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行臉上閃過黯然,抿了抿嘴脣,看著陳婆婆發自內心地說:“多虧了陳婆婆,不然我和大哥早就凍死了。”
陳婆婆看了眼衛聰,又看看我,冷笑說:“親生的媽有這樣歹毒的?活了一輩子,我是第一次見著。”
我不解地看向衛知行,衛知行顯然沒有想解釋的意思,陳婆婆卻開始說了,“那會兒他才七八歲吧,衛聰惹你婆婆不高興,你婆婆就把氣撒到他和他大哥身上,打了一頓棍子,打完了就關在門外不讓進家門,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天兒,大雪接連下了兩三天,差不多到了膝蓋那麼高,家家戶戶都不開門外出,吃了飯就在家烤火盆,可憐兩個孩子在雪地裡凍得臉發青,只能抱在一塊兒取暖,沒有地方能去,更不敢走,萬一你婆婆出來找不到他們,又得一頓打,巧了,我家的母雞被狗追,跑出來了,一到雪地裡就花了眼,找不著家了,我只好出來找,結果雞沒找著,就看到他凍暈在雪地裡,你大哥在旁邊抱著他哭,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就給抱回家來了,生了大火盆,塞到被子裡暖了大半天,灌了些熱水,才緩過來,唉,真是可憐啊,你那個公公也不是個人,任由她打罵兩個孩子也不管。”
說到這裡,衛知行的眼圈有點發紅,衛聰在一旁聽了也黯然不語。
我的內心是震驚的,知道婆婆不喜歡衛知行和哥哥,也知道她肯定打小就虐待他們,可沒想到差點要了他們的命,那衛知行恨婆婆也是理所當然了。
說真的,我也沒見過這樣歹毒的親媽,可是婆婆爲什麼要這樣討厭衛知行和哥哥呢,我看她對衛聰他們三個兒女挺好的。
是不是這也能解釋了婆婆現在畏懼衛知行的原因,所以千方百計想趕走他?
臨走時,衛知行給陳婆婆塞了些錢,陳婆婆死活不要,衛知行好話說盡,她才勉強收下,救命之恩大於天,給多少錢財都不嫌多。
衛知行和衛聰要去別人家借農具,問我要不要一起,我拒絕了。
直接回了村長家,迎面遇到秋惠嬸,“你這丫頭去哪了?衛靜來找你,等你半天了。”
衛靜找我幹嘛?我一愣,忙解釋了一句,“剛遇見陳婆婆,見她走累了,我就幫忙把她送回家了。”
秋惠嬸意外地說:“那老婆子固執著呢,還會接受你的好意?”
我笑笑沒接話,無論陳婆婆怎麼厭惡衛家,既然她能救下了衛知行,一定是位心地善良的婆婆,她和公婆有矛盾,與我們小輩並沒仇怨。
秋惠嬸催道:“你趕緊上去吧,衛靜在樓上呢。”
我應了一聲,趕緊上了樓。
衛靜正坐在我牀沿上發呆,衛園的死,最傷心的人就是她了,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短短幾天功夫,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不知道在想什麼,連我進來都沒察覺到,我故意弄出點動靜,她才醒過神來。
“二嫂,你回來了。”她站起身來。
“剛出去走走,你怎麼過來了?”我關上門,拉著她一同坐下,衛園的臉更加消瘦,眼裡佈滿血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問,“是不是有事找我?”
衛靜低下頭,雙手手指絞在一起,咬著嘴脣不說話,我等待著,過來十幾秒,她低低地說:“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所以……所以我想和二嫂說說,可是我又怕自己想錯了……”
我心裡一動,衛靜不會知道什麼線索吧?我倒忘記了,關於衛園和周栓有私情的事,衛靜也是知情的,但我心裡篤定衛靜不會害人,尤其不可能害衛園,她當初可是百般爲衛園遮掩的,所以幾乎把她忽略了。
衛靜似乎沒想聽我說話,繼續結結巴巴地說:“姐姐死了,我心裡難受,當初我要是能勸住她就好了,她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媽還責怪你,又不是你一個人知道……”
說到這裡,衛靜的眼淚啪啪地往下掉,傷心又自責讓她情緒已經崩潰。
看來她果然是想說關於衛園的事,我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說:“別怕,你有什麼話儘管跟二嫂說,二嫂幫你出出主意。”
衛靜吸吸鼻子,用手抹了兩下眼淚,擡頭,淚眼朦朧地看向我,聲音微微顫抖,又猶豫起來,“二嫂,我……我不敢說……”
這真是要急死我了,不過既然她找來了,我自然不會放她走的,拉過她的手,柔聲地勸說:“小靜,你姐姐的死,我想可能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你要是知道什麼最好說出來。”
衛靜聽完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二嫂,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你今天既然來找我,肯定也有一些想法,不是嗎?”
