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別動手,我耳朵疼……”
薛少遊一臉慌亂的想要逃跑,薛處長一把凝住了他的耳朵,轉頭對樑田田苦笑道:“田田,以前都是這傻小子不懂事,還請你看在我的份上多擔待一些。以後你前途無量,我保證,他再也不會來騷擾你。一定!”
說罷,他又深深的看一眼在旁邊抄著手,面帶微笑的姚衣,輕輕頷首,目光中閃過一道恐懼與慌亂。
還有絲祈求。
直到姚衣輕輕點頭,他才終於長舒口氣。
旋即,不理衆人的驚訝的眼神,薛處長擰著薛少遊徑自離開。
兩人離開了衆人視線後,薛處長鬆開了手,面色冷然道:“少遊,聽爸一句勸,你想追誰都可以。不過從今天起,樑田田你要敬而遠之,千萬別再去糾纏。”
他想了想,重複道:“不,不僅是糾纏,最好連面都不要再見了。你現在就將樑田田的聯繫方式刪掉,以後電視臺你也少來,回頭我給你重新安排個職務,去對接新華書店吧。”
他語氣裡帶著三分失落,四分慶幸,兩分無奈,一分不甘。
但他又能怎樣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自家兒子不爭氣,既沒能力也沒眼力,還當衆威脅旁人。
幸好,他威脅到的是姚衣,而不是一個真正的教師。
如若不然,事情真要被捅出去,自己這處長怕是當到頭了。
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什麼大人物出手,只要下面的人跟著捅,上樑不正下樑歪,自己就全完了。
薛少遊一臉慘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辯駁道:“爸,你以前不是還鼓勵我去追樑田田的嗎?怎麼現在又改口了?我在她身上下了那麼大的功夫,我不想功虧一簣。”
“我知道,我都知道。樑田田是個好女孩,絕對配得上你。我也知道你的確很喜歡她,你都魔障了。但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
薛處長的臉色浮現一絲苦笑,搖頭道:“你還記得兩年前我提副處長的事嗎?”
“記得啊,不是說當時有貴人相助麼?”
薛少遊終究不是個笨蛋,想到薛處長晉升的始末,不由臉色難看起來,艱難道:“難道當年的那位貴人,和那個姚老師有關係?”
他隱約記得,當年自家父親的貴人好像和尚京姚家沾邊,現在‘姚老師’也姓姚,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薛處長嘆息道:“豈止是有關係,當年是我親自重審姚衣的學籍資料,一項一項覈對蓋章,替他送到學校裡去的。”
頓了頓,他輕聲道:“你口中的姚老師叫姚衣,是姚起的兒子。姚起一兒一女,將來,他板上釘釘是姚氏的繼承人。”
“什麼?”薛少遊瞪大了雙眼,一時說不出話來。
姚起的兒子?
尚京姚氏繼承人?
薛處長嘆息道:“樑田田這回可真是一步登天,要是她將來真能嫁入姚家,身份自然貴不可言。哪怕她不嫁,姚衣只是和她玩玩,我也惹不起!你更惹不起!你可千萬別犯渾,要是真惹得姚衣惱怒,我可就真的完了。我一完,那我們家也就沒什麼指望。”
“這……這不還有我嗎?”
薛少遊依然不甘心,緊咬牙關,嘴脣哆嗦。
薛處長怒其不爭的瞥他一眼,重重說道:“爲官之道,首重審時度勢。你連這點都看不清楚,還能指望你?從小到大,我們對你的保護太過了,讓你養成個目中無人的性子。你自己想想,你剛纔那模樣算個什麼樣子?別說我就是個區區處長,就算我是局長廳長,真能在尚京一手遮天?”
薛少遊啞然,“我……我……”
“我什麼我,就你這點檔次與城府,沒我護著你,你在官場根本沒指望!你還不明白嗎?別人把我都擼下去了,還能放過你?你頂得住明槍暗箭?就你今天這當衆威脅別人,動輒說別人小白臉的話,都會成爲你一輩子的污點!”
“這……爸……”
薛少遊頓時泄了氣,他雖然有些蠻橫癡情,尚京姚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他心中自然有數。
和姚衣搶女人這事兒只要傳出去,他明天就可以捲鋪蓋離開尚京城。
只是想到自己五年的青春和花費的人力財力精力,他心中還是覺得堵得慌。
我好恨,爲什麼這事兒會落在我的頭上?
