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破了那一支妄圖攔截的鮮卑精騎之后,漢軍分為幾支,分別沖入鮮卑大陣中,從背后殺入。
此時鮮卑人正在追殺烏桓人,根本沒有防備到背后之敵,草原上的部族,此時大規模作戰還是像是打群架一般,此時也都是奔著烏桓人的財富來的,而且是誰搶到就算是誰的,這是大漠草原上的規矩。
幾支漢軍的目標都一樣,都是鮮卑的單于和連,那么明顯的目標,各位大將都渴望著這位異族頭領的功勛,就連關羽也不意外,雖然斬過烏桓人的單于丘力居,此時他也想再將自己的功勛更進一步。
文丑正帶著一支漢軍精騎朝著目標猛攻,此時他被一名鮮卑大將攔住了,這鮮卑大將也有幾分勇力,正在和他角力,不過此時他的虎口早就被震裂,但是性子卻是極為兇悍。
此人不退反進,瘋狂地咆哮一聲,手中的狼牙棒從文丑身子左側劈砸下去,就在同時的文丑正用長槊掃向他,不過這鮮卑大將依然看都不看將要臨身的長槊,而是用血淋淋的雙手緊握狼牙棒用盡全力劈落,他的目標是文丑的馬,因為此時文丑是深陷敵營了,他沖的太靠前了,和自己的部下脫節了,這鮮卑大將想的是,哪怕自己死了,也得給敵人造下一絲傷亡。
武力上拼不過,但是最少能砍下敵人的馬兒,眼看著預定的任務就要完成,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砸在這漢軍大將的馬頭的一幕,同伴將會完成后續的任務,沒了馬,這漢軍大將就不能沖殺,就會被同伴圍困殺死。
然而……
當得一聲巨響,他就感覺自己手中的狼牙棒,如同一條不受控制的蟒蛇般掙脫出去,帶著破空聲飛上了天。
那鮮卑大將最后只用茫然地目光看著不受控制的狼牙棒飛天而去,就在同時感覺自己的肋下一涼,他那茫然的目光向下移動,就看見那漢將奇怪的武器掃過了自己的胸腹之間,然后捅進了自己肋下,他沒能留下自己的名字,帶著擴散的瞳孔緩緩向一旁倒下。
緊接著文丑從他肋下拔出了長槊的利刃,然后看著四周蜂擁而來的鮮卑人。
“殺!”
看著那些被驚呆了的鮮卑騎兵們,文丑手中長槊一橫帶著獰笑吼道。
而就在此時,楊伊率領的漢軍精銳和一些隨從的文士,也同樣撞上了被攪亂的鮮卑騎兵,此時的文士還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都是文武雙全的,只是比著那些以勇力聞名的大將有所不如,個人武力上,比著普通士兵要強得多,畢竟他們的生活條件和資源都要比普通人強上很多,此時他們隨著楊伊殺向混亂的鮮卑人,血肉飛濺中無數戰馬悲鳴著倒下。
鮮卑的后陣,已經是亂成一團了,各支漢軍以大將為核心,正在不斷的突進。
因為要全力壓制烏桓人,所以最大限度密集的鮮卑人,根本來不及展開反沖擊的陣型,尤其是從背后來的敵人,結果在漢軍的的擠壓中越來越多的鮮卑人倒在血泊中。
“和連?”
文丑此時忽然感覺壓力一空,他看了看四周,看著前方臉色有些倉惶的那人,試探著問道,看周圍鮮卑人對這人都是極其尊敬的模樣,周圍護衛并不來殺他,而是團團護衛在那人身側,想來身份定然尊貴。
“漢人,我乃是北境之王,草原的守護者,鮮卑山的尊者,鮮卑人之王和連,你這漢人,頗有幾分勇力,何不投入我的麾下,我可以賜你一大片草原,在這北境之地,你可以縱馬奔跑一日為你的領地。”
和連此時,忽然開口說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要我投降?”
文丑此時很是無語,這鮮卑人也太自大了,還想收降漢人,卻不知在漢人中,此等人為最無恥之徒。
“你是當世猛將,若是愿意,投降于我,雖然你殺了我們鮮卑人不少的勇士,也攪亂了我辛辛苦苦的這一戰,不過你若是愿意投入我麾下,我可以讓你來重新安定這片草原,這一座烏桓山賞賜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和連很自信的說道,他認為任何人都拒絕不了這種誘惑,忠義,他雖然聽說過,但是卻不屑一顧。
“你覺得我會投降嗎?”
