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山臉上的神情似哭似笑,但很明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余述也同樣面色凝重的看著馬寒霜。
只見馬寒霜沉默了好大一會,然后才深深嘆了口氣,抬手一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石像端坐著的黑色王座。
“這王座,是當年佛道兩家以奇異材料共同鑄就,是封印血妖的利器!只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以及現下天地劇變、靈氣復蘇,王座的力量已不足以壓制血妖,所以,就需要……”
馬寒霜再次頓了頓,神情灰暗,重重吐出兩個字:“血祭!”
“血祭?!”
張樂山頓時一愣,旋即臉上露出了然神色。
余述也同樣如此。
血祭,顧名思義就是以自身精血來進行祭煉的一種行為!在獵靈界的歷史中,血祭一般都會被用以封印、煉器等方面。
這種方法是不被提倡的。
因為以自身精血獻祭,往往就意味著生命的犧牲!畢竟隨著精血獻祭的,還有其本身的靈識、靈力、生機……以及靈魂!
但同樣的,血祭所能取得的效果也比一般方法更強大。
在這種情況下,血祭……似乎是僅剩的唯一方法!
“果然是這樣嗎。”
張樂山咧了咧嘴,確定之后,心中反倒沒了剛才的驚慌與畏懼,反而變得從容起來。
“得,不就是血祭嗎?大不了就留下來,陪那三個兄弟一起在這里也不錯。”
張樂山臉上露出微笑,轉頭看向余述,輕聲道:“就是麻煩你了,余述小哥,等把血妖的封印補上之后,還得麻煩你背著瞎子趕緊離開。”
聞言,余述不由微微一怔。
但還沒有開口說話,卻見馬寒霜也看了過來。
顯然,他與張樂山不約而同的將僅剩的生還機會留給了余述和瞎子。
只聽他沉聲說道:“余述,你什么都不用說了!這件事是我麗江九部的指責,本就與你無關,你愿意隨我們一起進來,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于情于理,都沒有讓你留下來的道理。張樂山說的對,待會將血妖重新封印之后,妖窟通道自開,還得麻煩你趕緊帶著瞎子離開。畢竟瞎子現在的狀態已經拖不了太久了!”
“……”
余述沉默下來,良久之后深深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你先說吧,究竟怎么才能重新封印血妖?”
“好!”
馬寒霜重重點頭,抬手指著黑色王座兩邊的龍頭扶手,輕聲說道:“這王座乃是封印血妖的核心之物,此時力量已快要耗盡,所以需要做的自然就是再次不足它的力量!”
“待會,我和張樂山會將手放在那兩邊的扶手上,以血為祭,將自己的全部力量,包括生機與靈魂,全部灌注進王座之中!”
“只不過王座已快要沉寂,血妖的力量也在逐漸恢復,我怕就算我和張樂山血跡,也難以壓制!所以當我倆的力量全部灌注進王座的那一刻,還需要你以全部力量攻擊石像,將逐漸開始蘇醒的血妖再次壓制一瞬間!如此,我和張樂山才可以將它重新封印!”
“到時候,我和張樂山兩人會化為王座旁的一句枯骨,而將血妖重新封印之后,這妖窟會再次陷入沉寂之中,外界的妖霧也會消散。到那時,妖窟與外界自然會生成一個短暫通道,你帶著瞎子盡快離開即可。”
馬寒霜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
余述卻始終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
只見張樂山神情略顯焦急,抬手拍了一下余述的肩膀,催促道:“別猶豫了,這是僅剩的唯一辦法!否則的話,不僅咱們四個都得永遠留在這里,等血妖蘇醒破封之后,外界也會陷入混亂和肆虐之中!難道你愿意看到人間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的景象嗎?!”
“我……”
余述張了張嘴,卻也心知張樂山說的的確是事實。
良久之后,只見余述咬了咬牙,重重點頭,道:“那就這么干!”
“好!”
張樂山眼睛一亮,開口道:“趕緊的,別浪費時間了!”
說著,他就已經將瞎子抱了起來,順著臺階朝那高臺走去。
余述和馬寒霜兩人也跟在后面。
上了石臺之后,張樂山將瞎子放在一旁,三人一起看向王座以及端坐在上面的石像。
石像中似乎隱隱有邪惡無比的妖氣透出,帶著殘暴、嗜血的感覺,令張樂山呼吸都不由一窒。
馬寒霜的臉色同樣蒼白,頓了頓之后開口說道:“我和張樂山所剩靈力不多,所以只能血祭,以生命和靈魂為代價重新封印血妖!不過等我倆力量全部注入王座的時候,壓制血妖的機會只有那一瞬,所以……”
馬寒霜看向余述,輕聲說道:“所以當機會到來時,千萬不要猶豫,以最大的力量攻擊石像!否則的話,這唯一重新封印血妖的機會,就會葬送在我們手中了!”
“放心,我明白。”
余述神情凝重的重重點頭。
“好,那我們開始吧。”
馬寒霜與張樂山兩人深深吸了口氣,走到了王座兩旁,各自伸手握住兩邊的龍頭扶手。
而余述則站在王座前,面對著馬寒霜、張樂山以及王座上的青黑石像。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微微點頭。
接著,只見馬寒霜與張樂山兩人眼神凝起,體內靈力在這一刻驟然流轉而出,一縷縷璀璨的光芒自兩人體內綻放。
與此同時,黑色王座兩端的龍頭扶手的眼睛驟然亮起。
“轟!”
馬寒霜與張樂山兩人本就已經是靈力即將耗盡的狀態,體內所剩靈力依然不多。
這一刻他們體內的靈力卻徹底爆發,不管不顧,像是開閘泄洪一般,順著手臂朝龍頭扶手狂涌而去。
只見兩人面色變得更加蒼白與猙獰,咬牙拼命壓榨著體內所剩不多的力量,甚至連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很明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余述神情凝重的看著兩人,深深吸了口氣,雖然心中不忍,卻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馬寒霜口中那轉瞬即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