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
蹄聲越來越響。
到得武越身前十丈處,第一排騎手紛紛伏低身體,貼住馬頸,手中長矛平舉,直指對方的胸腹,藏于下方的女子則悄無聲息的抽出水刺,準備給他個驚喜。
“區區戰陣,也太小看我了吧?”
武越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他其實最不怕群戰了,尤其是在亂裝天傀升到中級以后……
瞬息之間,兩者的距離接近到五丈,只見武越迅速矮下身,左手似緩實急的按在地上,體內的靈力猶如沸騰的開水,順著掌心滾滾涌出。
原本無形的靈力在意念的控制下,與周遭天地的靈子合而為一,形成一條條淺藍色的靈子絲線,鋪滿大地。
當先的四名騎士面色一變,眼前的地面驟然間好似海浪一般,變得起伏不定,不等他們驚呼出聲,就見成百上千的藍色絲線突兀的竄出地面,一條條緊緊地纏在馬蹄上。
“呀!”“不好!”“怎么回事?”
……
高速奔騰的駿馬接連悲鳴著,向前撲倒在地,背上的騎士則被強大的慣性甩飛出去,馬腹下的四名女子顧不得再隱藏身形,忙不迭的踩著馬鐙,從中側撲出來。
眾人雖驚不亂,紛紛在空中調整身形,亮出兵器,打算借著前沖之勢施展必殺一擊。
“武藝不錯,合擊之術也很有章法,不過,僅有這點還遠遠不夠。”
武越半蹲在地上,左手按著地面,靈力不要錢似的噴灑出去,化作一條條纖細的藍色絲線,相互交織在一起。
眨眼功夫,一張幾丈高的巨網在身前拔地而起。
眾人全然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詭異的武技,此刻身在空中,就算想止住沖勢都不行,只能咬牙揮舞著兵器,試圖破開大網。
噗、噗、噗……
兵器砍在靈子大網上,卻仿佛砍在棉花上似的,虛不受力。
十幾人的強大沖力,將大網沖得徹底變形,但靈子絲線堅韌之極,即便被拉扯成錐形,仍然沒有破開的趨勢。
不僅如此,在眾人貼住大網的瞬間,縱橫交錯的靈子絲線像是分叉的樹枝,從節點上竄出更多的絲線,將他們的手腳跟身體捆了個結實。
左右兩側飛撲出去的女騎手并未撞向靈子大網,但不等她們落向地面,當即便有數十條靈子絲線從地上竄入半空,纏向她們的腳踝。
四名女子俱都擅長輕功,危急之中一邊提氣橫移,一邊揮舞水刺隔開襲來的絲線。然而令她們絕望的是,腳下的靈子絲線多不勝數,蜿蜒起伏,綿綿不絕。
打眼瞧去,方圓幾丈之內均是一片汪洋般的藍色,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身在半空,無處可借力,四人掙扎了幾下,仍是不可避免的被舞動的絲線纏住身體,驚叫著砸向地面。
靈子絲線可實可虛,纏住敵人的同時,尖端立即從皮膚刺進經脈里,與此同時,吸星大法當即發動。
“哎呦,我的內力?”“這是什么妖法?”
眾人待要翻身躍起,陡然間紛紛瞪大眼睛,悲呼一聲,身體重新軟倒在地上,真氣順著刺入體內的絲線源源不斷的流出體外,任憑他們如何意守丹田,仍是沒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一次性吸收二十名武者的真氣,若非有靈子絲線直接鉆進經脈里,武越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場中,眾人一個個被蛛網般的靈子絲線捆成粽子,倒在地上,體內真氣順著絲線流出,最終全都匯聚在武越的掌心里,轉化成積分。
吸星大法不止吸收內力,連體內的精力同樣會被強行吸走,隨著時間的推移,慘叫聲漸漸微弱下去,直至最后再無聲息。
“嘖,二十人才五千多點積分,真是少的可以。”
武越遺憾的咋著嘴巴,轉念一想,眼前這些人擅長戰陣與合擊之術,實力只是江湖二流,平平無奇。
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被派來做炮灰了。
“第一波炮灰就有五千多,真想知道,后面襲來的炮灰能為我帶來多少積分。方夜羽,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武越眼睛里散發著奇異的彩光,揮手間散去靈力,腳下密密麻麻的靈子絲線全都崩散成藍色光點,不一會兒,消失在空氣中。
留下二十具被吸干內力的尸體,武越再次前行,悠閑的姿態,仿佛出門踏青的游人,沒人知道他其實經歷過一場廝殺,而且正準備繼續殺下去!
這,注定是一條鮮血鋪就的道路!
約莫兩三里路,周遭一片寂靜,靜得令人心慌!
耳邊聽不到任何的蟲鳴鳥叫,就連徐徐吹來的冷風,也在不知不覺中消隱下去,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
武越知道自己并不孤獨,也沒有恐懼。
連浪翻云都敢懟的人,還會怕這種小陣仗?
別開玩笑了!
催動亂裝天傀,數十道靈子絲線在受傷的右臂里蜿蜒前行,一條條絲線將破損的經脈跟肌肉連起來,原本軟趴趴的手臂重新有了力量。
“哎!凈是些泡菜,好歹來點正餐啊!傻逼方夜羽,絕對是棒子國人!”
武越面上大感失望,靈壓反饋回來的信息告訴他,伏隱在周圍的敵人,實力連剛才那些騎士都不如,妥妥的三流雜魚。
這種雜魚,就算來十萬、一百萬,也兌換不到任何一點積分。只有二流以上的武者,修煉的真氣才具備兌換價值。
盡管有些失望,武越沒打算放過這些人,身體拔起,猶如大鳥一般極速沒入林中。
一剎那,機括響動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支支箭矢離弦而出,從四面八方朝武越射來。與此同時,八道人影從枝葉繁茂的樹杈中飛撲而下,四把長槍,四條銅棍,幾乎封死了他所有躲避的線路。
武越眼中神光爆閃,躲避?他可從未想過要躲!
只見他身在空中,十根手指連番舞動,轉瞬間數十道指劍激射而出,迎向襲來的箭矢。同時,武越腳踩靈子立足點,身體詭異的橫移幾米,搶身沖進四條銅棍組成的陣勢中。
林間響起密集的叮叮之聲,射來的箭矢紛紛被指劍打偏方向,仿佛提前計算好的一樣,不僅完美避開武越所在的區域,而且繞過樹干枝葉,射向潛伏起來的敵人。
慘叫聲接連響起,埋伏在周圍的弓箭手不是被同伴的箭矢射死,就是被武越的指劍洞穿,無一例外,全都橫死當場!
“血裝!”
在銅棍距離身體不足半米時,武越雙手揚起,四根手指彎向掌心,僅余食指伸的筆直,伴著貫入血管的靈子,從指尖到手臂,俱都泛起怪異的樹枝紋圖案,皮膚更是比鋼鐵還要堅硬數倍。
“指槍!”
手指在身前劃出一片虛影,或點或刺,肉眼幾乎難以捕捉其招式。
這一剎那,也不知道武越具體刺出多少指。直到飛撲下來的四人砸落在地上,才徹底看清楚,四人的喉嚨、心臟,以及手握的銅棍之上,紛紛留下一個可怖的孔洞。
鮮血從中汩汩溢出,甚是凄慘。
看到同伴恐怖的死狀,長矛落到空出的四人頓時大驚失色,落在地上,待要重整旗鼓圍攻武越,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雙腳點在樹干上,反身高速切入眾人之間。
帶血的食指猶如死神手中的索命鐮刀,無情的將他們收割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