衛靜點點頭,將嘴脣咬下一道深深的白印,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二嫂,其實知道姐姐和周栓的人,不止你我,還有……”
又猶豫了!
我的心像是要跳出來,周牧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來,他說知道衛園和周栓有私情的人也許不止我和他,我一直在猜想還有誰,那個人可能就是兇手,沒想到衛靜就送來答案了,我怎能不激動?
我盯著她追問:“還有誰?”
“我二哥。”衛靜平穩了一下呼吸,緩緩地吐出三個字。
衛知行?
我心裡一下子有點亂,就算衛知行知道,也不能說明什麼啊?衛園是他妹妹,他怎麼可能害她呢?
衛靜的聲音又抖了起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是二哥早就知道姐姐和周栓的事了,他還勸過姐姐幾回,我聽見過的。”
我記得前兩天衛園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那天婆婆責怪我知情不報,結果出來時正好看到衛知行從衛園的房間方向出來,當時他和我走到院子中間才告訴我說他沒見到衛園,聲音還特別小,如果衛靜的話是真的話,那麼衛知行當時可能已經見過衛園了,可是他爲什麼要說謊呢?
“你都聽見了什麼?”我壓下心神問。
“有一天,姐姐在房間裡哭,被二哥看到了,二哥進去了她房間,過一會兒就出來了,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不過後來有一次我偷聽見了,那個時候二哥已經知道姐姐的事了,他在勸說姐姐。”
“他是怎麼勸的?”我心懷著期待問。
“他說周栓有老婆有孩子,是不可能離婚的,讓姐姐別抱幻想。”衛靜的情緒已經平穩下來。
“周栓騙你姐姐說他會離婚,你二哥這麼勸沒錯啊。”
“後來,姐姐說她不信,周栓一定會爲她離婚,二哥說,他們連兒子都有了,他們之間血脈相連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只要有他兒子一日,周栓就不可能離婚,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地方重男輕女,兒子可以傳宗接代,只要有了兒子,女人在家裡的地位是穩定了,沒有人會扔下自己的兒子不管的。”
衛知行這話說得一點錯都沒有,可是這容易給衛園造成一定的心理暗示,只要周栓的兒子在,周栓就不會離婚,那麼反過來說,只要周栓沒有這個兒子,那他就可能離婚。
我心裡突地一跳,會不會是衛園聽了這話後,才做出殺死鎖兒的決定的?
“後來呢?”我問。
“姐姐沒說什麼,二哥開始給她講兒子有多重要,說了好多好多,後來說,除非沒有這個兒子,否則姐姐和周栓永遠沒有可能。”衛靜眼淚婆娑地看向我,求助一般地問,“二嫂,你說是不是姐姐聽了二哥的話纔會做出糊塗事的?”
我的心也亂了,撇開衛知行是不是有意的不說,光說他後來強調兒子在一個家庭中的重要性,已經在給衛園強化暗示了,衛園心裡肯定已經認可了衛知行的話,只要有鎖兒,周栓就不會離婚,反之,如果鎖兒不存在了,周栓纔有可能離婚,在這種暗示下,爲了掃清幸福道路上的障礙,衛園十分有可能做出殺死鎖兒的決定。
我不敢再往下想。
“衛靜,這話可不能亂說,你二哥也是爲了你姐姐好,他那麼說只是想讓你姐姐看清現實,別再受周栓的矇騙,停止那些不可切實的白日夢。”與其說在安慰衛靜,不如說在安慰我自己,衛知行這番話,可以理解成勸解,也同樣可以理解成另有用心,結合衛知行回來大安村很多奇怪的舉動來說,我沒辦法不去懷疑他。
“我想也是,二哥是我們的哥哥,他是不可能害姐姐的。”聽完我的話,衛靜長長地鬆了口氣,看來這件事在她心裡憋了好多天了。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你姐姐跟周栓的事?”
衛靜搖搖頭,“我不知道,應該是沒有了。”
“今天這些話,你跟別人說過嗎?”
衛靜仍舊搖頭:“沒有,我不敢說,今天憋不住了,纔敢和你說。”
“那就好,記住,這些話誰也不能說,免得傷你二哥的心,知道嗎?”
