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仁走到跟海晨星并肩而立的位置:“她是來殺海家人的對吧?你為何,這么難過?還給她立墓碑。”
海晨星沉默了沉默,臉上悲傷的神情不減反增:“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鞭尸嗎?開心的大笑嗎?載歌載舞的慶祝嗎?”
曹天仁皺眉想了想:“若是丫鬟小柔死了,可以鞭尸。
現(xiàn)在,我方無傷,敵方慘敗,可以……那什么慶祝。即使在這墓碑前,我也不覺得過分。”
“小柔……曹公子。”海晨星抬頭,強忍著眼里的淚水:
“說到小柔,我不介意的。你三妻四妾我也不介意。這是世間通行的倫理道德,這是常識。你隨便!”
曹天仁沉默了沉默,然后開口說道:“我是宰相的兒子,三妻四妾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只要我想,我就會有。除非……我不想。你的丫鬟小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要,如果……你有要求的話。”
海晨星低頭,有淚水滑落。
“星兒,這個世界很不公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必須,冰清玉潔。我覺得,這個世界,男人配不上女人。
我想,我能配上你。我想,我也冰清玉潔!”
撲哧~海晨星被曹天仁的話,逗笑了。
“……謝謝,我心情好多了。”
曹天仁側(cè)眼看著海晨星,柔和的目光,相當(dāng)深情。
“曹公子,你奇怪我為何這么悲傷這么難過是嗎?”
曹天仁點點頭。
“有一只狗,一直被主人虐待,虐待了無數(shù)次,傷痕累累。那只狗覺得,始終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好,是自己不夠忠誠,是自己的錯。”
“今天,那只狗死了。不會再錯了……不會再自責(zé)了……不會了……”
“但我好難過……我好傷心……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難過傷心。”
曹天仁伸手,輕輕摟住海晨星:“狗是人類的朋友,朋友死了,人傷心難過,很正常。你傷心的對、難過的也對。我……殺了她,我也沒錯。錯的,是黑獄。”
海晨星靠在曹天仁的肩膀上,一邊悲傷落淚,一邊哽咽著開口說道:
“黑獄,原本的黑獄,黑獄剛剛建立之時的黑獄,是正義的。黑獄打擊了貪官污吏,黑獄鏟除了流氓惡霸,黑獄保護(hù)了黎民百姓,黑獄深得民心。”
“哪怕是現(xiàn)在,哪怕是黑獄~已經(jīng)徹底腐敗,已經(jīng)徹底爛透了的現(xiàn)在!你去大街上問問,說朝廷好的,幾乎沒有。說黑獄好的,不多,但至少有。”
曹天仁疑惑了:“星兒,你……你什么意思?”
海晨星深吸一口氣:“朝廷剛剛建立之初,也是正義的。一個王,一個皇帝,帶領(lǐng)著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子民,在這世界上繁衍生息。皇帝的子民們,黎民百姓們,是真的喜愛著自己的好皇帝。沒有好皇帝的帶領(lǐng),他們不會有安定和平的生活。更不會繁衍生息到今天這等規(guī)模。”
“但不知何時,朝廷開始了腐敗,黎民百姓漸漸的,不再愛戴自己的皇帝,轉(zhuǎn)而,創(chuàng)立了黑獄,去喜愛黑獄。”
“問題出在哪兒?你知道嗎?”
曹天仁看妖怪似的看著海晨星:“星兒,你…………”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我有解決的辦法。我有辦法,讓這個世界,越變越好!……準(zhǔn)確的說,不是我,是那個東西,它有辦法,讓整個世界,越變越好……”
曹天仁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那個東西,還有多少電量?滿電,需要多少電量?”
海晨星的目光凝視著身前的墓碑:“還有七十個單位的電量。至于滿電,你那本無字天書充的電量,連百分之一都沒有。所以才需要約定,你的那本無字天書充的電,是一百個單位。”
曹天仁沉默了,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怎樣,怎樣才能讓世界越變越好?”
海晨星離開曹天仁的肩膀:“依法治國。”
曹天仁撇撇嘴:“依法治國?腐敗就不會出現(xiàn)?朝廷就不會爛透?騙鬼呢?怎么可能這么簡單?”
