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太安笑道,“咱們工部現在對于匠人分成天工,大匠,匠師,匠人,輔工五個職級,每個職級也分成一二三等,九叔通過的是匠師考核,暫定的是三等匠師,配給享受的是丙級,因為你們是外來人員在瓊海沒有住所,所以一會進城,我會在工部附近給你們安排一間三室的房子,每月都可以領取額定的物資,至于吃飯問題直接進大食堂就是。”
“懂得,老漢對此了解過!”
“說說九叔你不了解,匠師說實話手藝都差不多了,配給也相同,但為什么還有一二三等了?”
九叔搖了搖頭。
“因為這是為大匠準備的,技術到九叔這個水平,想再提升就很難了,這個時候只有兩條路,一是自己努力,可這一塊講天賦,依靠自身努力能破除天賦的很少,那么只有第二路那就是建立團隊,一個人做不了的事,一個團隊來做,人多出奇跡!”
“是這個道理!”
九叔學過造船,自然有這種感覺,只是不知道有一個詞語叫做天賦,如今聽到也明白了。
“團隊怎么構建,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師徒傳帶,這樣團隊更有默契。帶出兩個匠人,匠師晉升二等,帶出兩個三等匠師,老師傅就晉升一等匠師,徒弟里再帶出兩個匠人,老師傅就成為三等大匠,成了大匠之后亦是這樣,不過這是以后的事,傳帶的過程中,獨門的秘方可以保留,也可以選擇教下去,我瓊海國不做干涉,這在你們了解工部之后自己決定!”
溫太安一點一點說道,“如今九叔你有一個徒弟,胡青田,理論上您還需要收徒一個人,怎么收看你,三個月后如果沒合適的,我們工部就會在外給你挑選幾個,你試著看看有沒有能教的!”
“至于教了之后,出現徒弟忤逆師傅的事,您老說一聲就是了,我保證那小子死是不會的,但倒霉絕對會倒霉,往后也別想進入工部的大門!”
這套制度是基于現實的妥協,但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古代手藝人一個個將手藝看的比天高,傳男不傳女,傳子不傳孫,就算是落魄了死守手藝的也有。
逼出來沒必要,而且有乘人之危的味道,不如慢慢去感化他們,改變他們的四象。
“不知這個能不能接受?”
“溫大人你說什么,老頭就沒過過現在的日子,大王給恩典,老頭又怎么不能知數,既然大家一樣,咱肯定認真的教,但是獨門秘方這一塊,說真的老漢聽老豆說過,可一直沒機會實踐過,如果真的有用,到時候再麻煩溫大人!”九叔笑道。
“好說,好說!”
不愧是大王說的,老百姓們是有獨特狡猾的,溫太安也不多說,“說完九叔,咱說說胡,青田對吧!”
胡青田猛地點頭。
“你進工部之后,跟著九叔學著,暫定為輔工,先學半年,半年之后考核通過了就成匠人,單獨配給的資格是沒有,不過工部和其他地方不同,額外再給補你二十斤稻米,五斤魚獲,外加三錢油鹽,加上九叔配給,足夠你們一家吃小灶了。”
“懂得,懂得!”
配給四等,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得到配給的,大食堂就不錯了,如今在得這些,就像溫大人說的,全家可以開開小灶,給孩子多吃一點。
“弟妹這邊,我將你安排在大食堂后面幫工,洗洗碗筷,摘摘菜,這娃娃也可以跟著進大食堂玩耍,白天有專門阿姨照顧,弟妹也可以看著,你們看怎么樣?”
“就照大人的安排!”
九叔直接說道,這樣全家都安排好了,再不滿意那就是作妖了。
“都說好了,那吃完就整理整理,跟我進城,這屋子晚上還要分配別人,咱也別占著了!”溫太安低頭吃了起來。
“那個胡家九叔安排好了?”
如今的工部,絕對是六部中最完善的體系,人員也最多,更是在朱允熥那邊開有額外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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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走進來溫太安,如今暫掌工部周行山不由問道。
“安排好了,全家暫時住在丁字坊14號里!”
溫太安拿出一份記錄公文,直接交給周行山。
周行山大略的掃了一眼,“胡青田十九歲?”
“洪武七年的,今年可不就是十九嗎?”
想到那老的和三十歲人的胡青田,溫太安不由搖頭,胥民的日子真的太苦了。
“觀察觀察,若是六個月后通過考核,可以考慮培養一下!”周行山笑道。
“咱工部現在是第一大部,的確該培養培養自己的力量,不然等到老一輩的師傅走了,以后怎么辦!”
最近工部收了不少人,可惜有水平都老了,那九叔四十三了,還能干幾年?
“造船這一塊你負責,平日也多學點,我瓊海不發展海船不可能的,我聽黃總理說,大王已經開始在思考船塢建造的事了!”
“三年計劃沒提到造船,應該和任享泰那個老東西在有關系!”溫太安點頭道。
“對了,這件事你也管起來!”
好似想到什么,周行山從一堆公文中抽出一份,“盡快從老師傅中挑出來。”
“大王這是要開爐煉鐵了?”
掃了一眼公文,溫太安略微皺眉,“但是我現在……”
“誰不是管著幾灘事,這件事優先!”
“大明的官員是有點慘,但哪能和我們比,我們這是上趕著當牲口啊!”溫太安自嘲道。
“這日子過的踏實不是嗎?”
“犯賤!”
溫太安搖了搖頭,直接離開公房。
……
“這就是瓊洲?這老夫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用那位的說法,這就是希望的力量!”
“希望嗎?”
一群衣冠楚楚的青年跟著幾位老者走下大船,觀察這四周的情況。
“此次或許將成為我們日后最重要的投資!”
“就沖這些勞力的眼神,這筆投資就值得投!”
“一幫泥腿子都能得到看重,我們為什么不可以了,可以干,一會商談的時候或許可以
放松一些。”
這一行不是別人,正是中原趕來的各路商行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