我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可是就是擔心。
衛靜答應了我,說這些話會爛在肚子裡。
送走衛靜,我把自己狠狠地摔在牀上,腦子裡嗡嗡作響,飄來蕩去只有一個問題:衛知行說那些話是故意的嗎?如果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想起我們第一次見到鎖兒時他複雜的神情,當時我還胡亂猜測,現在終於明白,原來那時他就知道衛園與周栓的私情了,所以纔會有那樣怪異的神色。
想起他跟婆婆之間那些不明不白的恩怨,難道和這個有關嗎?可是就算婆婆小時虐待他和哥哥,也不至於他喪心病狂去殺人吧,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親妹妹。
我不相信,更不敢信。
猶豫了很久,糾結了無數次,最後我還是決定和周牧聊一聊。
找到周牧,把他拉去了青思河邊,我把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周牧聽完眉頭皺起來,“你懷疑那個人是行子?”
我搖頭,鬱悶地說,“我不知道。”
周牧手插在口袋裡踱來踱去,自言自語地說:“假設那個人是行子的話,那毀掉青娘娘廟的人就是他,也是他偷了衛園的髮夾嫁禍給你,過去三起意外他也是罪魁禍首,那麼問題來了,按我們推測的結果,行子也在被殺的目標名單上,這樣一來,兩者就互相矛盾了。”
要說衛知行嫁禍給我,我是萬萬不信的,根本沒道理啊,我想起在鬧鬼的院子前發生門樓倒塌的事件,於是把這個事和周牧說了一遍。
“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意外之處,你和行子遇到的這個意外它可能就是那個人設的殺招,不然這事怎麼會那麼湊巧?要知道如果當時你們差一小步,你們就有可能被砸成重傷,這不正如了他的意,他可沒說一定要殺人,你看周偉不是還活著,可是過得生不如死。”
想起當那一步之差,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被周牧這麼一肯定,我腦門又幾乎冒汗。
“這麼一說,那個人就不是他了,他勸衛園的那些話確實是爲了開解衛園看清現實,早點清醒過來,對吧?”至於他沒告訴我們,肯定也是和我當初的想法一樣,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事關衛園清譽,少一個人知道是好事。
周牧認可我的話的同時又說:“無論是不是,我們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性,在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他們都有嫌疑。”
最近被鬧得心力憔悴,今天衛靜這席話讓我的神經幾乎都疼起來,衛知行是變了,可是我仍不希望他變得面目全非,這讓我害怕,而周牧的話又起到了一定的鎮定作用。
“先別想了,最近事情太多,我看你狀態一直不太好,放鬆點。”指著青恩河清澈的水,周牧笑問“,要不要下去玩玩?”
“可以嗎?”我心動地問。
“當然,淺水區還可以遊兩圈。”
青恩河一到夏季就乾涸了,只有中間的主河道還蓄積著水,其他的地方露出地面,在一個夏季的暴曬下早已幹得裂口了。
周牧找了一條小道下去,我緊跟在他身後,到下坡處,他轉身伸扶了我一把。
帶我來到一片淺水區,周牧指著清澈水底遊動的小魚說:“自然原生態的河流,感覺怎麼樣?”
我仰頭感受河面吹來的微笑,風裡有河水的腥氣,卻不難聞,甚至有一股獨有的清新,“心好像都飛起來了。”
周牧輕笑,“你知道嗎?前些年有一個開發商看中我們這個地方,想把這周圍全買下來建成一個度假村,後來我爸不同意,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上面打著打造旅遊產
業加快地方建設的招牌下了命令,再後來,開發商跟上面說不想投資了,就走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這是好事啊,大安村太偏僻了,思想上落後愚昧,再這樣處於封閉狀態,這裡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眼界無法拓寬,思想不能與時俱進,會一直這樣貧窮下去,如果村長帶著人走出這裡,肯定會獲得更多的生存機會,大家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何樂而不爲呢。
“因爲小安村的孟婆婆給卜了一卦,說這個地方陰氣重,不適合迎來送往,不信邪的話,肯定會出大亂子,有錢人非常信這個,就這樣放棄了。”周牧說到最後一臉苦笑,亦有惋惜。
“這也太扯了吧?那個孟婆婆的話就這麼有權威嗎?”我不屑地說。
“前些年,我們這裡出現過一條大青蟒,有人親眼所見,而且出現得不止一次,孟婆婆就是按這個推說的,由不得開發商不信。”
“那是有點嚇人,蟒蛇可是吃人的。”我認可地點頭。
“可不是嘛。”周牧脫下襯衣扔在草地上,然後脫掉鞋子直接跳進了水裡,朝我招手,“下來玩玩,好涼快。”
“不要了吧。”我低頭看著自己的七分褲,一進去肯定得溼,不過我真的挺心動的,以前都是在游泳館裡遊,可沒下過這種純天然的河流,想想蠻刺激的。
周牧顯然不願意放過我,直接拿水潑我,“下來,這裡離家近,溼了直接回去換,沒事。”
本來就意動,被他一勸,我心裡的小人立即停止了鬥爭,脫掉鞋子就把自己扔進去了。
河水觸到肌膚,清涼感直達心上,我舒服地吸出了一口氣,“真涼快啊。”
周牧笑說:“沒騙你吧。”
這時,岸上響起湯琳琳和周偉愉悅羨慕的聲音,“你們真會玩兒。”
回頭,見周偉坐在輪椅上,湯琳琳在後面推著他,二人正在散步。
周牧朝他們大喊:“琳琳要不要一起來玩會?”
