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亙古不變的愛情中,我們將要面對的最大的敵人不是時間,不是死亡,不是世界末日,而是我們自己。能夠將我們拆散的,只有我們自己……
激烈打斗過后,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我撐起身體,看著金承俊靠坐在路燈旁。
“你聽清楚,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居上臨下看著他。
“我不會放手的,因為我喜歡你!”他盯著我沉聲道。
“你不配!”我平靜地看著他。
他震驚地看著我。“為什么我就不行?”他吼道。
“因為你不是他!這個世界除了他,再也不會有讓我動心的人!”我覺得他的執著讓人可笑。
“我就一點機會沒有?”他垂著頭,卻還不死心。
“不。我從來就沒有打算給你機會!你要還有尊嚴,就不要纏著我。你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我已經把話說絕了。
“你要沒死,就滾出我的世界!”我狠狠盯著他,他不值得讓我失去楊易。
退后幾步,我掉頭沖進夜色,我知道,如果我不追上楊易,我就會永遠失去他!
身后的金承俊眼神黯淡,“我才是那個一廂情愿的人……我終究還是輸了!”他嘴角掛著一絲苦澀。
清晨,楊易從江邊公園的長椅上站起來,他的鞋子和衣服已經凍結成冰,臉上的淤青早已發紫。最后看了一眼被蒼茫大雪覆蓋的江面,黯然離去。
默默,也許今后再也沒有人陪我看雪,陪我在夜晚瘋狂地奔跑了……幸福太美我卻碰不得,只有離開你我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傷害你,不去愛你。我答應要陪你到永遠,恐怕這一次,我要食言了。
天空的雪就此停止,楊易傷痕累累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只有腳下的痕跡,一如既往的清晰,一直延伸到天空的盡頭。
一路上,我不停打他的手機,卻始終是關機狀態。等我我急忙跑回公寓,拼命敲打著門,希望楊易如往常一樣可以來為我開門,可我敲了半天,竟然毫無動靜,我心里一陣恐慌。
鑰匙!我翻遍了自己身上所有口袋,都沒有找到鑰匙。對了,在信箱下面,那里有一把鑰匙,是他專門為我準備的。當我摸到鑰匙后,急忙打開門,卻征在門口。
一股涼風在空曠的房子里飄來飄去,窗簾在黑暗中飛起來。我走進去,一切都沒有改變,卻單單失去了我要找的人。我奔向臥室,床上一塵不染,打開衣柜,他的衣服還掛在那里。我一顆心放下來,我猜他還沒有走,所以我要等他,直到他回來。
蜷縮在沙發里,我開著大門,只要他一回來,我就能看見他。我環抱住自己,與無盡的黑暗抗衡,與寂寞奮戰……
“楊易……“我從睡夢中驚醒,我夢見他站在深藍色的海邊,潮水淹沒他的腳踝,他轉頭對我微笑,我卻無法靠近他。他說:“默默,再見!你要幸福!”轉身,他就投進黑暗的海水,他清晰地面容逐漸沉入海底。我只能失聲呼喊他。
等我清醒過來,天已經透出亮光。大門依舊開著,一整夜,誰也沒有出現。
他究竟會去哪里?為什么他一夜都沒有回來?他的臉上還有傷,不知道身上有沒有,會不會暈倒在路邊了?我腦海里反復設想著一切可能。來不及換衣服,我直奔楊爸爸的住處,我希望可以在那里看見他。這是我此時唯一的寄托。
“伯父,楊易在不在?”一進院子,我就扯著脖子喊道。
“默涵啊,快進來吧!”他在屋里看著報紙。
“伯父,楊易有沒有來你這里?”我焦急地問他。
“沒有啊。默涵你怎么渾身是泥點啊,是不是摔了,快讓我看看!”他拉著我,看我一身臟亂不堪。
“楊易,你究竟在哪里?”我的心頓時冷卻下來,氣若游絲。
“對了,他今早有打來電話,說要調職,部隊已經批了,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怎么?他沒有告訴你嗎?”楊爸爸突然告訴我這個驚人的消息。
“您說什么?他調職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是啊!國防駐外大使那邊有一個空缺,早就推舉他去了,可他一直沒有答復!這孩子,今天突然說他答應了,已經在機場了吧!”楊爸爸也很疑惑。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我的大腦已經不會運轉了。我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一個事實,他走了,丟下我走了!
“默涵,你們怎么了?是吵架了嗎?他怎么沒有告訴你?”楊爸爸看出了端倪。
“伯父,他走了!他丟下我走了!”我已經泣不成聲。
“是不是楊易這個混小子欺負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說著就要打電話。
“伯父,不是他的錯,是我!是我惹他生氣了,我要去找他道歉,我要他留下來!”我拉住楊爸爸。說完,我就直奔機場而去。楊爸爸的呼喚被我拋在腦后。
當我趕到機場就愣住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國家,哪趟航班,一無所知!所有的無力感,所有心酸,所有情緒瞬間蒸發。我茫然地站在機場大廳,人來人往,他們盯著我臟兮兮的穿著,一臉淚痕指指點點。可我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失魂落魄回到屬于我和他的公寓,將所有門關上,窗簾拉上,我站在浴室的蓮蓬頭下,任冰涼的水沖刷我狼狽的身體,我冷得發抖,卻咬牙忍住,鏡子里的我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眼睛里空曠的如秋后的麥田,風過無痕。
我從衣柜拿出他所有的衣服,全部套在我冰冷的身體上,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我鉆進被子,瞪著眼睛看著昏暗的天花板。
突然,一抹幽藍的光從床頭傳來。我定睛一看眼淚差點掉下來。那是我和楊易在濟州島的小精品店里買的吊墜,原本是一對,他一條,我一條。現在他的那條孤零零的掛在床頭的墻上。
我將它取下來,握在手心。我不可思議的發現在墻上寫著一行小字,我把臉貼上去,心里卻刀割一般疼。
那行字清晰是楊易的字跡,寫著:寶貝,我好想你!時間是7月19日,剛好是從韓國回來,我被楊易丟在機場,獨自回家的那天.
還有一排零亂的字體緊接在后面,等我看清潦草的八個字后,瞬間讓我再也忍不住徹底崩潰。他寫道;我需要你,快回來吧!
我甚至可以想象,當他寫下這一行字時的表情。
我緊緊握住楊易的那串水晶吊墜。在心里暗暗發誓,楊易,就算追到天邊我也要把你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