感慨自己識人不淑,錯怪了祁山君。
同時也把祁山君傳的神乎其神,說他慧眼識珠,能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是安國最完美的男神。
因此這次祁山君回來,衆(zhòng)人紛紛涌上街頭歡迎慶祝,祁山君纔是真正爲(wèi)他們著想的好王子啊。
白若軒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他是祁山君,是安國上上下下最受愛戴的王子,他回來受到萬民膜拜是應(yīng)該的,何況他這次還是剿匪回來,那就是人們英雄啊。
人羣中,白東寧看到是白若軒,對身邊的人道:“撤!”
馬上的人不是蘭天,白東寧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白若軒是第一次到祁山君府,對蘭天的品味還是蠻滿意的,聽說蘭天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在打理院子上面搖了搖頭,女人就是女人,也就只能幹這些事了。
又聽說他只是個小小的巡城管,大怒,這個蘭天,當(dāng)真是沒有腦子,以父王對他的寵愛,什麼官沒有,竟然當(dāng)了個巡城官?還真是有本事!
心腹彙報(bào)著“白若軒”去邊城的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都是些張家的狗找到了,李家和王家和解了之類的,蘭天去邊城之前還沒來得及解決的小事,聽得白若軒不耐煩起來:“跟我說這些幹嘛,朝中現(xiàn)在怎麼樣了?薛相死了?李相有沒有什麼動靜?”
“李相的女兒被休回了家,李相求王上將淮海君家世子接回相府,現(xiàn)在天天教導(dǎo)教導(dǎo)孫子,擺弄擺弄花草,像是有歸隱的打算,已經(jīng)給王上寫了三封辭呈,被王上打回去了。”
“哼。”白若軒冷戰(zhàn),“但願不是那看東西故弄玄虛。”
“屬下也是這樣想的。”心腹看到白若軒這個樣子大鬆一口氣,前段時間見他家主子一蹶不振的樣子可急死他了,他的人生目標(biāo)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不是給一個閒散王爺當(dāng)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