我也朝他們倆招手。
湯琳琳笑著拒絕,說:“不用了,我們看著你們玩。”
於是他們把輪椅停在壩上,湯琳琳就著草地坐在周偉身邊玩手機。
玩了大約半個小時,我有點累了,爬上岸,抖了抖身上的溼衣服,衣服貼在皮膚上,特別難受,“我們回去吧。”
“累了嗎?”周牧從河水裡走出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突然笑說,“這種溼身誘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被他說得很爲難情,沒好氣地說:“你覺得誘惑,我只覺得難受,快點回家換衣服吧。”
我轉身要走,剛走兩步,一件襯衫搭在我的身上,周牧低聲說:“遮一下,別被人看到。”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無意,這話說得實在曖昧。
沒理他,我低頭一直走,上了堤壩。
周偉和湯琳琳還沒走,見我們上來,湯琳琳笑著說:“真羨慕你們。”可能意識到這話會讓周偉多心,忙補了一句,“我都不會游泳,聽說游泳對保持身體特別好,有時間我也去學學。”
“是啊,塑型減肥效果一流的好。”在南城,有空我都會去游泳館游上半個小時,在保持體型這方面我很注重。
周牧彎著身子幫湯琳琳推輪椅,他們倆一邊走一邊聊小時候在青恩河游泳捉魚摸蝦的事,而我和湯琳琳聊美容減肥之類的女人話題。
剛近青娘娘廟,就見衛知行迎而走來,腳步急促,氣勢洶洶的樣子,老遠看見我,他加快腳步。
走得近了,才發現他臉色鐵青,盯著我身上的襯衫抿脣不語。
“你……你怎麼來了?”身上正披著周牧的衣服,我有點心虛。
“玩得高興嗎?”衛知行冷冷地問。
“還好。”我垂著頭不敢看他的臉。
“聽人說你在青恩河玩得很嗨,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衛知行冷嗖嗖地目光射在周牧身上,話沒多說,走過來揚起拳頭就往周牧的臉上砸。
“你發什麼瘋?”我忙衝上去拉住他,“不過是玩玩,你至於嘛。”
“玩玩?說得真輕巧。”衛知行惡狠狠地瞪著周牧,咬牙切齒地說,“我老婆跟別人快玩到牀上了,我他媽的快成了綠王八了,你還認爲我在發瘋?”
幸好周牧躲得快,那一拳頭沒打中他,他站在一旁看著我吵架,動了動嘴脣想說什麼,卻一句沒說。
湯琳琳被嚇住,生怕撞到周偉,趕緊推著周偉的輪椅閃到了一邊去。
“衛知行,你夠了!整天疑神疑鬼,一肚子的齷齪。”我真的生氣了,上次那些話我還沒忘記呢,現在他又來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就聽身後傳來悶哼,回頭一看,兩個人又打在了一起,發出悶哼的人是衛知行,他被周牧打倒在地上,正抱著肚子抽冷氣。
“行子,你懷疑我,我沒話可說,確實,我對方楠很有好感,但是我和她一直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更珍惜自己的名聲和你們的婚姻,所以從不踏雷池半步,可是你呢?你認爲你對方楠公平嗎?大家都是長眼睛的,你很清楚,大安村是沒有秘密的。”
周牧自上而下俯視著衛知行,看起來非常憤怒,這樣的周牧我從來沒見過,他在我印象裡一直都是溫和的,沒想到他生這麼大的氣。
衛知行臉色慘白,周牧那一下子打得不輕,他雙手一直捂著肚子,不知道是疼得說出話來,還是不知道如何應答,只咬牙恨恨地怒視著周牧。
“這一拳頭是我替方楠打的,如果你再敢對她不好,我不會放過你。”說完周牧擦著我的身子離開,也沒再看我一眼。
衛知行瞪著他遠去的背影沒還嘴。
我衝過去想扶起衛知行,他一下子甩開我的手,自己掙扎爬起來,指著我,冷笑:“方楠,你行啊,這才幾天功夫,他都替你出頭了,怎麼樣,看你的奸,夫打你的老公,心裡是不是很爽?。”
我氣得鮮血直往腦門上躥,“衛知行,請你收起你那些齷齪心思!”
“呵呵,就知道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衛知行怒吼道,說完也轉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