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這個少年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漆黑的眼瞳,就像黑曜石一般耀眼而又冰冷,除了東陵絕之外,只怕無人能跟此人媲美如此冰冷的眼神。
可是,他的眼神里,帶著一抹冷意,就像一個天生的煞神,對任何人都沒有感情。
他雖然在跟池木木道謝,可是他的眼中,任然是冰冷的肅殺之氣,旁邊的小二在他出來后,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必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池木木收斂心神,淡淡的說道。
“姑娘能聽懂西柳話嗎?”少年又看著池木木問道,一雙凌厲的墨瞳一直緊緊的盯著池木木。
池木木搖搖頭:“我不過是猜出來的而已,我并不會聽,也不會說西柳話,公子,就此告辭了!”
她確實聽不懂西柳話,之所以能猜出來,是因為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池木木的公司總會來許多的外國商人,他們說的普通話,池木木通常都要連蒙帶猜,久而久之,池木木便猜的很準了。
在少年犀利的眼神之下,池木木迅速的垂頭,不再跟少年對視,微微頷首,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之后,清水忙扶著池木木的手要離去。
“既然姑娘不需要在下買單,那請問姑娘高姓大名,日后相見,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這個少年不再堅持要報答池木木,卻堅持要問她的姓名。
池木木心中愈發的不喜,哪里會有這么討厭的人呢?
“這位公子,真的不用了。不過是萍水相逢,不過是舉手之勞,你或許不知道,在我們中原,這么唐突的問別人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池木木臉上含著客套的笑容,只是眼神也一如這個少年一樣,滿含冰冷。
“既然如此……那就再會了!”少年對著池木木微微頷首,目送著池木木離開。
池木木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少年的眼神。
于是跟清水匆匆離去,少年側身讓她們過去,卻在身邊迅速的說道:“姑娘,總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的!”
他的語氣有些古怪,池木木當下忍不住回頭,驚詫的看向那個少年。
少年卻笑容如常,連眼角的冰冷都隱藏了起來,對池木木行了一個西柳國的禮儀,單手放在胸口,微微頷首,道:“再會!”
說罷,也不理會池木木驚訝的表情,回了剛才他出來的那間雅間。
威壓撤走,那本在瑟瑟發抖極其不自然的小二像是忽然得救,忙對之前的亂發隨從說道:“尊貴的客人,我們很快就會上奶茶和青稞酒,還請稍等片刻!”
池木木和清水遠去,不一會兒回到了雅間,東陵曼似乎等的有些著急,奇怪的問道:“怎么去了那么久?還以為出事了,正準備讓清水去找你們呢。”
“爺,其實……”
“其實是排隊的人太多,所以我們多等了一會兒。”池木木忙打斷了清水的話,道:“怎么樣?哪一隊贏了?”
東陵曼還沒說話,花穗忙指著河面上的龍舟興奮的說道:“就是那一隊,看到沒?就是那一隊,穿藍色衣服的那一隊!”
池木木點點頭,道:“既然你看的那么開心,那我們也去投一些彩頭,賞給那些人吧。”
京城的端午,白天晚上都有塞龍船的船隊,白天的一般都是官府或者某一條街道的人組織的,是給平民百姓娛樂看的。
而晚上的龍舟就是給達官貴人看的,這些人一般都會有自己的船,或者在就近的酒樓觀賞,這些酒樓或者停在湖邊的船和畫舫都造價不菲,消費不小,所以,一般塞船的人,都會得到不少的打賞,如果組織的好,或者贏面大的船隊,船上的人員一晚得到的打賞,都足夠一家老小吃穿一年了,而這晚上的游船,是要進行三天的,今天第一天,得到的打賞又更多一些。
“是,主子。”花穗笑嘻嘻的出去,拿了不少打賞讓小二送過去。
一晚上下來,幾人玩的都非常盡興,尤其是花穗,喝了一些小酒,又同時得了池木木和東陵曼的打賞,心情好自然是不必多說的。
“都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池木木看游船漸漸散去,龍舟也在撤離,便笑著建議。
“嗯,回去吧。”東陵曼站了起來,跟池木木走在前面,后面跟著幾個丫頭和隨從,一行人也不騎馬乘轎,而是在街道上慢慢行走。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接近子時,那些在擺攤和賣小食的小攤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幾人走著走著,看到前面有個胡同里,傳來一陣陣的熱氣,似乎有個老頭和老太正在忙綠著下面條。
東陵曼道:“餓了嗎?去前面吃個牛肉面吧!味道不錯的!”
“你認識他們嗎?”池木木點點頭,跟東陵曼往那邊走去,一邊好奇的問道。
東陵曼點點頭,道:“他們是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愿意回家,他們會一直在這里擺攤,給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一個休息的地方,然后第二天早上,直接賣油條和豆漿!”