海晨星點點頭:“確實不簡單!依法治國,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我們沒有好的律法,我們的律法,需要大面積大幅度的修改、優(yōu)化。第二個,依法治國,跟皇帝治國,是矛盾的。”
“星兒。”曹天仁目光真摯、鄭重:“不要挑戰(zhàn)皇權(quán)。那個太危險了。世界怎樣,變好還是變壞,與你我無關(guān)!有我在,你一定會幸福,不論世界變得多么糟糕!百姓們多么可憐!都與你我無關(guān),我有能力,在任何的外部環(huán)境下,給你幸福。記住!世界關(guān)你屁事。你我的切身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海晨星點點頭,一臉的認(rèn)同,一臉真心的認(rèn)同:“對!世界怎么樣,不關(guān)我事。有你在,我會生活的很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以前一直是這樣想這樣認(rèn)為的。直到,那個東西問我,我的子孫后代……怎么辦?”
“世界怎樣,我們都沒事,因為你我足夠強大。甚至沒有你,我自己一個人,也足夠強大!但問題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孩子的孩子,世界怎么樣,就有很大問題了。”
“曹公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比現(xiàn)在這個世界更差的世界里。同時,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我們生活的這樣的世界里。我希望,我們的孩子,生活在,比現(xiàn)在這個世界要好的世界里。”
“所以,世界什么樣,關(guān)我的事。不是不關(guān)我的事。”
曹天仁默默的看著海晨星,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的孩子?我們……會有孩子?”
海晨星目光略有羞澀,低頭,躲開了曹天仁的視線:“抱歉,曹公子,我剛剛說錯了。孩子,我肯定會有,跟誰,不好說!你繼續(xù),自私自利、無視黎民百姓就好。”
曹天仁瞬間,瞪大了雙眼:“別,別不好說呀!星兒,我承諾,我向天發(fā)誓,我要拯救世界!”
“晚了!”海晨星轉(zhuǎn)身,背對著曹天仁:“我現(xiàn)在不想要孩子,不想結(jié)婚,更不想,拯救世界了。”
曹天仁:“………………”
正在這時,一個慌慌張張的婢女跑過來:“不好了。星兒小姐不好了。十三皇子讓我通知你,你的丫鬟小柔聽到流水聲,就恐懼的跟瘋了似的。”
“什么?”曹天仁抬腿,狠狠一跺腳,大地微顫:“完了。恐水,這是狂犬病。不治之癥!可……我明明第一時間就把毒血都……”
“沒事。”海晨星不慌不忙:“帶我去小柔那里,我能救她。”
后悔不已的曹天仁直接就懵了:“你……你能?你能你不早說,害我那么費力的吸毒血!”
正邁步前行的海晨星回頭,目光略顯躲閃:“小柔是個……好姑娘。”
曹天仁:“………………”
啥意思?我知道小柔是個好姑娘,要不,我也不會救她,喂!星兒,等等我……
狂犬病在這個世界里,確實是無解的。但!第一時間吸出毒血,確實可以(有效)。至于為何第一時間吸出毒血,小柔依舊感染了狂犬病,理由海晨星知道,那是哮天犬(天道之上)干的……
不過不要緊,狂犬病而已,心語星愿說,簡簡單單輕輕松松。慢的,有疫苗,快的,有專屬免疫抗體(超多超純,可大劑量注射),沒難度。
……
在某青樓的地下迷宮。
身著暴露的毒母正在某個房間里,掀桌子摔凳子,各種砸……
“傻狗!蠢狗!廢物狗!”
一拳,在墻壁上砸出一個圓坑:“七名天字號,全軍覆沒,并且,活地獄那邊傳來消息,除了那只廢物狗,其他天字號大概率不是死了,而是被解除了禁制,重獲自由,逃了……”
“那只該被凌遲處死的廢物狗,真是腦子進(jìn)屎了!相比于孤身進(jìn)宮找死。海家的情報,海家怎么解除禁制的情報,更重要好不好?”
角落里,黑暗處,司罪大人全身包裹著漆黑的黑袍,開口了:
“無妨。黑獄可以改進(jìn)禁制,讓海家無法破解。我早就建議活地獄那邊,升級一下,改進(jìn)一下他們的那什么,老古董式的禁制。那玩意都用多少年了?一直不變,不被破解才奇怪!”
“至于那條狗,一條狗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沒什么可惜的。你何必如此生氣?”
毒母憤怒的目光投向司罪:“那條狗,是我親自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我對她,可是寄予厚望!”
“花心血,投入感情,費心費力,好不容易教出來養(yǎng)出來的,就這么白白死了,我能不生氣嗎?”
司罪大人微微搖頭:“你生氣,是因為你的玩具沒了。你非常非常非常好玩的玩具沒了。至于你說什么,花心血投感情,呵呵,以你的為人,我不信……除非!玩,玩狗,也算花心血、投感情,費心費力。”
毒母發(fā)泄了一通,情緒略有平緩:“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老實說,那狗,我多少玩出感情來了。那狗,真的是一個很好玩、很好玩的玩具。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海家,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