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級配給不是誰可以混上的,就算是最差的丁級也是不小的進步。
在青壯那邊,混上丁級就有讀書的可能,丙級更是直接能讀書,他家的男人就是這個月晉升了丙級,如今葛春蘭跟著升入丁級,全家的日子可不是好了一星半點!
“另外還有一件事,大學堂第一批招收人數沒夠,還有名額,你家石頭馬上就五歲了,只差幾個月,你家男人也進了夜校,接下來很少能顧到家里,你肯定也會忙起來,回去商量一下,看看這個書今年讀不讀,要是讀的話明天給個準話,后天就去報名!”
北蘭做事細膩,三千多農家女但凡表現好的,都不需要翻閱資料就可以直接說出來
“讀,不需要商量,咱家石頭讀!”
北蘭剛說完,葛春蘭直接說道,根本不帶考慮的。
“既然確定了那就讀了,一會我給你一份公文,你今天就把人員安排好,明天休息一天將事情辦了!”
北蘭再次抽出一張公文書寫起來。
看著白紙上呈現的黑字,葛春蘭眼神中的神情越發炙熱。
她是個半個字都不認識的農婦,一想到自家石頭未來也有機會寫下這樣的字,哪怕看不懂也是激動無比。
“謝謝北蘭姑娘,咱一定好好干!”
接過新鮮出爐的公文,葛春蘭近乎賭誓的說道。
“不用謝我,一切都是你們努力換來的!”北蘭笑了笑,“行了去吧!”
“咱一定好好干!”
離去的時候,葛春蘭還是不忘念叨著,整個人顯得有些魔怔。
……
“拿到公文了嗎?拿到了嗎?”
胡青田剛走進家里,其婆娘就抓住了胡青田一臉激動的問道。
“拿到了,拿到了,不就在這里嗎?”
胡青田小心翼翼從兜里掏出公文,卻不想直接被婆娘搶了過來。
展開薄薄的公文,婆娘好似接了玉皇大帝的圣旨,發瘋似的朝著屋頂喊道,“感謝老天爺,感謝大王,我家剩狗要讀書了,要讀書了啊!”
“什么剩狗,要叫長平,胡長平!”
屋內九叔坐在桌前,看著發瘋的女人,一臉不滿說道。
“對,對,是長平,不是什么剩狗,我的錯,我錯的!”
聽到九叔的話,女人直接抽了自己兩耳光,跟著就朝著寶貝兒子撲了過去,“我的寶貝啊,你要讀書知道嗎?”
“讓她瘋去吧,咱們爺倆好好喝一口!”
九叔抓了一粒花生粒丟進嘴里,美滋滋看著家里發生的一切。
“沒見識的東西,好在這是家里,不然臉都給丟光了!”胡青田笑罵道。
“滾一邊去,才過幾天好日子啊,這樣的日子在過去就是夢!”
“的確是夢,咱都怕醒來的時候!”
兩位老爺們感嘆道。
“大王手下缺人,聽溫大人說,除南渡河那邊要建船塢之外,三亞那邊也要建一個!所以對你們考核要提前,青田你要抓住這個機會!”九叔叮囑道。
“放心我一定會考過的!”
別看只學了一個多月,但之前胡青田就跟著九叔,雖然那個時候九叔沒系統的教學,但過去零散的胡青田也是學了不少。
“九叔相信你!”
老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八月下旬,伴隨著一張張入學公文的發出,整個海口陷入了狂歡之中,每日都有家長帶著孩子出現在大學堂門口,一如后世的開學。
“大學堂開,人心穩固,學堂在一日,我瓊海國便穩一日!”
看著熱鬧的大學堂門口,文官之首的黃子澄發出感嘆。
再沒有比這更能穩定人心的手段!
“是啊,別看名教整日多提教化,但什么是教化?這才是真正的教化,這才是真正的有教無類!”解縉指著眼前的場景感嘆道。
“我聽說解開先生要來瓊州了?”
山西解家,那也是出名士族,解放更是當之無愧的名士,老朱當年都沒請動過他,如今解開要來,對于瓊州文教這一塊而絕對是好事。
“家父聽了大王在瓊州做的事情,加上郭清師兄的信,這才動了南下游學的想法, 同時也想看看我們兄弟在瓊州過的如何!”解淪笑道。
“解開先生是該來看看,我聽大王說了,胡海散人也會前來,到時候我瓊州文脈必將大興!”
黃子澄可以說是看破名教那一套,但終究還是人,虛名這一關不是誰都可以看破的。
“大王又跑了!”
想到跑路的大王,解淪不由搖頭。
“倒不算是跑,說是檢驗教導隊的情況,民穩,學興,百工興業,我瓊海國也是要對軍隊進行變革,只是不知道經過大王的變革,我瓊海國的軍隊又會成什么樣子?”
黃子澄替跑路的朱允熥解釋起來。
“你就別給大王解釋,我算是看出來,我們的大王就不是個勤奮的主,這就是光明正大的偷懶!”
解縉毫不客氣的點評。
“能帶好頭就可以,我們不能想太多!”黃子澄笑道。
“大王是該休息休息了!”解淪笑道。
……
“一,二,三,四……”
登山路上,兩隊身穿短打的軍士吼著號子不斷的前進。
經過三個月的訓練,兩個百人教導隊已慢慢成型,頭發理好,軍服改變,加上一雙雙牛皮鞋,奔跑在泥濘的山道上,多少有了幾分后世陸軍的影子。
……
山頂,帳篷前朱允熥舉著工部做出來望遠鏡,看著正在山腰上奔走的隊伍,“我說老張,這樣的隊伍你看如何?”
“站如松,行如風,奔如兔,十里機動隊伍不散,可以稱得上精兵!”
張定邊一邊觀察,一邊贊嘆道,“雖然我知道這隊伍的根基是下馬坊哪一種兵卒,但能在短短三個月時間內訓練到這一步,大王的訓兵之法可稱之為奇!”
“哈哈哈!”
“這全都是藍春,李增枝的功勞,就是不知道哪支隊伍能先跑到我面前!”
實驗性的教導隊,能在三個月時間做到這一步,朱允熥有什么不滿意的,但一切還是要看最終的結果。
“山地拉不出距離,下面渡湖便是關鍵,三里的水面,你真下的去手!”
看著規定路線中湖泊,張定邊不由替這些兵卒感到擔憂。
自古沒這般往死里練……這哪里是練兵,這是在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