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讓周夢夢悲憤交加,她甚少像這般動怒:“胡言亂語!我一直坐在椅子上,根本沒起身!”
張老將軍一雙虎目直直盯著她:“此話當(dāng)真?”
琳瑯有些懼怕老將的壓迫,垂下頭,輕聲道:“琳瑯背對著姐姐,房間裡無二人。”
白歡再一戳北泠。
北泠再次無奈開口:“如此說,便是確定是周夫人所推。”
“琳瑯……”
北泠打斷她的後路:“聽在本王耳中便是這般,你起身倒茶,周夫人在背後推人。”
琳瑯一想房間裡只她二人,一咬牙:“是!”
周夢夢無助地哭:“父親,母親,我沒有推人,我沒有推人……”
琳瑯本在疑惑這位與張家甚密切的王爺,爲(wèi)何一直向著她。
便聽那冰冷語調(diào)倏地一轉(zhuǎn):“樂樂,告訴外祖父你在門口瞧到了何。”
琳瑯心驀地一緊。
樂兒起身,很生氣地指著琳瑯:“舅母被你叫去後,我有跟著哦,我在門縫裡看到了,舅母根本沒起身,是你這個壞女人在污衊舅母!”
一頓,又機靈地補了句:“樂樂是公主,樂樂不會說謊!”
張老將軍當(dāng)即大手一拍桌子:“琳瑯!”
對著琳瑯蒼白的神色,樂樂又生氣道:“舅母根本沒有推人,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說謊,你爲(wèi)什麼要說謊呀?你壞,你欺負(fù)舅母,樂兒不喜歡你!”
周夢夢著實沒想到小不點會看到,哭著欣慰地?fù)ё穬海骸昂煤⒆樱四钢x謝你。”
“舅母不要哭惹,咱不要跟壞女人玩惹。”樂兒很替舅母抱不平,“樂兒有看到哦,她吃的好好,穿的好好,全是舅母給她的,爲(wèi)什麼要恩將仇報呢?”
白歡在心裡給她家寶貝兒使勁鼓掌,沒什麼被一個孩子質(zhì)問更窒息的事了。
琳瑯臉色慘白,她知已經(jīng)無力迴天,哭道:“是琳瑯太謹(jǐn)慎,誤以爲(wèi)錯了,冤枉了姐姐。”
白歡繼續(xù)戳北泠的肩膀。
北泠:“……”
工具人王爺認(rèn)命開口:“方纔你斬釘截鐵地說,是周夫人推的你,此時又誤認(rèn)爲(wèi)錯?”
琳瑯跪下,哭的孤苦無依:“是琳瑯的錯,是琳瑯的錯。”
張老將軍惱怒的連連拍桌子:“張詢那孽障!攪的後宅雞犬不寧!”
琳瑯謊話連篇,本確定孩子一事的張老夫人,心裡陡然生疑,不留情面地道:“在張詢沒回來之前,張家無法去信你一面之詞。”
卻又無法坐視不管,“郊區(qū)有一處小宅,你且住那裡,待張詢歸來後,再問此事。”
琳瑯哭著福身:“是,夫人。”
白歡撇撇嘴,這麼容易就退了,且一副不怕與張詢對峙的樣子,看來有後招啊…
琳瑯被人帶下去後,張老夫人心疼道:“夢兒,你受苦了。”
周夢夢垂下頭,喃喃道:“是我不爭氣,嫁入張家十幾年,也沒能誕下一兒半女。”
只是好怨,若張詢與她提,她定應(yīng)下,偏偏揹著她。
她太愛張詢了,在出了這檔子事後,那悲憤交加的神智,已讓她無法清明地去分清是非。
白歡能理解,她假設(shè)了一下,她跟北泠是一對,猛地得知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竟活活想生氣了,瑪?shù)拢还苁欠钦婕伲却蛞活D再說!
跟她比起來,只一個人委屈的周夢夢,真的很溫柔了。
張老將軍不由得嘆氣:“夢兒,父親與你說過多次,孩子張家不強求,過些年從旁支過繼一個便好,無需這般自責(zé)。”
周夢夢沒回話,便是公公婆婆對她太好了,讓她近些年越發(fā)愧疚。
卻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藥,肚子就是不爭氣。
在張家待了會後,樂兒留在府邸陪周夢夢,北泠帶著二人離去。
葛覃盤腿坐在墊子上,靜默無聲地看了這會子熱鬧,到這時才道:“野雞也就那樣,哪裡比得過夢姐貌美如花…張詢這眼光不大行啊。”
白歡拿手肘一桶她的胳膊,“兄弟,你別跟我說你信孩子是張詢的,我會鄙視你。”
“玩笑玩笑。”葛覃問北泠,“我回去後,吩咐人去查琳瑯?”
“嗯。”
白歡道:“最好派暗衛(wèi)守在琳瑯小宅外,看看她是否跟什麼人來往,我總感覺這事不簡單。”
“成的兄弟。”
從回府的路上白歡就開始呼叫飛飛,第一次她這麼迫切地想飛哥,卻喊到用過晚膳,飛哥都躺屍的很安逸。
……
看張家態(tài)度是想等張詢回來再議,琳瑯以惹張家不悅,再作風(fēng)雲(yún)的話,怕是連府門都進(jìn)不了,白歡覺著她是個聰明人,好歹會消停一陣。
或等到月底張詢回來,再死咬孩子是他的,徹底把此事鬧大。
這裡沒有dna檢測,未出世的孩子是誰的真說不清,彼時滿城風(fēng)雨,唯有娶了琳瑯了事。
照目前的推測來看,白歡還單純的認(rèn)爲(wèi)是琳瑯想上位,才搞下這些事。
直到,兩天後發(fā)生的事,讓她徹底推翻這一確定。
琳瑯在十一月二十四號,一紙狀書將張詢告到了京兆府,狀紙白底黑字寫的清楚,張家將軍品行不端,不顧她的反抗,強行佔有她,導(dǎo)致肚子裡懷了孩子。
而百姓口中世代忠良的張家,黑白不分,不承認(rèn)這個孩子,將她扔到破宅,讓她自生自滅。
一告張家將軍強佔,二告張家意欲謀殺她腹中孩兒。
府尹眼一黑差點暈,著急忙慌地扔掉手頭工作,魂飛魄散地跑去外頭。
不管此事真假,打算先把人請進(jìn)來再說。
琳瑯敲完鳴冤鼓後,便跪在京兆府外,悲痛欲絕地大聲喊,聲聲控訴張家惡行。
衙役白著臉想去拉她,她就大喊京兆府與張家沆瀣一氣,意欲將她關(guān)進(jìn)大牢秘密處死。
圍觀的百姓聽著她的一字一句,都快嚇傻了。
不信,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女人故意誣賴張家。
張家是誰,那可是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shù)氖来T!
怎可能放任白龍軍鐵騎大將張詢做出這等惡劣之事?
張老將軍還包庇?
簡直無稽之談!
哪裡來的惡毒女人,竟這般潑張家髒水!
不少百姓都朝她投去不善的視線,勸她趕緊住嘴,再上門向張家跪地道歉,莫要再栽贓他們白龍軍鐵騎將軍。
這便是北泠的影響力了,只要是他的人,百姓都會盲目的去維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