池木木心中難受,道:“原來如此!”
幾人還未靠近,那老太太就抬起了頭,似乎眼尖的發現了東陵曼,高興的說道:“東陵公子來啦,快請坐吧!”
老太太手腳利落的抹著桌椅,池木木發現,這個小面攤只擺了三四張桌子,可是每一張桌椅,都抹的非常干凈,雖然很老舊了,卻沒有意思油漬。
池木木和東陵曼坐了下去,花穗幾人坐一桌,幾個隨從在東陵曼的同意下,也坐再另一座,這樣,就只剩下一桌空著了。
那老太太一邊給池木木和東陵曼熱情的倒著茶水,一邊眼睛不停的打量著池木木,神情非常的友好。
倒完茶后,神秘的對東陵曼道:“東陵公子,這位是你的夫人嗎?長的可真俊哪!”
說罷,還嘿嘿笑了兩聲,露出的牙齒很是潔白。
因為老太太這么的干凈,池木木對那還沒吃到的面條,有了幾分期待。
“對,是我夫人。”東陵曼很不要臉的承認,然后伸手,握住池木木的手臂,笑著說道:“七嬸,我夫人懷了身孕,總是吃不下東西,你能想個辦法嗎?我們要吃牛肉面!”
“能能!”七嬸一臉喜氣的道:“恭喜東陵公子了。”
然后七嬸對那邊的老大爺說道:“老頭子,下幾個牛肉面,哎呀,東陵公子的夫人懷了身孕,嘖嘖,真是太好啦!東陵公子終于有人要啦……”
“……”
池木木看著無語的東陵曼,忍不住“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原來你在七嬸的心里,是沒人要的?”池木木幸災樂禍的看著東陵曼。
東陵曼眼神黑了黑,威脅的看著池木木,道:“我怎么沒人要?你信不信我在這里大喊,旁邊這個孕婦是我妻子?”
“……好吧,你贏了!”池木木更加無語。
正說著,七嬸就上了一碗牛肉面給池木木和東陵曼,然后很熟絡的在池木木身旁坐下,笑著說道:“夫人,其實吧……東陵公子這個人雖然花心,但是人實在不錯的,心地好的很,可惜我們夫妻高攀不起,不然多想要這么一個兒子。”
七嬸的眼神有些傷感,池木木看著,心中也有些不忍,對七嬸道:“七嬸,好人有好報,你們老了,他會照顧你們的。”
七嬸點點頭,道:“如果真到了動不了的那一步,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人會照顧我們,肯定就是東陵公子了。”
七嬸是個有點胖的和藹中年女人,說著,又對池木木裂開一嘴白牙,道:“姑娘,你試試看,保證你吃了不反胃。”
池木木點點頭,在七嬸和東陵曼期待的眼神下,吃了一口牛肉面,然后連忙點點頭,道:“嗯,不錯,味道很好。七嬸,你在里面加了什么東西?”
這面很爽滑,牛肉燉的又爛又軟,湯汁清單味卻足,池木木很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牛肉面了。
“加了薄荷,然后又滴了幾滴酸橘子水,怎么樣?很開胃吧?”七嬸笑瞇瞇說道。
池木木點點頭,道:“確實很開胃,七嬸,你手藝真不錯!”
“那不是?”七嬸笑著看了身后一眼:“那幾碗也好了,你們慢慢吃!”
“沒想到,你會認識七嬸他們這樣的人。”池木木有些驚訝的看著池木木問道。
東陵曼輕輕頷首,笑看著池木木說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會跟這些人來往的,是嗎?”
池木木頷首,笑著說道:“對,我以為你是一個很高傲的人!”
東陵曼立刻撥了撥頭發,笑瞇瞇的說道:“難道你現在不覺得我很高傲嗎?”
“我覺得你很可愛!”池木木大笑著,繼續吃牛肉面。
“老板,還有桌子嗎?”兩人正笑著,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池木木不由抬起了眉頭,奇怪的看著……
這里本就有不少的行人來往,所以有人走近,他們也未注意,可是忽然聽到這么熟悉的聲音,池木木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抬起頭,見剛才在星月樓遇到的那個西柳國的少年和他的隨從站在那里。
這一次,他的身邊站著兩個丫鬟和四個男性隨從,看起來,個個都是會武的。
“姑娘,我們真有緣!”
那領頭的少年走到池木木的身邊,清秀的臉頰上,帶著不太自然的笑容,或許是因為戴了人皮面具的原因吧。
他那雙凌厲的眼睛,眼神收斂了不少,卻灼灼看著池木木。
東陵曼冷冷的放下筷子,一雙碧瞳跟少年的墨瞳對上,然后不動聲色握住池木木的手,淡淡問道:“你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