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謀三人走近，發現楊飛連同鞋子、衣物一同化灰飄散了。
尸骨無存。
宋長勝手掌緩緩恢復正常，【星火神掌】的威力越發強大。
他把見到楊飛的經過講了一遍。
“不應該過去，這不是給人把柄么？”闞謀聽宋長勝講完事情經過，有種上當的感覺。
雖然，死去的人是楊飛。
“我們先離開這里。”來之前四人已經搜查了一遍，隨著戰亂發生，東城的工廠很多已經關停了，這處廢址更沒有多少人。
“誰能想到楊飛在這個關口，發現了我的馬腳，外人眼中我和他關系挺好，他要是亂說話，后果不堪設想。”一行人遠離了作案現場，宋長勝解釋。
“得了吧。確定是他要見你，就想殺他了吧。”
闞謀翻白眼，“一個人，沒有人跟隨，還利用加密渠道聯系你，說明要干見不得人的事。再加上楊玉澤死去，楊家詭云密布。
他也在楊天舒懷疑之中，一定會小心再小心，絕不能在這個敏感時機，讓別人看到他和你一個外人聯系。”
“沒有。絕沒有，至少在見他之前我沒有殺人之心。楊飛一直以來給我的感覺，早熟但沒有經歷。
看似有心機，實際上好控制。他之前告訴我不少楊家秘事，我以為這次也是如此。”宋長勝矢口否認。
他絕不是動不動就殺人的人。
“但沒想到他成長了，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并且把我和燕巨俠聯系在了一起。
在外人看來，我們關系不錯，我不能讓他開口。”
見其他三人懷疑的眼光，他解釋，“他威脅我，讓我去殺楊陽，聯想到他獨自一人鬼鬼祟祟，我就確定這次行動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并且避開了其他人。
解決他，比解決他的問題，更簡單，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手了。”
宋長勝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當時絕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不是下意識殺之。
“你膨脹了，也太心急了。特別是最近實力增長，逼退瑪利亞主教之后，你覺得自己能威脅到大原力師了，想加快復仇的步伐。”闞謀沒信他的解釋。
但也沒再多說什么，誰讓他是老大呢，“我們現在還和大地之母教會交惡，不能再開辟第二戰場了。”
“所以？”
“一方面我們要做好滅火的準備。另一方面，靜觀其變，不要再去刺激楊家了。”仔細想想，宋長勝殺死楊飛利大于弊，能在楊家局勢上火上澆油。
闞謀道，“楊飛死去，或者說失蹤，正好在楊玉澤身死之后。楊天舒失去長子，楊玉龍也失去唯一的兒子，楊家二代、三代會徹底撕破臉。”
“那就讓子彈飛一會吧。”宋長勝從善如流，只是心中對闞謀所說的膨脹不以為然。
他怎么低調、謹慎的人，何時膨脹過。
楊飛失蹤并未引起楊家人注意，特別是在楊家長子楊玉澤身死吸引大部分注意力的情況下。
需要時間發酵。
二代、三代各死一個，一個是家族長子，一個是家族繼承人。
楊家敗勢已成，留給楊天舒的時間不多了。
宋長勝加緊和大地之母教會的談判，強硬態度有所軟化，在和楊家有可能提前開戰的情況下，必須控制風險。
“張老，我應約前來。”宋長勝再次來到構裝師工會。
在兌換兩件超階構裝圖紙之時，張子奇曾經說，在進入鹿泉秘境之前，見他一面。
外面紛紛擾擾，構裝師工會依舊。
“上次幫助楊柳的事情我還沒謝謝你。”張子奇見到宋長勝并不意外。
“有段時間沒見到楊柳了，她去了哪里？”
“回家了。”張子奇不愿多說，“你決定要進鹿泉秘境了么？”
“是。”
“是為了鹿泉水吧。怪異入南城的事情你知道幾分？”張子奇不置可否。
“幾十萬人血祭？”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一些東西。鹿泉市有很多傳說，其實有些是真實的。”
