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你就這麼在意黑靈嗎?”逸軒憐愛地?fù)崦哪?,從額頭而下?lián)徇^了眉心鼻尖然後停留在她的嘴脣之上,他指尖微熱,軒撫的感覺讓安晨心悸漣漪,微微顫抖起來?!拔也恢涝撊绾蝸肀磉_(dá)對你的感情,然而安晨你對我而言,並非是黑靈的替身,也不是因爲(wèi)我空虛寂寞了太久纔會傾向於你。安晨,我……我喜歡你,愛上你,是我的心使然,與其他無關(guān)。如果你非要我分出自己愛黑靈多一點(diǎn)還是愛你多一點(diǎn),我真的很難回答,黑靈是我的曾經(jīng),我不會去否定曾經(jīng)的愛,而你,是我的現(xiàn)在。”
安晨單手捂住嘴巴,禁不住地全身顫抖,她眼裡掩飾不住的激動與無法相信。他說她是他的現(xiàn)在,她是他的現(xiàn)在,這一句頂?shù)眠^一千萬句我愛你。
“安晨,我,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再給我機(jī)會?”逸軒放開了她,雙手卻又緊握著她的手,眼神露出,情深心憂。雖然安晨沒有依偎在他的身上,無法確切地感覺他的心跳,仍是清楚地感覺到他此時正怦怦亂跳的心。
真好,戀愛真好,這就是戀愛的感覺!激動,心怦怦地亂跳,不須要太多的語言,只須像現(xiàn)在這樣相互凝望就能感覺到對方的靈魂在顫動。安晨一直以爲(wèi),她與逸軒心的距離有如天涯海角,像太陽與月亮,白天與黑夜,擁遠(yuǎn)都沒法相交集在一起。然而,這一刻,她與他的心拉近了,近到了能聽得到他的心聲。
安晨想起了青梅竹馬的歲月,那時節(jié),逸軒豪氣沖天,氣冠雲(yún)宵,小小年紀(jì)的他,常有著與他的歲紀(jì)相不付的想法與做法。然而,他在她的面前,卻是真正的天真浪漫,那時節(jié),他纔是真正的小孩子,他不再是什麼皇子,他不再是什麼主子,他就僅僅只是名叫逸軒的男孩。他與她會曾赤腳在古堡的小溪中玩得不亦樂乎。對了,那時的他待她是真心真意,卻不知是愛情還是友情?安晨突然覺得自己何必太過於揪於過去,她沒有必要將過去的一切看得太過於重要的。即使黑靈盜竊了她與逸軒的感情,她又何曾真正得到過什麼?說到底,逸軒千年的歲月裡思的想的,全是那個與他一起長大的她。那個她是安晨,而不是黑靈。安晨明白了,如果逸軒無法再愛上自己,那她就是證明了那個她是自己也是沒有用的。外形其實(shí)只是一個形式,內(nèi)心上的真愛才是真正的愛情。安晨在這一瞬間,突然悟到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去介意黑靈所做的一切。
過往所有的一切其實(shí)真的不再重要了,她要的不過是逸軒再次愛上她。
真好,逸軒真的愛上了她了。
這樣的幸福來得太快,快到她都有些發(fā)愣,她愣愣地與逸軒對視,想到了那次鬼王假扮成逸軒時,也曾帶給她短暫的幸福??赡钱吘故羌俚模铧c(diǎn)還爲(wèi)此喪命。天幸她聞出了鬼王血腥之味,這才使得她得以從他的手中逃脫。
逸軒不知道安晨在想些什麼,卻見她一會苦笑,一會又是幸福地微笑,一會又如悉重任般,風(fēng)吹著她原本就已經(jīng)散亂的頭髮,一縷縷掠擋住了她微微散發(fā)著紅暈的臉頰,她身上還披著白玉的白大氅,正發(fā)又映得她的白裡透紅,襯得更加地好看了。他忍不住伸手撩開飛揚(yáng)的頭髮,又一次輕撫著她的臉頰。
“安晨,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安晨疑惑地收緊了眼瞳。逸軒見之,微微輕笑,用力將她扯進(jìn)了懷中,“你說過,待你能破解黑靈的詛咒之後變回了人時,我便送你回原來的世界??墒俏椰F(xiàn)在改變主意了,我不想送你回去?!?
