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了理思路，把所有的一切簡單的說了一遍之后，若棠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最終點頭表示明白了，而我手里的粥也被她吃完了。

“還有嗎？”若棠看著空空如也的瓷碗問我。

聽到她問的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看著她道：“有……”

若棠整整吃了三碗粥，還是我不準(zhǔn)她多吃她才罷休的。看來這段日子還真是苦了她了，等她睡著了之后我才出了房間。

客廳里空空蕩蕩的，只有后院時不時傳來了一陣“哼哈”之音，我知道是阿泰發(fā)出來的。來到后院之后，阿泰正裸著上半身在單杠上做著引體向上。

“108、109、110……”他一邊數(shù)著數(shù)字，一邊瘋狂的讓自己的身體在單桿上上下移動。

我站在一旁沒有打算打斷他，直到他做完了之后從單桿上下來我才開口：“阿泰，你過來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阿泰用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什么事六哥？若棠姐好點了沒？”

“好多了……”說著我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阿泰也坐了過來。

“你跟著我多久了？”我掏出一支煙點燃道。

阿泰歪著頭皺眉：“不記得了，誰沒事記著個干嘛？怎么了六哥？”

我微微一笑：“四年六個月二十一天……”

阿泰一愣：“四年了？”

“對啊。”我長長嘆了口氣：“都四年了，就好像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一樣……你覺得你跟著我這四年有什么收獲？”

“收獲？”阿泰眉頭一顰隨即咧嘴笑道：“老了算不算？”

我笑罵道：“你這小子，別和我來這套。”

“恩，怎么說呢？感覺跟著六哥你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至于學(xué)到了什么我說不上來……”阿泰看著前方回答道。

“那你對未來有沒有什么規(guī)劃？或者說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吸了一口煙道。

“有啊！”阿泰顯得有些興奮：“我想做一個格斗高手，然后去不斷去挑戰(zhàn)！”

他說著尷尬的撓了撓頭：“六哥，你也知道我除了在格斗這方便有一些天賦，其他東西我也不是很感興趣，還有你教我的那些東西我完全都學(xué)不會……”

我丟掉了煙頭，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海之前和我說過，他想培養(yǎng)你……你也知

道你六哥我除了會玩點賭的東西以外，也沒有什么能夠幫的上你。林海那邊有資源，你要是愿意你可以過去……當(dāng)然要是你不愿意去，我也可以給你一筆錢，保證你后半輩子無憂無慮。”

阿泰低著頭：“六哥我……”

“你不用顧慮我，你六哥我現(xiàn)在一時半會還能自理。這些日子你幫我的也不少了，我總不能一輩子養(yǎng)著你吧？你也該學(xué)會獨立了。”說著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好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也別太鉆牛角尖，也不是我想趕你走，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路的人，我不能因為我而讓你做不了你想做的事情。”

阿泰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說話，我覺得也差不多了，該說的也都說了，至于阿泰要怎么選就由他自己吧。這些年來除了若棠，阿泰可以說是我最信得過的人，雖然他在其他方面幫不了我，可好幾次我這條命都是他救回來的。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阿泰的事情，特別是云南那次，阿泰差點為了我就死了。可事后他卻沒有一句怨言，也沒有和我提出過任何要求。他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什么都無所謂，我只要一句話說要做什么，他就會毫不猶豫去做，從來不會問為什么。

這就是阿泰，一個和我出生入死，我一直把他當(dāng)做弟弟的阿泰。

他叫了這么多年六哥，而我卻沒有盡到一個做哥哥的職責(zé)。從來沒有給他機(jī)會去選擇，也沒有給他過什么好的享受。無論他這次要如何選擇，我都不會怪他，因為他為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

當(dāng)天下午我去了醫(yī)院看望楊洋，她的精神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臉色也開始紅潤了一些，只不過還要躺在床上休養(yǎng)一段時間。

“六哥？”楊洋叫了我一聲。

我這時才回過神來，手里的蘋果已經(jīng)被我削掉了一大半。看著手里所剩無幾的蘋果，我嘆了口氣。

“怎么了？有心事？”楊洋問。

我把手里的蘋果切下來一小塊喂到了她嘴邊，她眼底有一絲羞澀，微微張嘴咬住了那小塊果肉。

“我加入黑玫瑰了。”我道。

她微微一愣，飛快的咀嚼完嘴里的蘋果問：“林海逼你的？”

“沒有，他沒有逼我，是我自愿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火堂的香主了，等他回來或許就會宣布吧。”我再次切下了一塊果肉遞了過去。

楊洋一邊咀嚼著一邊道：“六哥，不管怎

么樣我都會支持你。”

我咧嘴一笑：“你現(xiàn)在還是先把病養(yǎng)好再說吧，這次幸好你沒事，要是你有個什么事情我可能都會……”

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可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居然不知道怎么繼續(xù)下去。

“可能會怎么？”楊洋眨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問。

“沒什么，可能會內(nèi)疚……”

“就內(nèi)疚而已么？”她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還不等我開口，她又飛快的搶先開口：“若棠找到了嗎？”

“找到了，就是現(xiàn)在情況不是很好，還需要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調(diào)理。身體的調(diào)理我倒是不擔(dān)心，我就怕她心理受到了什么創(chuàng)傷。”我說的是實話，我不確定這件事對若棠心理有沒有造成什么危害，畢竟在那種環(huán)境之下，又遇到了這么多事情……

“六哥，你以后就別來看我了……你多陪陪她，她現(xiàn)在是最需要人陪的時候……”楊洋咬著嘴唇道。

看著她這幅模樣，我心里不由有些感動。楊洋的確是一個很懂事的女孩，只不過我對她的感覺始終處于在朋友階段，完全沒有想過要再進(jìn)一步。

可我也知道楊洋是那種外肉內(nèi)剛性格的人，外表上看上去對什么事情都能逆來順受，可心里卻十分的倔強(qiáng)。很多她認(rèn)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而若棠則是外強(qiáng)內(nèi)柔的性格，在外人面前她永遠(yuǎn)都是一副女強(qiáng)人的模樣，好像任何事情都不會把她擊垮，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有她自己能夠感受得到她的那份脆弱與孤寂……

要是我果斷拒絕她的話，我真的怕傷害到她，而我們的距離也會越拉越遠(yuǎn)。其實現(xiàn)在我們大家都清楚，她心里也很明白我對他的那份感情是建立在友誼之上的。這些日子她始終和我保持著若遠(yuǎn)若近的距離，小心翼翼的生怕我讓她離開。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這么做到底是對是錯，很多時候我都想和楊洋劃清界限，可又做不到。她和若棠一樣都是苦命人，我真的做不到……

要是這么拖下去，我根本給不了她幸福，也給不了她未來。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許等哪天她自己想通了，也就會慢慢脫離開我吧。

只希望那一天，我和她還能夠像朋友一樣，而不是形同陌路、道路以目……

不過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會怪她，只要她過的好，其他的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