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愣了愣,她實在沒想到北哥能這么剛,剛說了一句話,就立馬堵住太后窮追不舍的路。
牛啊兄弟!
接上他的劇本,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信北哥得永生!
太后不動聲色地瞪了眼她兒子,嘴巴剛動,再一次被截住:“李鑫,愣著作何?”
太后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歡與李鑫行禮告退,一口氣兒直沖腦頂:“御賢親王!你是何意思?”
北泠淡淡道:“母后鳳體重要,待久了若傳給母后怎好?”
李嬤嬤笑著上前圓場:“方才老奴瞧白姑娘臉色有些不好,確實是要避諱一些。”
太后吐出一口怒氣,沒好氣地順著道:“稍后讓御醫開些驅寒的藥方,風寒可需得仔細對待。”
“是,兒臣謝過母后。”
太后直白地問:“說說,你是不是中意白歡?”
喜歡二字仿佛融入血液刻入北泠骨頭,一但稍微動一下偏離的念頭,便如撕扯皮肉般疼,他永遠也說不出不喜歡三個字。
“喜歡,很喜歡。”
還以為他會掙扎一下,或者委婉一些,太后著實被他難見的直白晃了一會神。
嗔了他一眼,濃濃笑開:“中意也不早些說母后說。”
心里一顆大石頭穩穩落下,還沒落地,兒子的一句話又讓她倏地提了上去。
“她卻不喜兒臣。”
太后直揉眉心,大概……也猜到了。
那日聽李嬤嬤說,白歡推三阻四她的贈簪,又直接用護衛身份劃清與兒子的距離。
有沒有那份心思,一眼便知。
若是其他千金大可不管不顧的下旨賜婚,白歡卻不同,她不是本國人,性格又剛硬,聽說都敢在御書房與北鐸作對,這等姑娘,能做出抗旨一事。
太后實在不解:“哀家兒子生的俊美。”
都城多少千金等著被抬進府,“她怎就一點兒心意都未有?”
北泠壓壓嘴角,那誰知道,明明都親自蓋章他長的好看呢。
“沒有便罷,兒臣不強求。”
“那怎行,你這好容易瞧上一個便算也?”
北泠清楚他母后在想什么:“母后莫要想著賜婚,哪怕是母后她也會拒絕。”
“那便罷了,哀家的兒子不缺她一個白歡。”
北泠清冷道:“請母后莫要把怒火遷怒與她。”
太后又是一嘆,還沒做什么,這便就維護上了。
她既是惆悵,又恨鐵不成鋼:“你這幅冷淡脾性,怎就不能向你皇兄學學,當初他追淳兒之時,花了多少心思,你這沒做什么,便要放棄了?”
北泠心里苦笑,若是擁有完好人生,他豈會輕易放手?
“隨緣。”
“罷了,母后再與你尋。”太后思索道,“便按白歡的脾性尋?”
北泠想找不到了,他心小,進了一人,一生便只會喜歡一人。
卻怕太后刁難白歡,不如轉移她的注意力:“兒臣隨母后。”
一頓,又補了一句:“陳婉茹便算了。”
他說的很粗俗決絕:“哪怕世上只剩一個女人,兒臣都不會喜歡她。”
太后好笑道:“知曉了,你不喜這般柔軟的性子,哀家不會再撮合。”
“謝母后。”
說話間,外頭響起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平安公主到的尖細嗓音。
樂兒被皇后牽著率先進來。
小團子今兒穿了一身喜慶的繡花紅襖,哪吒發髻上綁著系著鈴鐺的紅綢,可愛的如一個年畫娃娃。
乖巧地福身,嗓音甜的仿佛灌了蜜:“樂兒給皇奶奶請安。”
“哎呦,哀家的小心肝,快來給哀家抱抱。”
皇后也福身見了一禮,笑說:“這丫頭想念母后的緊,還沒到午時開宴,便鬧著要過來了。”
皇后是張詢一母同胞的嫡姐,出身與軍人世家,年輕時也曾鮮衣怒馬,耍過刀槍棍棒。
這么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被當時還沒弱冠的北政一眼傾心。
張淳本不喜北政,卻架不住熱情似火的攻勢,一顆心逐漸淪陷。
少年時的歡喜一直持續到中年也未退減半分,任后宮再進如花美眷,也抵不過皇后在皇帝心里的寵愛。
有些東西任時光荏苒也無法磨滅,比如張淳眉宇間的英氣,舉手抬足間隱約可見的爽朗。
管理后宮的手段,也與她本人一樣強勢,任再作妖的妃子也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從不敢有妃子在她面前不敬半分。
太后慈愛的摟了會小團子,猛地注意到張淳穿的單薄,嗔怪道:“初冬冷得很,怎不多穿一些?”
因烏鴉與災星一事,導致張淳月子沒做好傷了元氣,一到冬天手腳便冷得嚇人。
“李嬤嬤快些升兩個火盆搬給皇后。”
張淳笑道:“母后不必掛心,還沒到冷冬,能受的住。”
“那也要仔細。”太后一瞪被無視的北容,“怎不多照顧著你母后一些?”
北容委屈地撇撇嘴:“孫兒知錯。”
哼,皇叔一來皇奶奶便忘記他,再加上個小樂樂,家庭地位低到塵埃,還不如擺件引人注意――
咦,那木盒是什么?
一臉好奇地便要揭開,倏地被一個冷眼刀嚇得住了手。
樂兒左看右看:“不是說白姐姐來皇奶奶這里了嘛?”
所以,她才連忙過來了,“白姐姐走了么?”
北容立馬側耳傾聽。
皇后也對白歡好奇到了極點,自家小甜心一回來就白姐姐、白姐姐說個不停,很難見小甜心這般喜歡一個人。
又聽聞她大鬧氣候司一事,覺著又痛快又爽極了,她十分中意這等不怕事的脾性。
聽聞人來了立馬帶著甜心過來,誰知卻撲了個空。
北泠抱起樂兒,輕聲道:“她有事,請了安便回府了。”
小萌臉難掩失落:“好叭…白姐姐事情可忙完了?明日樂兒能去找白姐姐玩嘛?”
北容立馬接話:“忙完了忙完了,明日皇兄帶你去!”
北泠冷冷看他一眼。
北容弱弱道:“皇叔忙得很,送樂兒這等小事便不勞煩皇叔親自接送了。”
皇后笑道:“也好。”
北泠只得無言。
樂兒誕辰只北泠他們幾個,無其他閑雜人等,到午時開宴北政才急急而來。
北政朝太后一禮:“讓母后久等了。”
“無礙,李嬤嬤傳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