“哦,”原來是爲(wèi)這事,安晨心裡鬆了一下,旋而,想到了家鄉(xiāng)的爸爸媽媽也許正爲(wèi)她日夜流淚,她又是一個傷心。
“你不想留在我身邊?”逸軒感覺到她的難過,心跟著一沉,以爲(wèi)自己終是晚了。安晨輕輕地推開了他,用力地?fù)u頭,“不是的,我,我也不想離開逸軒,可是遠(yuǎn)方的另一個時空中的爸爸媽媽他們卻會傷心不已。我,我真的無法放下他們?!?
爲(wèi)人兒女,不能在身邊盡孝,卻還給父母帶來了無極的痛苦與傷心,她實(shí)在是難以做到。逸軒生在皇室,在有如神般的存在的家族裡,自然感覺不到平凡人類的這些感情,但他也知道,尋常人家之中,天倫之樂是他們最大的追求。他不想失去安晨,很是爲(wèi)難地想了一下,“安晨,最多我只能幫你回去一次,你跟父母親大人說清楚,讓他們勿須牽掛你只是,你一定要回來好嗎?”
安晨聽到了他稱自己的爸爸媽媽爲(wèi)父母親大人時,心裡已經(jīng)甜蜜得不知東西西北,高興得眼眶裡溢滿了霧氣。
“逸軒,逸軒!”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唯有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與她,就這樣手牽著手,相對默默微笑,幸福盡現(xiàn),這樣的幸福如同能散發(fā)出一個個光圈,迅速讓這個陰暗可怕充滿血腥的世界淨(jìng)
化。他與她全然忘記了這裡的兇險惡劣,也不根本不去想身外之事。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只有他,一瞬間交織,千年的愛戀,熱切執(zhí)著激情四溢,然而她們又是這般地溫情脈脈,久久地相互凝視。她心裡再不恨黑靈,再不去計(jì)較之前的所有愛戀,只要他現(xiàn)在愛著她,就行了。他心裡則是徹底地與黑靈告別,他不想讓過去再繼續(xù)牽絆著自己,他知道自己這樣對黑靈或許是無情的,但過去的就讓它隨風(fēng)而逝,他不想讓未來有所遺憾了。他只想全心全意地對待安晨,就如之前全心全意地對待黑靈一樣。如今,黑靈已然消失,他也必須從她的陰影之中走出來。
更何況,他心安晨的愛,竟還超過了當(dāng)時的黑靈。也許是年代的久遠(yuǎn),又或是後來黑靈的種種與那時實(shí)在不同,許多曾讓他激動的情與愛早已經(jīng)消失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他會等待,他會不斷地嘗試,很多時候,與責(zé)任與承諾有關(guān)。但愛情是否還在,他其實(shí)從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有所懷疑了。之所以會一直不敢接受安晨,正是在於對黑靈的承諾,也在於怕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愛人的心了。
可如今,他清楚地聽到了心在跳動,爲(wèi)能與安晨產(chǎn)生愛的共鳴而跳動。這種感覺很陌生,又或者該這麼說纔對:這種感覺曾被塵封在漫長無情的歲月之中,這樣漫長的日子已經(jīng)久到了他忘記了如此的悸動。
所以,他感覺到新鮮,有如墜入初戀般的美好。
式神在遠(yuǎn)處看到了這一幕,爲(wèi)逸軒終於肯走出自己的陰影而高興不已,但此處畢竟不能久留,如果想要等正處於幸福中的兩人醒悟過來,怕不知道又會遇到了什麼樣的兇險之事。
不過,儘管危險重重,儘管知道得早些離開這裡,但式神還是忍住了沒打撓他們倆此時的美好時光。他爲(wèi)此,還得不斷地將四周蠢蠢欲動的怪物給解決掉。幸好這些他都可以應(yīng)付得來。
“小子們,此刻任誰都別想去打撓我家主人?!笔缴窈魢[著一聲尖銳的嘯聲,很快便清理了四周這些妄想著下手的怪物。而後,他飄浮在空中,微笑著看著這對坐在黑暗山石塊之上正相互擁抱的情人,竟也涌起了陣陣的漣漪,他羨慕又嚮往,想著:如果那一天修行圓滿,他得以有肉身後也想找上一個可愛的女子談一場愛戀。
