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四個字便讓北容心里大石一瞬落了地,愁眉不展十幾天的眉毛,一瞬撫平。
就知道,不信誰也都可以無條件的信白歡,信皇叔!
還沒喜悅一會,猛地想起蠻族改造人一事。
北容眸色沉沉,從芳草鎮(zhèn)回來后,皇叔便大肆排查喂養(yǎng)毒人的惡劣行徑,查了如此久一無所獲,怎想跟蠻子有牽扯。
難怪皇叔的五十萬大軍無法招架,竟是一群毒人!
心里正在痛罵無恥蠻子呢,突聽一句冰冷催促:“主人的老公讓小紅拿信給他,小紅要返回,北容給信。”
“哦哦,好的好的,這就寫。”
官員這才從呆愣中回神,有人不可思議道:“里面竟不是王妃?它自己竟能言語?好生詭譎!”
“好似叫小……”
北容跟一旁的尚古齊齊大驚,異口同聲地喊:“楊愛卿、楊大人莫要喊她名字!!”
可為時已晚,隨著“紅”那個字落地,一個黑黢黢的槍洞對準(zhǔn)開口的楊毅:“主人語音識別失敗,警告第一次,別靠近小紅。”
楊毅:“……對不起,我錯了。”
對著楊毅的黑黢黢槍洞,到北容忙不迭地跑下來將信塞到小紅手里還沒收回。
北容差不離也琢磨到了定律,只要不在吩咐前喊一句名字,說什么都會相安無事。
“好了好了,快些把東西收起來,主人的老公還在等著你。”
槍洞緩緩回歸機(jī)械手臂里,機(jī)械腿做了個彎曲動作,繼而流星似的竄到天空,轉(zhuǎn)眼就消失在諸多目瞪口呆的視線里。
楊毅劫后余生般地松口氣,果然是王妃的物什,與主十分相似,能動手便絕不多說一句。
北容返回上座:“朕得皇叔信件,接下來與眾愛卿說一番邊關(guān)戰(zhàn)況……”
……
時間追溯到六月十七號天黑。
白歡離開駐京營前的時間點,剛好跟趕來支援的大軍碰了個對著,也并沒多寒暄,說了幾句便朝蠻族所在的營地走去。
兩方營地極近,沿著尸體山走上半柱香就到了。
說是營地卻只有一座頂插狼圖騰的帳篷,其他住處不過是在地上鋪塊羊毛毯。
白歡撇撇嘴,這么熱的天也不怕被捂死,還有格朗達(dá)這個老大當(dāng)?shù)恼娌恍校B塊帳篷都不給小弟,看看她家老寶貝兒,木床柜子一應(yīng)俱全。
正直天黑,僅存的四五十個沒被基因改造的蠻子,正在一處空地上架羊烤。
不遠(yuǎn)處,連炸帶被她殺只剩一萬八千多的傻逼怪物,一排排木頭似的在黃沙漫天中站立,不動也不喊比她家小紅還聽話。
不用多懷疑,大號帳篷肯定是格朗達(dá)的住處。
剛好一個人掀開篷布送酒,白歡趁機(jī)溜了進(jìn)去。
格朗達(dá)坐在上位,正在擦拭著那把爆破劍,他的軍隊包括將領(lǐng)通通被改造,根本沒人商議什么軍事。
其實光憑著這群殺人機(jī)器在,也無需多籌謀什么。
白歡在角落里靜靜等待著,看著格朗達(dá)喝了幾大袋用羊皮裝得酒,看他吃完了一只烤羊腿兒,看他剃了會牙,再看他將頗像21世紀(jì)潮流臟辮解開然后開始洗頭發(fā)……
瑪?shù)拢@傻逼是過日子來了?
擦干頭發(fā)重新綁完,就往床上一躺眼一閉。
白歡:“……”
她這個偵察兵當(dāng)?shù)目烧媸堑脛泡p松。
好想一拳就這么爆了他的狗頭。
沒滋沒味地等到晚上十點多,外面突然傳來怪物的興奮嘶吼聲。
對,沒錯,白歡聽得清楚,不是戰(zhàn)場上殺人時的恐怖吼叫,像一陣陣得到什么好東西的興奮大叫。
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就類似于吃到“葡萄”后的葛兄。
推開帳篷布,借著幾十個蠻人手中跳躍火把一看,瞬間給她惡心的寒毛倒豎個底朝天。
不太明亮的火光下,照映出一張張黑痕交錯的鬼臉,眸子比在戰(zhàn)場上還要血紅。
他們手里拿著幾十個蠻子投來的“食物”,像餓狼一樣興奮滿足地撕扯入腹。
捂著嘴巴干嘔的白歡看得分明,有人的胳膊,有腿,有頭顱亦有身體上各個部位。
從戰(zhàn)場上扒來,被蠻族人剁開,就這么如饕餮盛宴般鋪在地上,被一萬多怪人爭相撲食。
白歡惡心到頭皮發(fā)麻,又憤怒到變異神經(jīng)在隱隱顫動,自個同族的尸體也就算了,瑪?shù)拢€有白龍軍的!
這些垃圾傻逼,一個也別想給她活!!
實在無法再看下去,返回帳篷。
那幾十個蠻子已司空見慣,也絲毫不覺拿同族人投喂怪物有什么錯,等他們吃飽后,就以鼓令驅(qū)趕他們站立,鶴唳風(fēng)聲中瞬間再不見一聲怪叫。
白歡就這么等到晚上十二點,除了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格朗達(dá),再沒有其他人進(jìn)來。
睡了三天倒也不困,就是干看著傻逼卻不能殺,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
等到凌晨兩點,想著今天大概沒什么收獲了,正想走,門口突然出來一陣腳步聲,不多,兩個人。起來的腿忙坐了下去,屏氣凝神。
掀開帳篷布的聲音驚醒了格朗達(dá),燭火一燃,不算明亮的視線中,鉆入白歡眼中一個十分熟悉的面具。
另一個是蠻族人,帶男人進(jìn)來后便走了。
這人臉戴青面獠牙,身上從頭到腳裹著黑袍,大熱天的連脖子到手被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黑袍外還罩著一個披風(fēng),神秘又冷酷。
白歡十分眼熟,可她沒有老北鼻超強(qiáng)的記憶里,一時就是死活也想不起來。
索性不去糾結(jié)了,調(diào)動起注意力看二人。
格朗達(dá)朝那人以中原禮抱拳:“大人,今日叫您來,是有一件棘手的事發(fā)生了。”
白歡從中得出幾條信息,一,格朗達(dá)很畏懼黑袍怪,二,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剛好今天被她趕巧了。
至于棘手的事,棘手本人都在此偷聽,無需多說什么。
黑袍怪冷哼一聲,自面具下傳來的聲音不悅又尖銳:““造神”計劃還未成功,你不過問我便私自讓那些“半神”進(jìn)攻鳳鳴,有何臉于我求救!”
格朗達(dá)再次展現(xiàn)那時對鳳鳴的卑躬屈膝,只不過可比對北政要真情實意多了。
“大人,我知道我罪無可恕,但五萬半神如今只剩一萬多人,請大人幫幫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