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鰥夫,她是有夫之婦,大晚上的,這麼曖昧,實在不像話。已經退到門外的他,冷眼瞪著林曉。
“既然是這樣,你的言行給我放尊重點!別這麼輕浮,免得惹人誤會!雖然你又成了我的鄰居,但是,請你跟我家人保持距離!”杜墨言冷冷地說道,說完立即轉了身。
林曉雙臂環胸,冷哼著瞪著他的背影,“就好像我能把你吃了似的!杜墨言,你是不是對自個兒特別沒自信啊?你是怕控制不住愛上我吧?”
仍然和三年前一樣,她仍然厚臉皮!
聽著她的話,杜墨言簡直無語,立即邁開大步,有多快走多快!
林曉,她還是老樣子,而他也是真怕被她纏著,尤其現在,她結婚了!
偌大的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林曉回到臥室,站在窗口,安靜地看著西面那棟別墅,她的男人和兒子,都住在裡面,原本該是女主人的她,卻被隔絕在了這兒!
她什麼時候才能對他光明正大地說:“我就是木木的媽媽!”
她什麼時候才能融化萬年冰山的他?
想起杜墨言對自己的態度,有點泄氣,但是,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尤其在有了孩子之後!她才二十多歲,有的是時間跟他耗著!
在她心裡,杜墨言,是她這輩子認定的男人!
到死,她都不會變心!
杜墨言回到家裡,進了兒子房間,看著熟睡的小傢伙,嘴角溫柔地揚起,摸.摸他肉呼呼的小.臉,聞著他身上的奶香味,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還幻想著,韓遇汐就在一旁,溫柔地看著他們父子倆。
有了兒子後,他更有理由不相親,不再娶了,怕兒子遇上後媽,他會做個單身奶爸,一個人撫養他長大。
——
爲了能看到兒子長大到成.人,之前得過病的他,開始積極地晨練,一大早,他就穿上跑步鞋、跑步服,戴上防霧霾口罩,出去跑步了。
氣憤的是,跑步的時候,居然遇到了林曉。
是林曉追上他的。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穿著一雙亮粉色跑步鞋,追到他身側時,熱情地打了個招呼:“早安!杜醫生!”
杜墨言看到她,瞬間像唐僧看到女妖精似地,一臉的複雜,他想加快速度,但是,他的心臟不能負荷太重。
“咳咳——京城的霧霾也太重了!還是你機智,知道戴口罩,我連口罩都沒帶!”林曉咳嗽著,大聲道,然後捂著嘴。
杜墨言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想跑步健身變爲吸霾,你就趕緊回家去吧!”
“呀!杜墨言!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林曉欣喜地問,還保持與他並排的速度。
“我只是真心不想看見你!”他冷冷地說了句,看也沒再看她一眼,也不再跟她說一句話。
但林曉無動於衷,死皮賴臉地跟著他,不停地跑著,他跑完後,回到家門口停下,她也才停下。就見著杜墨言的母親在門口.活動筋骨,看到她,老人一臉和善笑容。
“曉曉!你也去跑步啊?不過,怎麼沒戴口罩?這霧霾太重了,我剛準備進屋來著!”杜媽媽說話的時候,杜墨言一直衝他翻白眼,提醒她老人家不要跟林曉套近乎!
他昨晚吃飯的時候,已經對他們叮囑過了。
“伯母!我剛回國,還不知道霧霾這麼重呢,口罩都沒準備!”林曉連忙跑到老人跟前,熱情地回答。
她就是要跟他的父母拉近關係,不然怎麼好接近他?!
他的父母年齡比她父母要大很多很多,她一向跟上了年紀的老人有緣。
“咱家有!咱家多著呢,都是墨言在他環保局朋友送的專業的防霧霾口罩!對了,你一個人住,沒做早飯吧,也來咱家吃吧!早餐都上桌了!”杜媽媽熱情地說道。
一旁的杜墨言簡直氣死,衝老人翻白眼,她都無視似的。
而林曉也絲毫不曉得避諱,還大喇喇地說:“伯母,那我就不跟您客氣了!”
她還得意地看了眼杜墨言!
杜墨言沒有當母親的面攆他走,他去了屋裡,上了樓,沖澡換衣服。
當他下樓的時候,林曉已經像在自己家一樣,在餐桌邊坐下了,而且還跟他父親侃侃而談今天的股市!
遇到林曉之前,杜墨言都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厚臉皮的女孩!
他邊走邊系袖口,林曉擡起頭,就看到了從樓梯上走下的杜墨言,他穿著白襯衫,打著領帶,右手手臂上搭著西服外套,左手大臂和小臂以90度的姿勢,右手正在給襯衫左袖口系袖口,那姿勢,迷人而優雅。
她花癡地看著。
“墨言啊,寒寒醒了沒有?”杜媽媽揚聲問。
林曉這纔回神,杜墨言穿上了西服,“小傢伙又睡著了!睡得跟小豬似的,阿姨看著了!”
“這小混蛋,跟你小時候一樣,愛吃愛睡,不鬧騰人!”杜媽媽一臉的寵溺,林曉詫異地看著杜墨言,他剛剛在提起兒子的時候,那一臉慈愛笑容的樣兒,她還從沒見過。
她其實從沒見杜墨言笑過,尤其在面對她的時候。
這時,他看到她了,表情立即就變了,變得嚴肅、厭煩。
他拉開椅子坐下,杜爸爸連忙對林曉勸,讓她動筷子。
“曉曉啊,這玉米粥吃得習慣吧?這都是正宗的粗糧,鄉下親戚送來的,我們在加拿大的時候,想吃都買不到!”杜媽媽看著在喝粥的林曉,柔聲笑著問。
“習慣!雖然以前沒有吃過,但是,喝到胃裡,感覺好舒服!很香!”她連忙道,拿起了一隻薄脆的燒餅。
杜墨言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喜歡就多吃點!還有包子!以後早飯沒得吃,儘管來咱家吃,大家都是鄰居,互相幫助多好!”杜媽媽熱心地說道。
“咳咳!”杜墨言咳嗽兩聲,氣老太太忘了他昨晚的叮囑,更氣林曉忘了他昨晚的警告!