也許會很棒,又或者會很糟糕!他甚至想像著那女子的相貌,無須太美,無須太妖嬈,只要養(yǎng)眼可愛就行,就如安晨這般。性情也要可愛,天真活潑,可千萬不能是傲嬌的。其實(shí)如果性情也隨安晨,那也不錯。式神想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也夠無聊的,怎地會亂想起來,而且,他幹嘛莫名其妙地以安晨爲(wèi)擇偶標(biāo)準(zhǔn)的??磥斫斐嘟冢渤肯嗵幘昧?,無意中竟把她當(dāng)成了優(yōu)秀版本。
呀,真真是亂想。
式神嘆了一聲,再看那對還相依偎靠在一起背對著他坐著的情人時,突然覺得有些礙眼了。他們這分明就是在顯擺,跟他炫耀自己終於修成正果了。
式神心裡連哼了幾聲,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會覺得不爽起來,在空中轉(zhuǎn)了個身,卷腿托腮,儘管他沒有實(shí)體,也無蹤影,但還是想這麼做,總覺得這樣會讓自己舒服起來。
這一瞬間,他做一個決定,如果再發(fā)生什麼危險的事,他纔不要繼續(xù)當(dāng)什麼守護(hù)者。
就在他想的這一瞬間,不遠(yuǎn)處的黑暗之中,傳來的陣陣驚人的尖叫著,式神立刻警惕了起來,嗖的一下向前了好多,仔細(xì)一看,立刻著急緊張了起來。
那裡,有什麼正在接近,而且還不只一個,是成百上千,那些尖叫聲淒厲可怕,類似小孩子的尖叫,卻是一聽便感覺到毛骨悚然的那種。式神知道,這一回定然不是什麼好惹的怪物。
他忘記了剛剛纔立下的重誓,馬上折回,“主人,不好,有怪物正在成羣接近?!?
逸軒雖然除墜入愛河,警惕性多少降低了,但也聽到並感覺到危險,他站了起來,單手將安晨擁在懷中,“別怕,我們馬上離開。”
逸軒帶著安晨,迅速飛向天空,此時,怪物已經(jīng)接近,它們見安晨她們已經(jīng)要離開,急紅了眼,也是紛紛飛奔而起,向著逸軒他們襲擊了過來。
呀,到底是什麼怪物?豺狼?野狗?不對,豺狼與野狗都再怎麼演化,都不可能會長出人的臉來。這些追襲過來的怪物,分明個個都長得人面,一張張如同小孩子的臉,卻是陰沉可怕,血色的雙眼,在黑暗之中尤爲(wèi)可怖,這讓安晨想起了冰月的眼睛,但冰月好歹長像俊美,而這些怪物,長著一張張陰沉沉森冷的小孩臉,單是這麼一看,就已經(jīng)讓安晨驚悚連連,更何況,它們根本不是連人都不是,它們有著狗的肢體。
也許正是因爲(wèi)如此,它們特別地敏捷,速度也快,又仗著數(shù)量優(yōu)勢,竟水肆無忌憚地將逸軒與安晨
圍了上來。
“不好,是元嬰?!笔缴耋@叫,他看向逸軒,呼吸急促了起來,“主人,要怎麼辦?”
“不必慌張,看他們這陣式,也知道來的不過是小嘍囉,只須我們並肩作戰(zhàn),一定可以打敗他們。”逸軒倒是信心滿滿,但他懷中的安晨卻已驚悚到了極點(diǎn)?!耙蒈?,這些怪物到底是什麼,元嬰又是什麼?”
“這些怪物就叫元嬰,因爲(wèi)叫聲與臉的長相都與人類的小孩差不多,故此得名,不過它們可不是什麼好孩子,卻是這獄中最血腥最恐怖的存在。”
“什麼?”安晨驚叫了起來,“那要怎麼辦?”她帶著哭腔,驚恐地看著已經(jīng)將她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元嬰,一層層,上下左右,將她們?nèi)缤刈右粯影鼑似饋怼?
“都怪你,笨女人,竟然在地獄最恐怖的地方談戀愛,你不要命,那也不要拖上我!”沉默了許久的心魔又在內(nèi)心裡歇斯底里地狂叫了。
“閉嘴,我現(xiàn)在沒空與你糾纏?!卑渤吭绞求@嚇,越是對她不客氣,想反,心魔又一次讓壓制了下去,她怯弱地嚶嚶哭了起來。安晨讓她哭煩了,自己反而停止是哭泣,在內(nèi)心裡對著心魔大聲撕吼,“不要再吵了,再吵,我可就成了元嬰的食物了?!?
