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了,打架了!那我就先睡了啊……呼……”
司命一邊吹口哨一邊在駕駛座上鋪好毛毯,把身體卷成蛹的形狀之后,花了大約1秒鐘就睡得像死豬一樣。
明知道馬上可能就要開戰(zhàn)還能立刻享受精致睡眠,理由是不能夠疲勞駕駛……這個理由似乎意外的有說服力。
不要說疲勞駕駛了,就算是正常駕駛她都會在飆車的時候沖一路炸一路,實在是不敢想象疲勞之后會做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對于這件事,大家的看法驚人的一致。
何況戰(zhàn)爭現(xiàn)在還沒有開始。
“大叔的人望真高。”
皇緋劍通過車窗向外張望。
外面并不是像大多數(shù)戰(zhàn)爭開始前那樣正在做慷慨激昂的動員大會,也沒有激勵人心的演講。
大家甚至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打開了酒桶,大叫,干杯,氣勢上無可挑剔。
尤其是大叔。
皇太一覺得大概這個就叫做天生的領導能力,混跡在人群當中也一眼看得出來非凡之處,整體上名字顏色就不一樣,不是紫的就是金的。
就算他和所有人一樣都在豪邁地笑著,也很容易發(fā)現(xiàn)氣勢周圍的人都是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了的,也許真的會忘記恐懼。
其實不大理解為什要大費周折,皇太一有自信來多少敵人就打爆多少,完全不需要那么麻煩,好在沒弄出些什么悲壯的哭泣送行之類的事兒,那個實在是有點頂不住也看不慣。
“我應該是搞錯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在躺著思考著什么的梅菲斯特貌似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謬誤。
但她也不直接說,皇太一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關于剛才那個人的?”
班長看上去是靠在座位上閉目養(yǎng)神,實際也沒有睡過去。
“哎?做錯了什么嗎?難道……在下不該殺掉他?”
皇緋劍被兩個人的啞謎弄到茫然。
“不是,人家是說他用的那種咒法,如果進一步研究一下的話應該會有更多的情報,喲,大叔!”
梅菲斯特站都懶得站起來,就這樣直接對大叔揮手打招呼。
“哈哈哈要不要來一杯?”
大叔一踏進車廂就直接坐在了地上,懷中抱著酒壇子。
村子里不能夠戰(zhàn)斗的人數(shù)量很多,現(xiàn)在正在前往一個隱藏起來的地方暫時躲避,據(jù)說能夠支撐將近一年,卡莉主持的這件事。
女兒不在家就放心大膽的喝酒,嗯。
“不了,我們都不大擅長,說起來……其實是不是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的,都說會幫忙的了,而且我們的目標本來就是五大宗,根本不必這么擔心啊。”
皇太一擺了擺手拒絕了大叔的酒,他不是不能喝酒,就是覺得現(xiàn)在不是這個氣氛。
“呼……大叔我也明白啊,不過在這里討生活的人可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你們解決,我們也有自己的做法,從過去就是這么一步步走過來的,將來也是如此,要知道習慣了安逸就和死沒什么區(qū)別啦。”
大叔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咕咕咕灌了進去。
“有道理。”
班長點頭表示贊同大叔的意見。
話本身卻是不錯,人類本身會這樣的生物,繃緊了弦在艱苦當中不屈地活著都沒問題,可是一旦因為忽然出現(xiàn)的幸福生活而松懈,接下來所迎來的,也許就是破滅。
“大叔你想說的應該不止這些,酒喝太多也對身體不好,在我們面前也沒有必要偽裝。”
班長給大叔端來了茶水。
“啊呀這就被看出來了,真是丟臉,其實大叔我啊,真的不怎么喜歡喝酒的,但不這么做就會讓人擔心,呼……還是茶水好,能讓人的腦子一下子清醒。”
大叔在眾人面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大膽無敵或者大氣救豪的魄力隨著茶水入口煙消云散,頓時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
原來剛才都是演技。
演技很重要,很多人心中所想要看到的未必是真實。
“請。”
梅菲斯特也終于坐了起來。
“那么……要說的是什么樣的事情呢……”
皇緋劍正坐的姿勢甚至有些拘謹,雙手端端正正放在膝蓋上,她知道要談重要的事情。
“剛才死了的那個家伙,用的那個咒法,有些不妙。”
果然不出所料,大叔一開口提及的就是他。
皇太一也早就隱隱有所察覺,比如梅菲斯特冥思苦想的樣子,還有班長數(shù)次對猜測進行否定的自言自語,大多都指向那個叫做陰鬼魔羅的人。
他實力平平,但咒法非常詭異,無法理解的地方很多。
“我猜測……是不是和你所說的不死之力有些關系?”