“嗯嗯嗯!伯母,我不是那種會跟人客氣的人,越是覺得親切的,我越不會客氣,越陌生的人,我才越客氣!”林曉十分大方地說道,完全無視杜墨言,她知道,他已經快氣吐血了!
如果,今天搬來的是別的女人,在他家吃頓早飯,跟他父母套套近乎,他也會這樣不客氣?
顯然不是。
就因爲是她林曉,他才這麼沒風度!
林曉越想心裡越氣的慌,他越不想讓她來,她越想!
她和杜家父母有說有笑,愉快地吃完早餐,杜墨言也準備出門了,林曉邁著愉快的步伐,嘴裡哼著小曲兒,從他的黑色suv旁路過。
“林曉!”坐在駕駛位的男人,拉下了車窗,沉聲喊。
林曉連忙回來,“有何貴幹啊,杜醫生?!”
她的小.臉幾乎要伸進車窗裡了,看著裡面的男人,她笑著問。
杜墨言的臉色比這寒冬臘月還要冷!
“明知故問!”他冷冷道。
林曉撅著嘴,“杜墨言,我發現,你跟唐僧似的!以後就叫你杜唐僧吧!成天碎碎唸的,煩不煩吶?我在你家吃頓早飯都不行!”
“我要是唐僧,你就是白骨精!真想找個孫悟空,見你一次教訓你一次!”杜墨言幾乎是咬著牙道。
“誰是白骨精啊?!你要是唐僧,我就是那女兒國國王!”林曉大聲道,氣呼呼地瞪著他。
杜墨言微愣,實在不耐煩了,按上車窗,發動了車子,氣得揚長而去。
女兒國國王……
她可沒那資格!
《西遊記》裡,唐僧對女兒國國王是動了情的,奈何,王權富貴、清規戒律,他不得不離她遠去。
對於他而言,對韓遇汐的愧疚,何嘗不是一種“清規戒律”?
看著杜墨言那遠去的車,林曉撫著鼻子,躲開汽車尾氣的污染,轉過身,看向他家,很想再進去看看兒子,但時間不早了,她得去公司。
她現在是林氏最大的股東,董事會主.席。
她還有一家自己的小公司,從事創意、設計。平時每天都去林氏上班,也經常被邀請出席一些商業活動。
——
“主任,您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林曉呢?人又沒把你怎樣!再說了,林曉已經結婚了,你還怕她追你不成?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何初夏在電話裡對杜墨言打趣道。
杜墨言主動打來的,問她林曉的情況。
“你確定,她真結婚了?結婚了,怎麼不見她丈夫?怎麼還獨居?居然還住我家隔壁了!初夏,你不知道她有多煩!”杜墨言氣惱道。
林曉的厚臉皮,他是見識過的,就怕她再纏著他不放,打擾他寧靜的生活。
“確定!她說她老公是個老頭,大她十幾歲!她老公現在在國外,估計是個外籍,林曉回國是接掌林氏的,人現在是林氏董事會主.席呢!小小年紀的,多牛啊!再說了,她怎麼可能還惦記著您這冰山大叔?!”何初夏反駁他道。
杜墨言總算鬆了口氣,“我巴不得她嫌棄我!你作爲她的朋友,也勸勸她,別來纏我,我可不想跟有夫之婦有染!”
這個正經的老男人!
何初夏敷衍了他幾句,掛斷了。
讓杜墨言鬱悶的是,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林曉在他家出現,這次,他剛回到家,見林曉正在逗兒子玩,他都要氣瘋了。
“林曉!你怎麼又來了?!”他不客氣地質問她道,父母今天不在家,客廳裡只有他們三口。
她很熟練地抱著兒子,懷裡的兒子,不哭不鬧。
杜墨言立即搶過,小傢伙反而哭了。
他連忙晃著胳膊,柔聲哄著兒子。
“你別老那麼晃他!這麼晃他更難受!”林曉沉聲道。
杜墨言瞪著她,“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懂什麼?!慢走,不送!”
“寒寒,乖,餓了是不是?爸爸給你衝奶粉去。”杜墨言柔聲哄他道,彎著腰將兒子放在了嬰兒牀裡,他去衝奶粉。
林曉立即走過去,“木木,乖,別哭了。”她柔聲地哄,哭嚎著的小傢伙立即就不哭了,眨巴著淚眸,看著她。
這時,杜墨言頓足,他那高挑的身影,驀地轉過,看向這邊。
“你怎麼知道我兒子的原名?!”他衝過去,冷冷地問。
林曉愣了下,“伯母告訴我的啊!叫木木多好聽,叫什麼寒寒!聽起來就很冷!”
她的兒子,她起的有意義的小名,他卻給改了!
“因爲他媽媽姓韓!”杜墨言沉聲道,只見林曉的臉色大便。
“他媽媽怎麼姓韓了?!”明明姓林!這個杜墨言在說什麼胡話?!
“對了,這孩子的媽媽,是誰啊?”林曉又裝傻地問。
“當然是我的老婆!韓遇汐!我說你怎麼還不走?”杜墨言斬釘截鐵地說完,又冷聲問,見林曉的臉色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