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知道邪祟慫，但終究還是低估了他慫的程度，沒想到見了息霓裳，他就像是見了天敵似的，連腿都在抖。
看來是曾經被虐待太多了，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恐怕就算給他足夠強的實力，他也不可能是息霓裳的對手。
息霓裳面無表情，冷冷道：“我問你答，要是你敢說慌，老孃就宰了你。”
“這麼多人給我陪葬，我不虧...”
說話的時候，他不禁縮了縮頭，一副怕死的樣子。
周衍也是沒見過這麼慫的威脅。
息霓裳道：“第一，你已經逃脫了，爲什麼要來劍城。”
邪祟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來，反正腦子裡就覺得該來這兒，覺得這裡有我的機遇和親人。”
息霓裳道：“第二，爲什麼要混進神門？”
邪祟道：“來到劍城之後，我頓時感受到了一股隱秘的魂力，這一股魂力正處於脫胎換骨的階段，已經很快要達到夢魘之力的標準了。”
“夢魘之間，可以相互感應，所以我察覺到了是有人在準備夢魘儀式，試圖衝擊夢魘之境。”
“那人肯定也第一時間嗅到了我的存在，爲了儀式順利，他肯定會來殺我，我實力不行，便只好利用朱澤的身份，躲進神門。”
息霓裳緩緩一笑，道：“你倒是聰明，知道一地不容二夢魘，便混進神門，讓神門來庇佑你。”
說到這裡，她又道：“回來這麼久了，也動手了，說明你已經知道你要做什麼了吧？”
邪祟點頭道：“我要做一件大事，找回我散落的靈魂，恢復巔峰時期的力量。”
息霓裳道：“你其他靈魂殘片，就在劍城之中？”
“我不知道，這只是冥冥中的感覺，直到我知道有人要衝擊夢魘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想要得到這一股可以助人突破至夢魘的魂力，這樣我幾乎就能完全復甦了。”
息霓裳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原來是想盜取別人成功的果實啊，那爲什麼一定要入侵神門呢？”
邪祟道：“控制了神門，辦什麼事都方便，同時也可以在關鍵時候，用他們的來保我的命，助我逃走。”
息霓裳哼了一聲，道：“你想得倒是挺美的，躲在神門裡，讓神門之人爲你所用。”
邪祟訕訕一笑，道：“那個...該說的我都說了，這麼多人命，咱們還是不要魚死網破了吧。”
息霓裳道：“不能傷這裡任何一個人，更不能殺這裡任何一個人，不然...我會來鎮殺你。”
邪祟喃喃道：“沒事了？”
“你想要什麼事？我滿足你唄。”
息霓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邪祟連忙搖頭道：“當我什麼也沒說，反正這裡歸我了，我撤。”
說完話，他轉頭就跑，留下了一堆被控制的執劍人，死死盯著衆人。
周衍道：“不動手？打算利用他？”
息霓裳道：“本來就沒想過動手，留著他搗搗亂挺好，至少他是夢魘的殘片，可以幫忙限制一下那個要衝擊夢魘的蠱惑者。”
“這樣，到時候我們纔有精力，去對付更加可怕的災難。”
周衍心中微微一震，不禁疑惑道：“還有更可怕的災難？你上午說的，都是真的？”
息霓裳冷笑道：“你知道嗎？神門三大主劍人姜萬里、聶天雄、冰美人都到齊了，連掌尊都已經到了。”
“除此之外，我神鑑司六大院的院主也都到了。”
“搖光太學總宮也有人帶隊前來，軍方、鎮國鐵衛的強者也將在未來幾天，陸續到達。”
她臉色嚴肅，沉聲道：“我們在整合一切力量，和未知的災難，打一場硬仗。”
周衍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他驚聲道：“爲什麼！一個夢魘而已，怎麼可能驚動這麼多人。”
息霓裳瞇眼道：“我最近得到了一個消息，你猜是什麼？”
周衍搖了搖頭。
息霓裳道：“十八年前，劍城發生了一場驚世神災，無數百姓身亡，引得神祇下界，聖人現身，知道嗎？”
周衍點頭道：“知道，你不是讓我別打聽嘛。”
息霓裳冷笑道：“可最近兩天我才知道，那一場神災的原因，是一個蠱惑者，開啓了夢魘儀式，衝擊夢魘所導致。”
這下週衍傻了。
這不是和今日一模一樣？
他瞪眼道：“爲什麼？爲什麼一個蠱惑者衝擊夢魘，就能導致那麼大的神災。”
息霓裳沉聲道：“目前爲止還沒有準確的線索，只知道和同一年的青州太學宮污染有關。”
“我的分析是，那個蠱惑者通過青州太學宮的污染，拿到了一股夢魘母樹枝椏的力量，通過這股力量，開啓了夢魘儀式，目的...不是衝擊夢魘。”
“而是...想要一舉跨過夢魘的境界，直接成爲褻瀆天災！”
“嘶...”
周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尼瑪...這也太猛了吧，從蠱惑者直達褻瀆天災，這是一步登天啊。
整個世界，蠱惑者雖然已經是極爲強大的存在，但數量還是有不少的，基本上每個域都有那麼幾十個，只是劍域少一點。
但褻瀆天災，那就完全是傳說中的存在了...
中間的差距如此大，是誰這麼大膽，敢硬跨這段鴻溝...
息霓裳道：“反正他失敗了，下場怎麼樣不知道，但由於儀式的詭異，破壞了某種冥冥中不爲人知的規則，以至於...產生了污染爆發。”
“一夜之間，數十種不同的污染降臨，引發了可怕的災難。”
“聖人被驚動，神祇被驚動，最後是一位褻瀆天災出手，洗清了污染。”
“事後，我也被追責，閉門思過三年。”
“這就是當年模糊的秘辛。”
周衍已經傻了。
尼瑪，原來是這樣的啊。
一個瘋子，利用了青州太學宮的污染，以特殊手法盜取了太古魔物的力量。
太古魔物，作爲夢魘母樹的枝椏，力量本身就屬於暗黑鬼道，實在太適合利用了。
然後...不是衝擊夢魘，而是直接衝擊褻瀆天災。
好傢伙，這膽子、這想法，感覺比老子穿越都還誇張。
息霓裳嘆了口氣，道：“那件事情之後，我的記憶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雖然一直知道這件事，但每每到了關鍵時候，總是記不起細節，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干預我的思維一般。”
“有時候，我認爲這是當年那個褻瀆天災的手段，有時候，我又覺得是其他力量在影響我。”
“我還沒有弄明白這一點，但是...如今一模一樣的情況發生了，你說，算不算是可怕？”
周衍重重點頭，喃喃道：“我突然覺得，康叔說得很有道理。”
“什麼意思？”
“先辭職，回青州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