看到薛少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薛處長也只能再次嘆息。
“爸,我先回家,你去參會吧。”
過了好一陣,薛少遊終於想明白了,胳膊擰不過大腿。
不管怎麼說,父親將自己拖走,也算是給了姚衣面子,應該不至於還有瓜葛。
不過樑田田,你以爲我會這麼放過你嗎?
我拿姚衣沒辦法,我還不能把你的名聲弄壞麼?
我五年的青春,你必須得賠給我!
……
“謝謝。”
被薛處長稱讚了一聲‘前途無量’後,樑田田心中有些不喜,看姚衣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和無奈。
好像這次“借刀殺人”,真把自己給借進去了?
姚衣無視樑田田的眼神,再次強調:“不客氣,我再說一次……”
樑田田挑眉道:“僅此一次,下不爲例是吧?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和我爸一樣囉嗦?”
姚衣笑而不語,因爲我和你爸的年紀真的差不了幾歲。
旁邊李鳴連忙道:“你不知道,我們姚哥小時候就是個碎嘴……有多碎呢……”
李鳴和樑田田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起勁,不過話題老是往姚衣身上帶,讓姚衣有些不適應。
他剛想制止李鳴胡說八道,紅毯另一邊走來的人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青色的貼身晚禮服勾勒出高挑迷人的身段,配上她嫺靜端莊的臉蛋,瞬間成爲了人羣的焦點。
江靜姝。
她的禮服比樑田田保守得多,沒那麼豔光四射,但卻別有一番韻味。
在江靜姝的身邊,陳平一身西裝人模狗樣,顯然兩人是一起來的。
不過這兩人沒什麼互動,江靜姝只微微皺眉,彷彿有些心事。
陳平則時不時將眼神飄到旁邊江靜姝身上,若有所思。
姚衣看到了江靜姝,江靜姝自然也看到了姚衣。
距兩人上次見面,又有一月過去,江靜姝時不時從谷傳經口中聽到關於姚衣的消息,加上要家網和找房網的廣告戰事件,姚衣的形象一點一點在江靜姝的心底建立。
和陳平依靠父輩餘蔭不同,姚衣的每一步都放在所有人的視野下,紮紮實實的走出來。
從編寫《單詞機關槍》,形成小規模的口碑發酵,到熱賣幾十萬冊,被評爲年度最佳教科書,上電視節目推廣,最後變成教育界的新星。
姚衣展示了身爲頂級富二代的素質、能力甚至是影響力。
現在姚衣不留餘力的推行著要家網,對於這個新生的公司,尚京的富二代圈子裡也都極爲關注。
一本書就能引起如此轟動,那麼一個姚衣全力投資推進的公司,會有怎麼樣的效果?
結果很快出現,找房網作爲唯一的苦主,投入重金在廣告界宣佈對所有的本地互聯網房地產企業進行封殺。
姚衣沉著應戰,以傳單加激活碼的手段破局後,再投入大量資金投資電視廣告殺出了一條血路。
順便逼著找房網也一起進入電視廣告領域和要家網相愛相殺,將要家網的廣告價值推倒了最高峰。
幾個月前,要家網是個名不經傳的地方小企業,在尚京十幾家互聯網房地產企業裡都未必能排的上號,更何況放眼全國。
但在姚衣的操作下,如今要家網已成爲了找房網的頭號敵人,網絡上的輿論不斷髮酵,再配合姚衣前期教育新星的身份,更有推波助瀾的價值。
從一無所有到名滿尚京,姚衣將營銷學的精髓發揮的淋漓精緻。
尚京很多富一代都拿姚衣的事蹟給自家孩子做教材,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將目光投向了姚衣。
姚起他們是幹不過了,不過姚衣想成爲姚起的接班人,父子兩代都向成爲尚京的商界傳奇,卻沒那麼容易。
就拿陳平來說,他父親陳霖白手起家,創辦的盛發集團經過二十年的經營,資產超過百億,雖然比起姚氏集團差上一籌,卻也是尚京有數的房地產企業。
陳平自己也開了一家地產公司,並且在家族的幫助下,拿到了一塊位置不錯的地,幾個月忙下來,纔拿到了房屋預售的資格,準備下半年開始起盤建房。
2010年的房地產進入了第二波持續上揚期,天京、滬州、粵州、深川的平均房價第一次突破兩萬。
尚京作爲天京門戶,雖不及四個天頂星,但放眼全國也算第一集團軍之一。
陳平的地在拿到規劃後,整個樓盤共預計出售四千套房子,每套房子按一百平方米均價一萬二計算,總售價差不多在四十八億左右。
除掉拿地成本的30%,其他成本8%,建安成本40%,稅費10%,陳平這塊樓盤的利潤大約在12%左右,差不多是五億。
從拿地投資到最終賣完回收資金,週期大約是十八個月,換言之,一年半的時間,陳平就能白賺五個億。
一衆朋友之間,陳平的地位日益提升,話語權也逐漸增強,隱約有點兒圈子頭的意思。
唯一讓他想不通的是,他如此能幹,賺了那麼多錢,陳霖和其他的長輩卻一直關注著姚衣,並且叫陳平好好看好好學。
學什麼?
