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第一次見到這么蕭條的班。
一般來說,太學(xué)宮普通班大約是二十個人,而郭凝霜的班,只有六個人,還算上新來的自己...
“我的課和其他老師的課不一樣,無論是方式還是內(nèi)容,不滿意的可以轉(zhuǎn)去其他班,我不阻攔。”
郭凝霜到底是好脾氣,剛才的不快已然消弭,說話也溫柔了起來,唇齒輕啟,秀氣溫婉。
“給大家介紹一下新同學(xué),傅紅雪。”
郭凝霜走上講臺,招呼著下邊的人。
其他五位學(xué)生,一個在吃東西,一個在睡覺,兩個人在看書,一個人端正坐著,倒是各有各的特色。
但古怪的是,沒有一個搭理郭凝霜的。
郭凝霜似乎也不奇怪,只是說道:“教室寬敞,傅同學(xué)隨意落座吧,上課得等到明天了。”
“是。”
周衍點(diǎn)頭,隨意走到座位上,正要坐下,卻忽然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不對。
靠,背上還有小青啊。
他連忙把小青放下來,抬頭一笑,道:“等她醒來我就讓她走。”
郭凝霜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步走出了教室。
周衍四周看了一圈,這幾個人依舊如常,真他娘的奇葩的,這到底是什么班,未免太普通了吧?
“哥們兒不錯啊,抱著女人來上學(xué),有老子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
看書那兩人抬起頭來,對著周衍賤笑。
周衍嚇了一跳,我靠,剛剛低著頭還沒看出來,這他媽不是諸葛鐵柱和龐充嗎?兩個天才班的蠢材,怎么到這個班來了?
“看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樣!”
龐充趕緊離諸葛鐵柱遠(yuǎn)一點(diǎn),道:“我倆只是哥們兒而已。”
你不解釋倒好,解釋了反而讓我覺得有點(diǎn)不對了。
周衍瞇著眼,抱拳道:“諸葛鐵柱!龐充!太學(xué)宮有名的兩大天才人物,怎么到普通班來了?”
諸葛鐵柱頓時來了興趣,激動說道:“好兄弟!你竟然聽過我們兩人的名號,可謂是博學(xué)多才啊。”
龐充傲然道:“畢竟我們臥龍鳳雛的名號,早已傳開了。”
“龐兄,虛名而已,不提也罷。”
諸葛鐵柱煞有其事的擺了擺手,表示一定要低調(diào)。
周衍忍住暴揍他們一頓的沖動,勉強(qiáng)笑道:“兩位是怎么到這里來的?不是應(yīng)該在天才班嗎?”
諸葛鐵柱大聲道:“當(dāng)然是為了郭老師。”
周衍的右手下意識摸到了身邊的椅子,媽的,師傅剛剛?cè)ナ溃銈儍蓚€徒弟就要打師娘的主意,真是義氣啊。
龐充道:“郭老師貌如天仙,追求者數(shù)不勝數(shù),我們必須要守護(hù)她。”
諸葛鐵柱點(diǎn)頭道:“她是我們的師娘。”
周衍放下了椅子,算你們這倆小子有良心,不過師娘這個稱呼也過頭了啊。
他笑道:“這怎么說?郭姑娘不是沒嫁人嗎?”
“心中有座墳,自稱未亡人,你小子知道個屁。”
諸葛鐵柱冷笑道:“郭老師對我們師傅的情誼,誰不知道?這就叫忠貞,這就是愛情。”
我愛你媽賣麻花情。
周衍心中下意識接了一句,倒是有所感慨,被叫師娘,郭凝霜知道嗎?
“你們...怎么守護(hù)她?”
龐充站了起來,抖了抖衣裳,皺眉道:“我倆玉樹臨風(fēng),年少多金,站在郭老師身旁,就能令無數(shù)少男知難而退,這不就是守護(hù)嗎?”
周衍的手又按在了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
不能動怒,不能激動,先天之果受不住。
他咧嘴一笑,抱拳道:“兩位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媽的,一個胖的像不倒翁,一個瘦得像艾翁(LOL翠神),給我說這些?
