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

好死不死，在這緊要關頭熙云竟然醒了過來。

顧寧真想一掌拍死少女蘇，這丫問什么不好，非要問這種問題。偏偏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答案還是肯定的。

真要命。說起來，為什么自己會給出這種答案。他應該知道少女蘇所問的喜歡不僅僅是喜惡，更是一種感情傾向和性傾向。

難道說自己對熙云抱有那種心思不成？

不，這不可能。

“我說我喜歡你啊。”

脖子上的力道更大了。

“不討厭不就是喜歡么？”顧寧一副沒心沒肺地扯開一個笑容，重重地喘著氣，“難道你喜歡別人討厭你。還是說，你以為喜歡是諷刺的意思。”

“喜歡？”身后冰冷的手無力地垂下，“可不就是……諷刺。”

“奇怪的邏輯。”

“我師兄呢。”

“你不記得了？”顧寧帶著不易察覺的試探，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記得……我讓他離開了。”從昏迷中醒來，熙云的腦子有些不太清楚，整個人懵懵懂懂，不過這迷茫并未持續很久，很快他就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了，“我怎么會和你在一起？”

他不記得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了？顧寧松了一口氣，但是始終又塊石頭堵著心房，“之前我和你師兄忘了把她帶著了，所以我就回去找她，結果你師兄就帶著你離開了，后來我在這片林子里碰到了你，看你昏迷就守著你了。”

“我昏迷了很久？”熙云皺眉，也不知道師兄一個人是否安全。

“也不是很久。”

到底要不要告訴他中間他其實有醒來過，看樣子是要突破，只是可惜失敗了。看他現在這個冷靜的樣子，一定不知道他突破失敗的時候做了什么……

“我中途有沒有醒來過？”熙云冷不丁問道。

顧寧一驚，難道說他記得？不對，這是疑問句，要淡定，要淡定……

可是特么沒有蛋要怎么定啊！顧寧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知道，我中途離開了一會兒。也許你醒過也說不定。”

嗷嗷嗷自己到底在說什么啊？為了隱瞞住不知道為什么想要隱瞞的經歷，而選擇對當事人撒謊。這是一個怎樣的境界啊？

“是么？”

“是啊，是啊。”

熙云垂下眼眸，不再追問。顧寧剛要松一口氣，就只聽見熙云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要去找師兄。”

給跪了好嗎？當初是你騙走他，騙走就騙走，現在又要費力把他找回來……

“這仙境這么大，你去哪里找他？”

“去我剛剛騙他離開的地方。”熙云回答得倒是毫不含糊。

鬼才知道你剛剛在哪騙他了？這林子這么大，樹木都長得一樣，神識又不能展開，妥妥地迷路的節奏。

而且，在他碰見他的時候熙云已經昏迷了，以他半昏迷的狀態還記得他走過的路么？

“你師兄不會等你的。”

“他會的。”

“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要是你師兄沒有等你怎么辦。”

“沒有……沒有就沒有吧。”熙云心里清楚，在原地找到青森的可能很小，師兄或許會困惑為什么自己要騙他，但是……他不會守在原地等待答案。

出人意料地，熙云居然記得他和青森分開的時候的地方，只可惜在周圍找了一圈，等了許久，終于沒有等到青森的到來。

兩人失望而歸。顧寧走在熙云身后，突覺他的背影蕭瑟落寞無比。

“也許我們會在路上碰見他。”

“不會。”

“什么？”

“我們不會再碰見他。”如果是那個女人，師兄一定會等的。但，是他，對于師兄來說只是一個師弟的存在。

對，只是師弟，如果當初那人帶回來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師兄也會這樣像對待自己一樣對他。一股無力感從角落里鉆出來，在心中四處擴散。

“你沒事吧。”

“我們走吧。時間不多了。”

“……”其實吧，說實話，你的落寞就是你自己作的。不作死就不會死啊，你要突破就突破唄，還把青森給騙走，何必呢？

“自古多情空余恨，何必吊死一棵樹。”顧寧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你說是吧？”

“啊？”少女蘇正愣愣地發呆，冷不防聽到顧寧的問句，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和大**深井冰打交道，重要的就是服從服從再服從，她乖順地點了點頭，附和顧寧，“是啊，是啊，你說的沒錯。”

真蠢……顧寧真想做一個捂眼的表情，“算了，你繼續發呆吧。”

“我在思考人生……不是發呆，我這么一個如詩如畫……”在顧寧的警告的眼神下，少女蘇的聲音夏然而止。

嘴賤一個字，我做了N次……少女蘇默默為自己點了一根蠟，自從顧寧沒有堵住她的嘴后，她總是忍不住反駁。禍從口出，古人誠不欺我也。

好想讓深井冰同鄉堵住自己的嘴啊。

“在暗戀的永遠在騷動，被暗戀的有恃無恐……唉……”

“唔，你嘆什么氣？”

“小屁孩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去，心智還沒發展健全，少摻和戀愛什么的。”

“你這是人身攻擊。”

“我就攻擊你了，不服啊，不服也得受著。”

在顧寧的強權政治下，歪掉的話題慢慢被停止。

“現在，你可以不用跟著我了。”熙云停下腳步，在岔路口停下，“你走那邊，我走這邊。”

“你一個人能行么？”顧寧不樂意，“萬一你再昏倒了，那可怎么辦，我沒辦法和掌門交代。”

熙云卻沒有再回一句話，頭也不回地朝著他選擇的那條路的前方走去。一往無前，好像不論前面會有什么，都不會后退。

顧寧愣愣地看著他越走越遠。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他在幻境中所見到的場景。

一時間，記憶和時空錯亂，飛步沖上前去，拉著熙云的手，“我和你一起。”

熙云身體一僵，努力地掙脫顧寧被顧寧緊握著的手，但無論怎么用力都無法掙脫。就好像扎了根一樣。

只好沉默著看向顧寧。

顧寧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眼里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不能讓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