一本破書,一個爛網站,論推廣,幾千萬砸下來不比什麼強?
他冥思苦想,沒想到和姚衣的區別,倒是被他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姚氏分公司的江靜姝,聽說是姚起爲姚衣選定的兒媳婦,兩家之間頗有撮合的意思。
如果我能將她從姚衣的手裡奪過來,是不是就能證明,我比姚衣強?
他也算個膽大的,多次利用工作機會接近江靜姝,並且千方百計將江靜姝請到慈善晚會來。
因爲眼線告訴他,今晚姚衣也會在這裡。
他想挖姚衣的牆角試試,雖然他並不喜歡江靜姝。
事實上,江靜姝一開始根本沒打算來這場合,所以並未搭理陳平的邀約。
但她又莫名其妙接到父親電話通知,讓她好好拾掇打扮一下,必須來。
原因很簡單,江父才收到消息,姚衣也會來。
他要江靜姝和姚衣在晚會上多接觸一下,別老那麼端著捏著。
父母之約,無可奈何,她就是這樣溫婉著逆來順受的性子。
於是她硬著頭皮來了,結果又在門口撞見陳平。
陳平還以爲是他的邀約起了作用,江靜姝有些尷尬,解釋也不對,不解釋也不對。
陳平哪知道江靜姝心裡的小九九,只正得意自己算盤得逞。
果然,這纔來沒多久,機會就來了。
陳平見江靜姝和姚衣隔空打招呼,大有邁步過去的意思,立刻笑道:“姚衣可能並不想你過去。”
“嗯?”江靜姝停住了腳步,她也看到了站在姚衣身邊,正捂嘴輕笑的樑田田。
“雖然不知道姚衣有什麼好,不過我勸你現在不要過去,免得姚衣將來記恨你。”
陳平一臉遺憾,聳肩道:“樑田田是尚京家喻戶曉的明星,人也長得漂亮,據說馬上要進入臺裡的領導層,前途一片光明。”
“是嗎?”
江靜姝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彷彿說的和她沒有關係。
陳平繼續道:“姚衣從小就是我們這幫人裡最驕傲的那個,喜歡他的女孩兒可多了,爲他要死要活要生孩的都有好幾個。”
他嘆了口氣:“你得看開點,想想好的地方,至少姚叔很喜歡你。”
江靜姝再次哦了一身,轉頭對陳平開了口:“你想說什麼?”
她心思聰穎,雖不喜歡和陳平多話,可關係到她名譽的事情卻不含糊。
陳平再次聳肩:“我想說,姚叔拿你當兒媳婦,可姚衣卻未見得拿你當老婆。”
“你胡說什麼。”
江靜姝難得紅了一回臉,不知道是因爲兒媳婦紅的,還是因爲老婆紅的。
“嘿,是我多嘴了,不過我也是爲你好。”
陳平連忙做出誠懇道歉的樣子,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江靜姝,咬牙切齒道:“我承認我很多地方可能不如姚衣,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我比他要強得多。”
“那就是我對你的感情。”
江靜姝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和陳平的距離,頗爲玩味的打量他小片刻,意味深長道:“陳平,你當我是白癡?我看起來有那麼蠢?”
“嘿,你不用急著和我撇開關係。”
陳平恢復了平靜,淡笑道:“你聽從家裡安排呆在姚氏,想要培養和姚衣的感情。可惜啊,姚衣現在每天心心念唸的就是創業,對兒女私情沒什麼感覺。”
“而且你知道姚衣身邊的員工都是什麼人嘛?好幾個大美女,其中一個就是要家網廣告的女主角。現在他身邊還有樑田田,你覺得你有機會麼?”
“在你人生最美好的年紀,你一不選擇熱愛的事情去做,二不尋找喜歡的人去愛,就這麼軟弱的聽從父母的安排,在姚氏企業裡蹉跎歲月,你真的會快樂麼?”
“你爲什麼要這麼軟弱?你生下來難道就是爲了嫁給姚衣?不,你應該拒絕這門婚事,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你要爲自己而活!”