文丑有些納悶的問道。
“漢人,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和連看了看四周,雖然那些漢將都在朝著他這邊奮勇突襲,但是鮮卑勇士拼死之下,一時半會還是殺不過來的,這漢將僅此一人,被團團包圍,他的馬兒也被刺傷了,除非他想戰死在此,但是若是能活,誰會不愿意活下來呢?
“當然有,比如說……”
文丑借著說話的機會,驅馬朝前慢慢的走著,已經走了兩丈之遠了,周圍的鮮卑人并沒有察覺到什么不對勁之處,都沒想到有這么兇悍的人,竟然絲毫不顧惜自己的性命。
“我先把你拿下再說!”
文丑此時忽然大吼一聲,同時他手中的長槊閃電般向前揮出,隨著一聲巨響,仿佛如同雷霆一般,鎮住了周圍的鮮卑人,然后只見他手中的長槊一揮之下,左右前后的鮮卑人同時被他這一擊給挑飛,然后一大片的血肉如同箭矢一般四射而出,有些被文丑擊中的武器,則帶著兇猛的呼嘯直接飛出去,無數驚叫聲中文丑徑直沖出,就在又一波鮮卑勇士把武器捅向他的馬兒的時候,文丑縱身躍飛了出去。
和連的反應極快,就在文丑落地的瞬間,他猛然轉身,撥轉馬頭,連喊上一聲都沒喊,就想要走。
旁邊侍立的幾名鮮卑將領幾乎同時撲向文丑,不過此時,文丑用左手的長槊橫擋住一片人之后,另一只空著的右手一拳轟出,最近的那名鮮卑將領帶著慘叫倒飛出去,緊接著文丑的手就又抓住了一名鮮卑將領,然后隨手向旁邊一揮,這鮮卑將領那近兩百斤重的身體整個被掄起來,帶著呼嘯聲砸在另外兩名將領頭頂。
此時文丑干脆直接拿了這人當了副手武器,隨后又掄回來砸在前面的鮮卑侍衛中,可憐這鮮卑將領一開始還慘叫,不過在文丑手中作為副手武器,掄了幾下的時候就沒聲音了。
此時和連已經逃出了一些距離了,周圍留下阻截的鮮卑勇士很快被文丑殺之一空,文丑看了看一地的死尸,此時還是仗著手中的鋼槊就沖了上去。
但此時,他才剛剛邁步,一片陰云就到了面前,文丑看到了那片陰云的真正景象,他顧不上形象了直接撲到地上,一個翻滾,然后就感覺像一陣狂風從后面刮過般,剛剛可是數以千計的箭矢朝他呼嘯而來。
若不是文丑躲避的及時,此時他恐怕已經被射程馬蜂窩了,這時候肯定是不能在原地停留了,弓箭手的第二輪箭就要射到了,文丑以最快速度爬起來,在已經炸營此處大營中搜尋和連的蹤跡,只要追上去,就沒有弓箭手敢射了。
部落勇士可以和漢將陪葬,但是總不能讓單于也去陪葬吧?
“和連,別跑!”
很快,文丑就發現了目標。
和連逃跑的時候,稍微有些慌亂,他要是聰明,就知道自己根本跑不了的,或者也根本不會招惹漢人,也不會對后方毫無防備了。
慌亂中自然是會出錯的,一個不慎就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了,護衛的鮮卑勇士此時顧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拉扯著他朝前奔跑,當然,此時的奔跑是毫無目的的,只看著那邊安全,就朝著那邊跑。
戰場上,什么地方最安全,自然是保持著秩序的地方了,鮮卑后陣被突襲,本來就混亂了,一些鮮卑大將妄圖整軍,大部分是毫無效果的,也有一部分有了一些效果,眼看能給漢軍的突襲帶來一些小麻煩,而此時和連卻沖到了,把秩序給沖散了。
和連此時遠遠的和文丑對視了一眼,他用復雜的目光看了文丑一眼,扭頭抓住了護衛遞過來的韁繩,翻身跳上了新得來的馬兒。
此時文丑是離得越來越遠,他是一個很明顯的目標,此時周圍全都是敵人,都在擋住他的路,有些是有心的,但是大部分都是無心的,慌不擇路之下,誰還顧得是不是擋了別人的路!