班長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這時候終于有了機會開口詢問,接二連三推翻的設想都有若干漏洞,而這里面的最大問題就是對“咒法”這一存在的理解程度。
“是,但這件事大叔我也不能肯定,現(xiàn)在也只能說,這個情況與我過去得到的一些情報和咒法方面的理解都很符合,他用的咒法的確非常接近渡華嚴的不死能力,不,也應該說近似不死的能力。“
大叔想了想,主動糾正了自己的用辭。
“那個咒法我還是沒完全理解作用形式,最開始寄生在人的體內(nèi)可以理解成為了潛伏,但是和宿主的連接被切斷之后就變得驚慌失措,我覺得不僅僅是因為沒有了人質可以要挾的緣故。”
梅菲斯特身為唯一能夠使用咒法的隊友,在這些事上多少有些發(fā)言權。
“嗯,那個寄生的咒法現(xiàn)在來看非常粗糙,但是如果大叔我對它的理解沒錯的話,確實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不死,可那個樣子到底算不算活著呢……哎,不能理解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啊,他的不死能力應該是建立在被寄生的人身上,像蚊子一樣吸取他人的生命力借以修補自身的傷勢。”
大叔看了一眼快空了的茶杯,班長立刻給他續(xù)上了新的熱水。
“這樣講似乎就說得通了,大叔,水命宗那個誰來著?還有大德尊的不死能力,是不是和這個是一樣的?”
皇太一開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忘了那人的名字,奇奇怪怪的法號就是這樣難以理解。
“原理相同但是絕對不一樣,這點能量重生一次也許勉強可以,要是想像當年的渡華嚴那樣無論怎么受傷都能夠一瞬間復原,區(qū)區(qū)幾十上百人的生命力恐怕都不夠,大叔我啊,最差也在一般的意義上‘殺’了他三次,每一次都是同樣的結果,當時可沒有什么人給他寄生。”
大叔嚴肅地搖了搖頭,伸出三根手指。
“這……是為什么?”
“簡單的功率問題,咒法本身通過一般人的身體施展出來就要有損耗,就相當于把一個人的血肉全都抽干之后算上損耗只能修補三分之一個人吧,一個那當然是不夠。”
梅菲斯特以簡練易懂的比喻回答了皇緋劍的疑問,盡管有點重口。
“塔?”
皇太一感到有點頭疼了。
“同感。”
班長像是要安慰皇太一一般,緊貼著他坐下。
很容易想到。
到哪里能夠獲取源源不斷的再生能量,利用可以運作的塔是最方便的。
“我知道你們對塔有什么想法,大叔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輕舉妄動,這種咒法所形成的連接程度可能超過你們的想象,如果強行被中斷的話,說不定會讓塔內(nèi)的能量大幅度流失,甚至逆流,前者還好,最多也就是讓塔報廢,后者……甚至有可能爆炸。”
大叔早就知道皇太一等人的目標,所以有些話才必須要當場講明白。
“那要怎么辦才好?”
皇太一整理過思緒之后,問道。
這種擔心不是杞人憂天,是非常實際的事情。
“這本給你。”
大叔從懷中摸出一本極薄的本子,遞給梅菲斯特。
手抄的本子里面依然是一大堆鬼畫符的東西,皇太一看了一眼就無視了。
“咦……確實是個辦法,大叔,這是你準備的秘密武器?有了這個咒法說不定……”
梅菲斯特掃了一眼就看明白了經(jīng)文的內(nèi)容,甚至稍稍感到驚奇。
“要是大叔我能用好,何必給你呢,早就去報仇了,那個還只是理論上的東西啊,不過如果是你,說不定能夠付諸實際,對了,有什么問題我可不負責,真的不會用。”
大叔兩手一攤,也不忌諱什么,反正不會就是不會能怎么樣。
不奇怪,天才如達芬奇一輩子設計了無數(shù)奇奇怪怪的圖紙,能造出來的都有幾個,理論和實際從來都不是能夠簡單掛鉤的。
“那我就好好利用了,和緋劍姐姐的招式很相似,可惜她不能夠做到。”
梅菲斯特把武功秘籍收了起來。
“咦?在下有什么問題嗎?”
皇緋劍很疑惑為什么會扯到自己身上。
“因為緋劍姐姐用的是斬人之劍,終究無法成為‘活人之劍’呀。”
梅菲斯特拍了拍皇緋劍的肩膀,笑容意味深長。
好吧完全不明白,只知道好像是學會了奇怪的技能,希望會靠譜一點。
那個……不要因為被說成是斬人之劍而失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