陳平每說一句,江靜姝臉上若有所思的神色就濃郁一分。
他心中大喜,以爲終於被自己逮住了機會,撬開了美人的心鎖。
趁熱打鐵,他準備再多加兩把火,至少今天要在江靜姝心中留下顆懷疑別人,也懷疑自己的種子。
“陳平,你唱戲呢?”
就在此時,姚衣突然出現在旁邊,又不動聲色的跨上一步,擠到兩人中間,把江靜姝攔在自己身後。
敢在我面前動我老婆,想找死麼?
“呵呵,姚哥,好久不見。”
又被截胡了,陳平嘴角一抽,略感遺憾。
姚衣瞥他一眼,“我和你沒什麼好見的。”
陳平不以爲忤,理了理西裝,慢條斯理道:“姚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做生意嘛,開門就是客。怎麼說我們業務上都會有關聯,有事沒事是該多親近一下嘛。”
“呸!”
李鳴一臉冷笑,握著拳頭就準備上前錘陳平一頓。
李鳴雖然沒事喜歡拱火,但大是大非上卻拎得清。
整個圈子都知道江家和姚家的關係,更別說江靜姝這個指定的準兒媳,陳平這麼做簡直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在李鳴扭曲的世界觀裡看來,如姚衣這樣的人,在外面怎麼玩都沒關係,但總會有個人給姚衣鎮宅,那這人就是嫂子。
別人想動嫂子,那就是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口花花兩句都不行!
“場合不對,別衝動。”
姚衣擡手虛按,讓李鳴別亂來。
若是以前,李鳴沒那麼聽話,但奇妙的是,如今姚衣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小手勢,李鳴竟立馬冷靜下來。
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旁邊的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不對勁。
“姚哥說的對,不愧是能編教材的人,有學問啊。”
陳平理了理髮型,笑吟吟道:“李鳴你就應該多讀點書了,不要浪費時間每天搞什麼遊戲機了,要是真的混不下去,不如來我的公司,我給你開一百萬一個月,怎麼樣?”
他在故意挑事。
“我尼瑪!”李鳴眼睛瞬間就紅了,要不是姚衣及時拉住了他,他非衝過去暴揍陳平一頓不可。
“聽我的,回頭我給你出氣,保證你滿意。”
姚衣低聲給李鳴一個保證,然後擡頭笑道:“陳平,你今天是不是非要被打一頓才走?要是對我有意見,那你就和我劃下個道來。別使那些小孩兒手段,沒意思。”
“哦?姚哥你當真要揍我?我好怕哦,你要真有本事,我現在就站在這裡讓你揍,絕不還手。”
陳平攤開了手,一臉賤笑,語氣刻薄道:“別人都說你有本事,我倒想看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不滿足你倒是顯得我這個做哥哥的不仗義了。”
姚衣笑了笑,正要邁步,卻被江靜姝拖住了袖口。
他剛按住李鳴,是因爲李鳴家裡有些生意還得仰仗著陳家。
如果李鳴打了陳平,那李鳴家中少不得要在生意場上給陳家讓步,會付出實質性的代價。
姚衣不想讓李鳴給他家惹麻煩。
但姚衣本人的立場卻又不同,他可以揍陳平,在房地產這個圈子裡,陳平的父親雖然對姚起有點陽奉陰違,但明面上卻還是必須得以姚起這個尚京本土商圈領袖馬首是瞻。
另外,姚衣揍人的理由也很充分。
你翹我準媳婦的牆角,還給我蹬鼻子上臉,我就算抽了你,也能算是替你爹教你做人。
“別。”
身後,江靜姝乾乾淨淨的臉上,掛滿了擔心。
她死死拽著姚衣的衣角,絕不鬆手。
“放心,我不會動手的,我和你一樣是有學問的人,忘記了?”
姚衣輕輕的拍了拍抓在袖口的柔荑,江靜姝有些害羞的收回了手,嗯了一聲。
陳平看的邪火直冒,他天天約江靜姝,得到都是敷衍。
怎麼姚衣沒說幾句你倒是嬌羞起來了?
你嬌羞的點在哪裡?
你嬌羞個毛線啊?
陳平陰陽怪氣道:“姚哥,你要是不來,我可就當你沒膽了?”
姚衣也不多話,幾步走到了陳平的面前。
陳平勉強站定,其實心裡在打鼓,莫非姚衣真的敢在這裡動手?