心魔立馬不敢再作聲,安晨不再怯弱與害怕了,既然敵人已經(jīng)逼到了家門口,她沒理由還在害怕哭泣,而不想著如何與之作戰(zhàn),爭取得勝之機(jī)。
“逸軒,請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纔可以幫到你?!彼龖B(tài)度堅(jiān)決堅(jiān)毅了起來,似與剛剛那個帶著哭腔說要怎麼辦的女人完全不同。這令逸軒與式神意外奇怪地看著她。
雖然安晨自來到這個世界後,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危險與驚恐,但還沒有那一次會如現(xiàn)在這般堅(jiān)決堅(jiān)毅,主動要求攻擊對方。
“安晨,你只須乖乖地抓緊我,就可以了。”逸軒以爲(wèi)她是讓嚇?biāo)馈?
但安晨纔不是,她搖頭,“不要,逸軒,在空中你又要護(hù)住我,又要與元嬰對擂,勢必很難拿下它們,如果有個意外,你還可以會受傷,那樣我們一定會更沒有勝數(shù)。而且,空中更是被敵人給團(tuán)團(tuán)包圍,不如我們重新回到地面,你與式神全力對付元嬰,至於我,你只須告訴我該怎麼做,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對付得了它們,又不拖累你們?!?
安晨的話讓逸軒與式神大感意外,然而仔細(xì)一想,卻也覺得唯有這樣。纔有可能打敗元嬰逃離這個可怕的地獄之深。
然而,那樣安晨的危險則是倍增,逸軒不願意,也不放心讓她獨(dú)自冒險。“不行,我不能讓你單獨(dú)面對這些可怕的怪物?!?
“不錯,安晨,它們的可怕可不是以往遇到的敵人那麼好對付的。”式神也不願意冒這個險,一旦全力對付元嬰,就在可能會忽略安晨,若在那一刻她讓元嬰攻擊了,怕是無法伸出援手的。
“不要再猶豫了,”安晨竟大聲吼著他們,“現(xiàn)在不致死地而後生,根本就沒有機(jī)會會打勝的。”她從逸軒的眉角之中看得出,他所謂的自信其實(shí)是假的,他並沒有把握,只是不想讓安晨擔(dān)心而已。
她的態(tài)度如此地堅(jiān)決,使得逸軒在仔細(xì)思考了一會之後,鬆口答應(yīng),“也罷,只是你必須好好保護(hù)自己,安晨,我真的無法再承受失去你的打擊?!?
安晨頓住,一會才幽幽地點(diǎn)頭,心裡卻又忍不住地苦澀。
他失去了黑靈,所以才更加害怕失去她,雖然她真的不想去介意,可此時卻又忍不住恨黑靈,嫉妒黑靈。
逸軒告訴安晨,元嬰是怎麼樣一種嗜血的怪物,它們會咬斷人類的脖子,將其血肉與靈魂吞噬。
“它們其實(shí)本來就只是普通的人類,只是因爲(wèi)種種的慾望從而魔化成這樣。諷刺的是,原本最弱最沒有能力的它們卻成了地獄深處最可怕的存在,不止是冥王拿它們沒有法子,就連墜入這裡原本就法力高強(qiáng)的魔物與鬼怪都怪它們,一個不堪遇到了它們,便會被吞噬得連渣都沒有。”
逸軒快速地解釋道,“而且,它們本來就是因爲(wèi)過度可怕的慾望魔化而成,所以更加地殘忍血腥,沒有半點(diǎn)人類的良知,甚至於它們的同伴,只要是落後於其他,便會被無情地吞噬,所以,它們爲(wèi)了自保,爲(wèi)了本性,都會無情地攻擊所有入眼的物種?!?
“不過,它們也有缺點(diǎn),只要能將它們的臉削下,使可讓它們魂飛魄散。”
逸軒從腰間拿出了一柄匕首,遞給安晨,“這匕首雖然短,便唯今之際,也只能靠它了。安晨,你確定你行嗎?”
安晨點(diǎn)頭,“我能行,”她指著身上的白大氅,“有它在,又有你的匕首,一定可以撐到你們打敗了它們爲(wèi)止。”
見安晨如此堅(jiān)定不移,逸軒深嘆了一聲,然後一臉的銳氣,“好,我們要反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