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了一個鎮(zhèn)上,我們住進了一家旅館。下車之后騰飛一直在打電話,心情顯得很糟。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騰飛癡癡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的道。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忍不住問。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今天我們一大半管事的人都被逮捕了,不僅有臺灣警方還有國際刑警。而我們卻沒收到一點風聲!就在剛才,我已經(jīng)確認了,那些被逮捕的人已經(jīng)被送到了綠島!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而國內(nèi)官方已經(jīng)打掉了我們大半的勢力!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洪門要遠走他鄉(xiāng)了……”騰飛苦笑著說。
我十分吃驚的看著他:“難道這一切內(nèi)門的人就沒有一點因?qū)Υ胧俊?
“因?qū)Υ胧┊斎挥校赡怯性鯓樱亢诿倒搴诵囊呀?jīng)撤到了國外,內(nèi)門的人也搬到了溫哥華……可你知不知道,像你我這樣的蝦兵蟹將,已經(jīng)徹底被拋棄了。你還好,本身就沒有什么,做了堂主也不過短短兩個月,可我呢?我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TM的在國內(nèi)!”騰飛臉紅脖子粗的吼了一句:“就剛才,我接到的電話全都是我下面的人打來的!我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
我默然,看來是牽扯到了自己的利益,怪不得騰飛會如此暴躁。
我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喬爺安排的事情,還要不要去做?”
他沖我要了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當然要做,這次的事情是一個突破口,你也不用怪我,那個正堂堂主之位不要也罷……不過現(xiàn)在看來計劃得改一改了,如今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完全是沒有預料到的……看來我們不能回國了,后天……不,明天,明天我們就離開臺灣。”
“去哪?”我問。
騰飛道:“你熟悉的地方,韓國。”
晚上我們兩都沒怎么睡,我只是靠在沙發(fā)上瞇了一會,騰飛則是一個勁的抽煙,偶爾會出去接兩個電話。天微微亮的時候,騰飛就讓我準備一下出發(fā)了。
其實韓國我也一直想去,我想要去弄清楚當年到底是誰想致我于死地。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回去,騰飛說之所以選中我是因為我在韓國待過一段時間,加上我的為人他信得過。
這次坐船去韓國和上一次很不一樣,雖然都是偷渡可差距太大了。整一艘船五個水手,一個船長一個大副,見到我們就像見到什
么似得,每個人對我們客客氣氣的。我知道這并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而是因為騰飛。
他的身份很神秘,要說他只是黑玫瑰的一個總管,我有些不信。看得出他和那個喬爺兩人關系很不一般,還有這一路他都是暢通無阻,無論到哪都有人接送安排我們。
海浪嘩嘩,天還未亮,微弱的月色照在海面上,無邊無際的鱗光閃動。
我坐在船尾,聽著機輪的轟鳴聲,看著遠處,正有些呆。
旁邊放著一瓶酒,上面的包裝標貼是洋文的,而且不是英文,我也弄不清是什么。這瓶酒是從船艙的箱子里翻出來的。
為了安全,船上沒有開燈,船上有定位系統(tǒng),并不怕迷失方向。
據(jù)船長說,這條航道是他經(jīng)常走的,很安全不會有任何問題。
昨晚有些沒睡好,此時有些犯困只有借著煙和酒來醒瞌睡。
濃烈的酒入口很沖。辛辣的味道很快的燃燒起了我的血液,可是我的心里卻有些莫名的茫然……
這條船不大,在海面上微微有些晃動,看來只要不遇到大的風浪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到達濟州島了。
我嘆了口氣……心里真的有些沉重。
終于去韓國了么?
我笑了笑,拿起酒瓶,最后一點酒倒進嘴巴里,我晃了晃空酒瓶,然后用力丟進了大海里。
一瓶烈酒下去,我略微有些頭暈,正要站起來,就聽見后面?zhèn)鱽硪粋€很冷靜的聲音:“坐在船邊喝酒,你不怕掉下去?”
我回頭,就看騰飛站在我身后,不知道何時是來的。
我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有些醉了,至少如果我清醒的話,不可能人有人來到我身后,我還沒有察覺的。
騰飛緩緩坐了下來,就坐在我身邊。他手里也提著一瓶酒,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遞給了我。
“聊聊?”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我猜不透的東西。
我憋出一個笑容:“聊什么?”
騰飛笑了,那是一個很苦澀的笑容,看得出他現(xiàn)在心情也不是很好,只不過是在強撐著:“關于你的事情我聽說過很多個版本,卻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
“那你都說說,你聽過我的哪些事。”我笑著回道。
“你曾經(jīng)是陳元炮的手下?”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別人叫炮哥的名字,要不是騰飛此時說起,我都快
忘記了炮哥的全名。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
“你坐過牢,得罪過周琴,替馮濤殺過人,在韓國幫你原來的兄弟黑子瓦解了韓國賭王的勢力……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改頭換面出現(xiàn)在了長春,干掉了你的情敵……”
“情敵?”我打斷了騰飛的話:“誰是我的情敵?”
“曾經(jīng)在黑玫瑰待過的白志。”騰飛說。
我不由冷笑了起來:“我想你搞錯了,他不是我的情敵。”
“哦?看來我的消息還有待考證。”騰飛喝了一口酒說。
“你還知道什么?”我問。
他轉頭沖我招手:“來支煙。”
我把煙遞給了他一支,他點燃抽了一口說:“之后你又莫名其妙的跑去了越南,據(jù)說是為了一個女人?”
我點頭。
“你跟了林海,之后幫他拿下了科斯賭場,之后回到國內(nèi)你坐上了正堂堂主。其實我有些想不通,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從莫泊桑那拿下科斯的,你和林海之間又有著一些什么承諾?這段時間接觸起來,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以你的能力放到洪門來比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強多了……”
騰飛把我的事情說的很詳細,我并不奇怪他是怎么查到這些事情的。畢竟我一直活躍在黑玫瑰的視線里,要查到這些并不難。就像之前林海能夠知道我的底細一樣……
“你真的想知道?”海風吹散了我的一些醉意,看著地平線有一絲曙光我道。
騰飛聳了聳肩:“如果你想說的話,我洗耳恭聽。”
“拿下科斯,是因為我擊敗了那的超級老虎機。當然這一切還得是林海在越南站得住腳的原因,你應該知道林海和越南幫的關系……至于我和林海之間的承諾……”說著我頓了頓:“我要進內(nèi)門。”
“為了報仇?”
“不知道……”
騰飛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苦笑道:“有目標才會有動力,只要這次事情做好了,到時候你就離你的目標越來越近了。陳元炮如今在內(nèi)門是混的風生水起,不過并不是無懈可擊。這次變故或許對于你來說是一個機會……”
說著他將煙頭丟進了海里,自言自語的念起了一首我沒聽過的詩:“說我是風不是風,五色彩旗在斗中,左邊龍虎龜蛇會,右邊彪壽合和同。說我是流不是流,三河合水萬年流,五湖會合三河水,鐵鎖沉蛟會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