那我等會可得鞠著點,別給他打到眼睛了。
坑人歸坑人,自己可別搭太深進去。
兩邊的記者長槍短炮盯的嚴實,一旦動手,絕對是明天的新聞頭條。
他早就安排好了幾名記者混在隊伍裡,連標題都已經擬好。
震驚,慈善晚會名人尋釁滋事,尚京首富之子故意傷人!
這消息一旦傳出來,就算強如姚起,也是壓不住的。
而且姚起還沒辦法壓,一旦施壓,很有可能會引起仇富反應,演化成更糟糕的後果。
姚衣,你不是有名聲麼?我再給你添一把火,讓你名滿天下,被萬千人唾罵。
見陳平眼神不時往周圍亂瞟,姚衣心下一動,臉色漸漸變冷。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試圖利用江靜姝激怒自己,然後派人拍照發動輿論將自己定罪。
如有不慎,就連姚起也會受到影響。
若是一般的小年輕,恐怕還真會遭了道。
可姚衣是誰,百億企業的掌舵人,見識過太多的陰謀詭計。
陳平這點小聰明,他門兒清,根本看不上眼。
“打我啊,你敢嗎?打我啊?姚哥你真的不是男人?不敢出手?”
姚衣略一分神,陳平就像是秋後的癩蛤蟆一樣蹦躂起來。
你喜歡蹦躂是吧?我可就不客氣了。
姚衣淡淡道:“你的樓盤開始出售了?”
陳平一愣:“你問這個幹嗎?不是要打人嗎?你動手啊。”
姚衣笑道:“先說說話,再動手不遲。”
他自言自語道:“算算時間,四個月的時間,銀行和施工隊的手續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應該是開盤了。按照你們陳家的作風,預售折扣應該也已經做了。”
陳平不明白姚衣的意思,皺眉道:“怎麼?你也想進軍房地產?”
姚衣再開口道:“你的預售許可證辦下來了麼?”
陳平冷笑道:“要你管,難道你還想幫我跑手續?”
姚衣拍手道:“既然還沒拿下預售許可證,你的售房就是違法的,違法你知道嘛?”
陳平再次發愣,目前無證預售基本上是所有房地產的營銷模式,雖然有些違規打擦邊球的味道,可是政府都是默許了的。
沒有預售回收大量現金,一般的開發商根本無力支付後期的建設和拿地的餘款,所以只要沒有人舉報,政府一般也不會干預。
不過姚衣是一般人嗎?他是百億房地產企業的掌舵人,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尚京房地產業沒幾個比他清楚。
姚衣繼續道:“等一會,我和我父親應該會和市委領導坐一桌,我專門幫你的房地產公司提一提預售證的問題,你覺得我該怎麼說纔好。”
“不可能!你有什麼資格上主賓席!以你爸的性子,不可能把你強推上去!”
姚衣笑了,“可不是我爸讓我去的。尹副市長之前在一個會議上聽尚京電視臺歐臺長彙報了要家科技,想親自找我瞭解一下要家網這種新型互聯網地產服務平臺的前景和發展模式,僅此而已。你問我有什麼資格?就憑我是尚京本土地產互聯網領域的領頭人!這就是我的資格!”
“這……”
“這什麼這,你那樓盤的確能賺幾個億,挺了不起的樣子。但我們玩的不是同一個模式,你明白嗎?哪怕我現在一分錢不賺,我也是這個行業的領軍人物。你……在地產業裡還排不上號。同一塊地給你建是建,給別人建也是建,你是隨時可以被取代的那種,明白嗎?”
陳平只覺得口乾舌燥,腳下發軟,要是真被姚衣捅了出去,他的房地產公司資金會被立刻凍結,所有的預訂款也會退回,只要拖上幾個月,他這樓盤就算爛了。
到那個時候,高達三十億的成本被凍結不說,每月支付銀行大量的利息和流水會拖垮他的公司,甚至他老爸陳霖的盛發集團都會被他拖累。
他吞了口唾沫,艱難開口道:“你這是破壞規矩!你這麼做,你爸不會同意。”
姚衣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撩騷靜姝,就不怕破壞我和我爸找你麻煩了?你這腦子是什麼做的?到底是誰在壞規矩,你心裡不明白嗎?”
“不過既然相識一場,我也不想把你往死路上逼。”
“你現在跪下來,大喊三聲我錯了,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我給你十秒鐘,你好好思考一下。”
“十……”
陳平臉色蒼白如雪,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上滑落,整個人踉踉蹌蹌,再無原來的囂張闊氣。
他沒想到姚衣會把一件“小事”弄得如此上綱上線,反倒叫他自己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