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叢林裡,高大的原始樹木的巨大樹冠將天空都遮蔽的嚴嚴實實的,不留一絲縫隙。即使在炎熱的正午,仍然是昏暗潮溼。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古老的腐朽的死氣。因爲陽光長久無法照射到這裡,積久的落葉早已腐爛,不知名的黑色蟲子,或八隻腳,或十六隻腳,或長長的尾巴,或尖尖的嘴巴,這些奇異的外表特徵好像就在告訴人們,它們是有多麼可怕。
而此時,在這不見天日的叢林裡,有一個面目扭曲的老頭子,蓬頭垢面,他有著長長的鼻子,鼻子前端尖尖的像一把錐子一樣。他的嘴巴很大很大,幾乎就到了耳根了。而他的耳朵就更奇怪了,一隻尖尖的像小狗一樣,一隻好像被什麼咬了似地呈鋸齒的形狀,非常的醜陋。他盤膝坐著,銅鈴一樣的大眼睛閉著,他的呼吸很有節奏,隨著呼吸有白色的氣體一閃一閃的,真像一個打坐的人。
在這個奇怪的老頭子旁邊坐著一個少年,相比較老頭子的怪異來說,這個少年一頭火紅色的頭髮以及一雙赤色的眸子就顯得非常的正常了。不過這個少年好像受傷了,他的嘴角有一絲絲血流了出來。這時候有一隻八隻腳的小蟲子,大概就只有人的小拇指長,筷子那麼粗,小蟲子有一對非常長且細的觸角,這觸角也是黑乎乎的但是相比較它全身卻很顯眼,因爲它黑得發亮,就像那種玄鐵打造的兵器發出的寒光一樣。這隻小蟲子用它鋼牙一樣的觸角嗤一下扎進了少年的嘴角,然後少年嘴角的血眨眼就消失了,這還不夠,這蟲子的觸角扎進少年的嘴角就像兩根吸管,拼命的吸吮少年的血。少年原本就慘白的臉一下子變成了灰白。不過他好像沒有感覺似的,睜著他赤色的眸子,巴巴的看著打坐的老頭子。
過了片刻,那奇怪的老頭子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了少年一眼,卻是直接起身走開一句話也沒有說。少年泯了泯嘴脣,似乎想要說點什麼最終卻是跟上老頭,神色有點委屈。
“爺爺,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呀!”少年跟著怪老頭在叢林中走了一會兒,仍然弄不清怪老頭的意圖,終於是忍耐不住的開口撒嬌。
“爺爺”少年怪叫一聲,快速地避開了前方扔過來的一根藤蔓,那藤蔓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卻不是一般人可以觸碰的,輕則重傷重則死亡。其實何止一根藤蔓,這整片森林裡除了這爺孫倆怕是沒有人會呆在這裡了,除非是想死的。
“唉”怪老頭看著孫子的樣子終究是停了下來,看起來似乎頗爲無奈,面色雖然不悅,眸中卻沒有責怪之色只剩下了濃濃的擔心。
“過來罷!”
少年一喜,眉開眼笑,火紅的頭髮似乎都活了過來,隨著他行動之間飄灑肆意。
怪老頭從發間掏出一根看不出年頭的木頭簪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木刻成了一條黑色的蛇,除卻尾巴處的一點白色,通體發黑,卻又亮閃閃的。
只見他把那木簪子往上空一扔,隨後手就飛快地動了起來,也不知道結的什麼印,先是手指飛舞,後來連手指也看不清,似乎有黑煙瀰漫在手間。待他停下來的時候,那簪子剛好落在了他的手心,他拿著簪子,隨手抓了一隻八腳毒物,很快毒物好像是被簪子吸走了生氣,竟然漸漸枯萎,最後化爲煙塵。
少年乖乖地伸出手,怪老頭一把抓住,又擡起頭揪走了少年的一根紅髮,少年的眉頭顯而易見的皺了起來,卻是一點不敢反抗。
怪老頭將那一縷紅髮纏在木簪子上,接著用簪子劃破了少年的掌心,黑紅色的血流了出來,很快被木簪子吸了進去。少年晃了晃身子,臉色蒼白。怪老頭這纔拿走了簪子插進他亂糟糟的頭髮裡,任憑誰瞧,也是瞧不出來他的頭上有這樣一個會吸食人血的簪子。
少年不敢動,可憐兮兮地看著怪老頭,最終不甘不願地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掌往傷口處一抹,那傷口一下子就沒了,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痕跡來。
怪老頭這才滿意了般,拉住少年的手,雖然仍舊沒有說話,但看起來態度和藹了許多,少年的臉上又出現了明媚的陽光。
走了一段的路,雖然仍然在林中,此處卻格外的開闊,幾間竹屋並排立著,竹屋前還算寬敞,勉強可以稱作院落了。難能可貴的是此處並沒有什麼大樹,陽光稀稀落落的灑下來,別有一番趣味。
“前兒,坐下罷!”老人盤膝而坐,不顧地上的層層落葉。
“是,爺爺”少年顯然也不在意,盤膝坐在老頭的跟前。
老人舉起手來,雙掌貼著少年的後背。很快,少年的額頭就有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滲了出來。不一會兒,腦袋中央百會穴上開始有白煙升起,先是絲絲縷縷,後來就將爺孫倆都包圍了起來,除了一團白霧,根本就看不出來這白霧裡頭還躲藏了兩個人。
“百里屠,你是說襲擊我們的人至少是築基期以上?”劉洋激動了站了起來,怎奈身體抱恙竟是搖搖晃晃站都站不起來。他根本就忘記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的主人,幸好對方只是築基期,若是功力再強些施展靈魔之境恐怕連我也不能抵擋。”
“吳天呢?”
劉洋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不見吳天的影子。
“心智不堅,心魔附體,死了”百里屠稍微猶豫一下又略微斟酌一番才說道,的確是心智不堅,心魔附體,但是真正的死因卻是劉洋的那一掌劈了下去。或許說不是劉洋的一掌,應該是劉洋體內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