眼看和連可能就這么逃脫了,文丑真的是盡力了,這個距離,只要和連縱馬跑開,他說什么也追不上了,而就在此時,一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冷箭正好朝著和連背后而去,而就在此時和連正好轉身,那支箭直接射在他胸前,和連立刻慘叫著從馬上墜落。
見此,文丑大喜,立刻掃飛攔路的鮮卑人,就在和連侍衛下馬救助和連的同時,他也用槊把一名戰馬受驚鮮卑將領從馬背上抽飛出去,然后自己跳上了這一匹戰馬,人馬合一之法一用,那戰馬立刻清醒,嘶鳴著向和連方向跑去。
而和連迅速被侍衛救起,因為已經沒法騎馬所以被一名侍衛橫在馬前,而此時,文丑雖然追的近了一些,但是和連身邊還有至少幾十名的護衛為他開道,他獨身一人,到處都是攔路的,雖然都是被他一下掃死的,但是卻也耽誤了時間。
在前方敵人越來越密集的時候,文丑毫不猶豫地跳下戰馬向著和連開始撒腿狂奔,沒辦法了,這匹馬又被刺傷了,這是一匹無甲戰馬,自然擋不了太長時間。
不過棄了馬兒之后,此時文丑驚喜地發現,自己和和連之間距離在迅速拉近,很顯然他比馬快,事實上這是很正常的,并不是他跑得比馬快,而是那馱著和連和侍衛的馬本來就跑不快,他們也有攔路的,雖然有人開道。
而文丑騎著馬,目標自然很顯著,而此時棄了馬兒之后,目標縮小,鮮卑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竄出去了,而和連的侍衛們也看到了這一幕。
和連不信忠義,但是他的這些僅剩的護衛,卻是忠義之士,那名和和連共乘一馬的侍衛毫不猶豫地在馬兒狂奔中跳下,只是為了減少馬兒身上的重量,和連此時趴在馬上,勉強能保持住不掉下去,他的一部分護衛紛紛掉頭阻擊那名追擊的漢將,和連此時不管不顧加速狂奔。
而狂奔的文丑自然很快和那些調轉頭的鮮卑勇士遭遇,此時眼看目標十分接近了,他自然不愿意速度被耽擱,手中長槊一下下點出,都是照著馬頭而去,點一下就是一匹馬兒斃命,因此文丑的腳下速度沒受什么影響,而盞茶的時間,數十名鮮卑勇士的攔截就被他輕易闖過,甚至當文丑沖出阻擊的時候,那些鮮卑勇士中都還沒反應過來。
沒有了多少阻礙的文丑,此時已經將距離拉近到幾十米內了,此時僅剩的十幾名鮮卑勇士攔在前方,這是最后一關了。
此時鮮卑大營經過和連這一闖,加速了混亂,而前陣也受到了影響,本來正在追殺烏桓人的鮮卑人,突然發現,己方好像有些后繼無力了,那些被追殺的烏桓人自然是不會等死的,都是再努力反抗,此時他們也發現,竟然和鮮卑人打的有來有往了,不再是一面倒的局面了。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鮮卑人大多都沒注意到,他們的單于此時岌岌可危,和連周圍混亂的鮮卑人也沒有能顧得上他這位單于的,都是想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一個不慎,若是倒地,那么就會被不斷踩來踩去,再也爬不起來了。
文丑此時就如同撞進人群的犀牛般,在以極快速度打飛一個個鮮卑人的同時,狂暴地撞開一道道攔截,當他撞開最后一道攔截時候,距離和連的馬兒已經只剩下兩三丈來遠了,文丑將長槊扎在了地上,此時一把抓過一名倒霉的鮮卑人,雙手用力的照著和連砸過去,那鮮卑人帶著拖長的慘叫聲正砸在和連和馬兒的身上,和連身下的馬兒悲鳴一聲立刻栽倒。
文丑拔起長槊,立刻沖了過去,然后長槊一挑,和連就被他挑在了槊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