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鷹隼般的眸子鎖在那兩坨毛線小櫻桃上。
“不喜歡嗎?”穗子想笑還得憋著,他的表情太逗了。
“呵!”
于敬亭想揪下來,卻發現,揪不下來?!
“縫的?!”這小娘們,這么閑?
邊笑邊縫的!穗子乖巧地點頭。
這是對他這段時間占她便宜最大的“回敬”。
于敬亭瞇眼,很好。
穗子還等著他做出點反應呢。
卻見他走向原木老式山水畫衣柜,從容不迫地打開,取出了她的......?!
“你拿我的小衣服干嘛!!!”穗子沖過去,想要從他手上奪下。
于敬亭仗著自己高人一頭,舉著穗子的小背心,用一根手指頭勾著,在空中轉出個好看的弧度。
“我不喜歡假的。”
“所以。”他邪氣地掃了眼“戰利品”,另一只手比了個剪刀的造型。
難為穗子這超乎尋常的智商,也探測不到他腦子里的帶色玩意。
“在這位置,咔嚓,一邊剪一刀。”于敬亭比了下。
穗子一頭問號,那剪了,不就露,露?!
總算是反應過來的她,臉瞬間就紅了。
“用什么假櫻桃,呵。”他喜歡這純天然無公害的!
“你不是說,對我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這位‘老衲’?!”
“剛還了俗,還是可以有點的,過來,讓爺親一口!”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于敬亭捂著被她拍紅的胸肌,看著那羞憤欲絕的女人奪門而出,靠在炕上沖她悠哉地說道:
“給小揪揪怪講完故事就快點回來,別等著我過去抓你~”
穗子一回頭,就見他不要臉地晃了晃腰,看,哥哥這結實的腹肌,帥不帥?小妖精,收了你!
“佛祖看到你這混樣也得說句呸!”見他在那叉腰狂笑,腦子一熱,指著于敬亭來了句:
“你就是象拔蚌成精了!”
說完后穗子捂著小嘴,她又出息了!
她竟然熟練的掌握了浪漫主義罵人的方式,采用了這么瑰麗又形象的比喻!
在于敬亭這么不要臉的人身邊待著,她激發了前世都沒有的語言天賦!
那是什么玩意?于敬亭蹙眉。
東北沒有海,海鮮不要說吃,見都沒見過。
有心想揪她回來問,穗子跟個小泥鰍似的,躲東屋給姣姣講故事去了。
等以后于敬亭問她這是啥,她就轉移話題。
問急了,就說是一種海里的水產品,味道鮮美,像極了于敬亭那堅毅不拔、帥氣俊朗、瀟灑脫俗的性格。
于敬亭雖然覺得她在忽悠自己,奈何抓不到證據。
直到很久以后,陪穗子去圖書館借書時,他特意溜達了一圈,找到了本水產品大全,那圖文并茂的書籍,開辟了街溜子知識的盲區,當場炸毛。
這都是后話。
......
于敬亭的辦事能力跟他勾搭(氣)穗子的本事是成正比的。
昨兒統計藥材數量,轉過天就都收上來了。
成袋的冬青被送到了生產隊門口,穗子趁著沒課的功夫出來,給自家買賣當會計。
于敬亭跟他的幾個小弟負責驗收,稱重,穗子記賬。
屯里四十多戶,算下來一家都能賺個三四十塊,對農民來說這就不少了,畢竟只忙了幾天。
先把藥材收上來,等藥廠那邊驗貨沒毛病,錢打過來就領錢。
在年跟前有這筆意外之才,足以讓大家過個肥肥的年,每個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鄉親們好多都是推著小車過來的。
穗子挺感慨。
于敬亭上次進山給家里的女人們賺出了棉襖錢,意味著他背著上百斤的東西走了一天。
雖然他回來后,穗子就根據他的收入算到這個重量了,可親眼看到那么大袋子的藥草,還是深深動容了。
雖然他總喜歡占自己便宜,還給自己起了那么難聽的外號——小娘們!
但他對家庭的責任感,挺讓她感動。
于敬亭看她一直瞅著袋子發呆,湊過來看看情況。
“這個,背著挺重的吧?”穗子摸著麻袋,柔柔地問,看著他的眼,多了幾絲甜膩的星光。
“不重啊,跟你差不多。”于敬亭挺實在地說,想想,又補充道,“還是你更重點。”
冬天么,穿棉襖還好幾斤呢,他可沒啥惡意。
漫天星光變成了扎心玻璃渣滓,穗子呼吸不暢,狠狠地剜他一眼。
“剛好有稱,上稱給你稱一下,看看上膘沒?我瞅著你最近胃口不錯。”
早晨還見她造了倆飯包呢。
穗子一震,紅著臉給自己挽尊:“我那不是,孕吐好了,就胃口好了點么。”
“嗯,胃口好是好事,來,看看胖沒胖~”于敬亭捏著她的小手,想給她帶到稱前。
媳婦胖,他高興啊,前些天孕吐,吐得小臉蠟黃,心疼死了。
穗子使勁甩開他,拒絕被他拖到稱前。
當著全屯的人稱體重,這是要公開處刑她?
這一幕離著遠遠看,跟倆人起了爭執,推推搡搡似的。
于敬亭在得罪媳婦邊緣反復橫跳,且不自知。
“別怕啊,這稱最多時能稱好幾百斤苞米呢,你壓不壞稱的。”
褲衩!穗子心里一個驚雷。
看到她眼圈有點紅,于敬亭“方”了,意識到自己好像捅馬蜂窩了,趕緊往回找補。
“別人家的富貴體現在存糧,咱家的富貴都體現在你身上了!領你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錢!”
于敬亭被她狠狠踩了一腳。
“讓、開!”穗子推開他,她決定跟這個象拔蚌精斷絕五分鐘夫妻關系,他太壞了!
于敬亭這才知道闖禍了,屁顛屁顛地跟在穗子身后,使勁地哄。
他這口才用來懟人那是無敵的,可是哄女人么.......儼然是非常不咋地的。
“媳婦我就稀罕你這一身可愛質樸彈性十足的小肉肉。”
“真的,我就沒見過胖得這么勻稱的!”
“你要是西游記里的胖嘟嘟的大熊貓成精,我是唐僧,到你這關就全劇終了,壓,呃,迷死了。”
他記得,穗子說過,她很喜歡熊貓?
穗子血壓上來了。
大腦一片空白,嘴又跟不上了。
那就——
于敬亭驚險地躲過穗子丟過來的算盤,好家伙,一言不合就上手啊。
“不要靠近我!看你來氣!”她指著于敬亭,氣鼓鼓地說。
遠處,一雙利眸,把這小兩口的互動收入眼底,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