“多謝夸獎。”
諸葛鐵柱恬不知恥的抱拳,絲毫看不出嘲諷之意。
不過總的來說,周衍是高興的,至少有兩個熟人在,以后不再寂寞,還可以通過諸葛鐵柱,了解周府的生意情況。
他指了指其他三人,道:“他們是干嘛的?”
“我是劉三鑼,住城南。”
一直在吃燒餅的小哥回了周衍一句,聲音比較稚嫩,周衍仔細(xì)一瞧,這廝怕是只有十五六歲啊。
“這么年輕就進(jìn)了太學(xué)宮,少年你前途無量啊。”
周衍不禁夸道,心中倒是有點(diǎn)驚訝。
劉三鑼道:“我就是來看美女的,誰知道郭老師非要我進(jìn)來,沒辦法。”
“啊?還有這種情況?”
周衍愣了,疑惑道:“怎么回事?”
劉三鑼搖頭道:“不知道啊,反正我就是跟著我爹來看郭老師,畢竟長得漂亮嘛。看完之后我就想著回家吃飯,畢竟民以食為天嘛。”
“誰知道郭老師聽到我‘民以食為天’這句話,非說我是讀書的聊,要我來學(xué)習(xí)。”
周衍瞪大了眼睛,道:“然后你就來了?”
劉三鑼道:“本來也不想來的,但郭老師說管飯,我就沒忍住登記了。”
看了看他桌上的燒餅,周衍不禁扶住了額頭,都他媽什么人啊這是。
他連忙看向那個睡覺的,急道:“那他呢?他怎么進(jìn)來的?”
諸葛鐵柱道:“他啊,他好像也是來看美女的,然后排隊(duì)沒一刻鐘就暈倒了,后來檢查才發(fā)現(xiàn)是睡著了。”
“好不容易弄醒,說了一句‘人生不過一場大夢’,郭老師就把他留下了。”
郭凝霜!你這丫頭到底在搞什么鬼!
周衍一陣頭大,又指著那個正襟危坐的人,道:“那你呢?”
這人依舊正襟危坐,沒有回應(yīng)。
諸葛鐵柱道:“別問他,他好像是個啞巴,認(rèn)識兩天了,一句話也沒說。”
“你才是啞巴。”
那人回了一句。
龐充激動道:“哎,吱聲了吱聲了,不是啞巴。”
這人一哼,冷冷道:“我只是不屑于與你們這些庸俗之輩交流而已。”
說話的時候,這廝都沒有看這邊一眼。
周衍深深吸了口氣,這他媽是個什么班,郭凝霜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都有些懵了,招生獨(dú)特,教學(xué)方式獨(dú)特,也不至于開奇葩大會吧?
剛想到這里,劉三鑼忽然站了起來,令桌子都一陣搖晃。
只見他一臉嚴(yán)肅,又帶著幾分激動,往外邊看了看,便猛然朝外跑了出去。
周衍愣道:“他怎么了?”
諸葛鐵柱道:“食堂開飯了。”
周衍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我要轉(zhuǎn)班,他媽的。”
龐充道:“別啊,你留下來不行么?”
周衍道:“為什么?”
龐充撓了撓頭,道:“就你一個正常人,你走了,我倆很無聊的。”
諸葛鐵柱大聲道:“跟他廢什么話!給我留下來!”
他說話的同事,一錠拳頭大的金子嘭地放在了周衍的桌子上。
周衍愣了愣,把金子揣起來,點(diǎn)頭道:“成交。”
諸葛鐵柱道:“我倆帥嗎?”
“真帥。”
周衍鄭重點(diǎn)頭。
不過他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睡覺的醒來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諸葛鐵柱,然后連忙站了起來。
“這位同學(xué),我叫宋庭,是城北宋家洗腳城的副掌柜,這是我的名片。”
他遞出了個牌子,諂媚笑道:“諸葛公子出手闊綽,莫非是和諸葛家是親戚?”
在場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周衍算是明白這廝為什么喜歡睡覺了,因?yàn)橥砩线@廝在洗腳城工作...
副掌柜?有這個職位嗎?說到底是客戶經(jīng)理吧?
得嘞,這大學(xué)上的,越來越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