“什么傳說？”
“鹿泉秘境是神隕之地，也是原力風暴之后，最早死去的神靈之一，神之國度破碎，形成天然秘境。
當時神國中樞，最珍貴的東西已經叫人拿走了。但因為法則奧妙，每過百余年，便會形成一份鹿泉水。”
張子奇說出一段隱秘，“那神靈曾經執掌部分生命法則，祂之國度形成的鹿泉水自然是好的。
然而自然形成時間過長，后世‘天才’，便想著用速成之法，于是南城這樣的地方就形成了。
貧民窟每個城市都有，但如南城這樣肆無忌憚殺戮的，很少。”
說到“天才”張子奇很是譏諷。
他從櫥柜中拿出一個小盒子，“血祭而來的鹿泉水，伴有不詳，以你實力很難克服，若不除之，恐傷根基。
這里有一枚圣白果，是曾經一圣教圣品，服下鹿泉水后一同服下，會有不少好處。”
宋長勝打開小盒一看，里面是一枚晶瑩如白玉，核桃大小的干癟果實。
隨著盒子打開，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散，洗滌人心。
只聞氣息，就讓宋長勝全身舒泰，可想而知這果實的珍貴。
“這......”他不由猶豫，正所謂天上不可能掉餡餅，又說無功不受祿。
“你的天賦有我當年幾分風范，這個果子是大爺賞給你小子的。”張子奇正經不過幾分鐘，便惡語相向，“我可不想你小子遭遇不詳，死的不明不白！”
“.......”宋長勝還是恭敬道謝。
“鹿泉市還有一個傳說......”宋長勝告退快出門的時候，張子奇又說了一句話。
宋長勝頓足，“嗯？”
“二十多年前吧。有一個傳言，鹿泉市會出一個改變聯邦的人，如今記得人不多，但依然有不少大勢力記在心里。”
張子奇若有所指，“要知道，害怕改變的人比你想的要多，而世間的險惡，也遠比你所見的險惡。”
宋長勝走出工會，不知不覺濕了衣衫。
是不是已經有人注意到他了？
結合瑪利亞說法，還有一些書籍上的只言片語，二十年前一場大亂，似乎改變了很多東西。
“必須更加低調了。”宋長勝告誡自己。
“師父。”宋長勝來到了姜凡住處，自從劍心初悟之后，便不需每日來了，習慣已經成為自然。
“鹿泉秘境將要開啟，不知道鹿泉水對師父舊傷有沒有用處？”
姜凡身體的問題，宋長勝始終沒有忘記。
至于對宋長勝可能造成不詳的鹿泉水，以姜凡的恐怖實力，絕對能輕松鎮壓。
“你有心了。”姜凡沒多做解釋，只是掀開上衣。
軀干部位，如冰晶瑩的皮膚透明清澈，內臟和血管清晰可見。
“這是？！！”
姜凡整理衣衫，有條不紊道，“那劉家嫡長子劉開泰可不好殺，他是神原力師之下少有存在，還覺醒了五階血脈。
臨死之時，以生命力發動劉家最強的咒印——【冰龍封隕】。這是一道身死咒秘術，從法則層面抹殺對手。
只是他沒想到，我的劍，那時，已經足夠斬斷法則，沒讓他得逞。”
“鹿泉水沒有效果么？”
“沒有。”
“有解除的辦法么？”
“沒有。”姜凡搖頭，“我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這也是劉家不愿找我報復的原因所在。他們能等。
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慢慢把我耗死。這就是世家門閥看待世界的眼光。
我們劍客只爭朝夕，而有些人，他們可以等百年、千年。我佩服他們，同樣也不屑為之。”
“所以，做人要聰明一點。”姜凡并無傷感，反而笑道，“我成也在劍，敗也在劍。多年了，我已分不清是人御劍，還是劍控人。”
“好在，我遇到了你，有衣缽繼承人了。”
姜凡瀟灑一笑，指了指宋長勝發梢的那一抹白發，又指了指自己，“出劍無悔，這是我們的驕傲。
但更要學會藏好鋒利，不要過分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也不要以越級越境挑戰為驕傲。
不要讓自己斬出的劍，收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