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這樣做,只會讓更多的人成為受害者。”包括她自己,安晨明白到,一旦南弗老怪物真的吸食了冰月,那時就算有十個陰婆婆,那也保護不了自己了,她也就離死不遠了。更何況陰婆婆可能還會出賣她以求自保。她試圖說服冰月,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想要說服某個人,某人越是固執己見,安晨當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她甚至還想過,自己親手解決掉冰月,在南弗吸食他之前,就將其放血而且還得放得干干凈凈,不留一滴給她。可這是不可能的事,別說她不是南弗的對手,就是冰月,她也沒可能打得過。
又惱又恨,直讓安晨抓狂不已。她不知道,正因為她的這般行為,卻是讓南弗打消了冰月耍詭計的念頭,她哈哈地狂笑了起來,伸手一抓,隔空就將安晨給摔了出去,得意地走向冰月。
到了冰月跟前,見他一臉的心灰意冷,猖獗之意更盛了,她伸出手指,輕捏起冰月好看的下巴,嗤嗤地可惜了好一會。“真不舍得,不過,正因為你這般地美貌,才會讓我更好看。”她說著,露出了獠牙,嗷嗷地叫著欲咬下去。
此時,原本已經一臉的悲痛的冰月眼睛狡黠地閃了一下,瞬間,他的身影消失了。南弗發覺自己被耍,懊惱地正欲尖叫起來時,只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嘯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人頭落地。
“不可能!”她的頭顱滾落到地上,嚇得安晨尖叫連連,就是陰婆婆都覺得出乎意料之外。滾動的頭顱卻還在叫囂著,頭顱由地上飛了起來,試圖回到身體上去。不想,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的頭顱飛到了半空時,如被什么東西給纏住了,怎么也回不到身體上。而自己的身體卻在此時,莫名地燃燒了起來。
“不……”她慘叫了起來,“你不可能做到這點。”
“他不可能做到,但我做得到。”回答她的卻不是冰月,隨著這把清冷動聽的聲音落了音,逸軒白發飄飄地出現在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南弗被纏住的頭顱。
細雨之中,飄浮于空的逸軒,那是一個英偉不凡,安晨并不發現,逸軒的出現讓她狂喜不已。對于這樣的狂喜,她沒有多想細想,僅僅解釋為他的出現讓自己又有了生的希望。
她不知道,其實她內心里的喜悅早已超過了一切,仿佛只要看到他,就已經足夠了。
逸軒毫不留情地毀了南弗的身軀,南弗痛苦地叫囂著,她惡毒地咒罵逸軒,恨恨地責問:“你竟然敢動我,你就不怕他了嗎?”
逸軒冷冷地看她,冷酷地回道,“我何時懼怕了他,不過是不想生事,但你竟然敢將我耍弄,死有余辜。”
“哈哈……”南弗死到臨頭,還猖獗大笑,她似是料定逸軒不敢真正要了她的性命。她的頭顱掛在半空中,腥紅如黑水般的鮮血順著纏住她的看不見的絲線留了下來,一條條的,讓人看了驚悚萬分,安晨既害怕,又忍不
住想看看這個沒有身軀還能存活下去的怪物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你難道不想知道她去了那里了嗎?”南弗狡猾,笑得更是狂燥,笑聲傳遍了整個南山城,細雨寒風中,變化得極為詭異可怕。
“哼,她去了那里?怕是早已……”逸軒不忍再下去,只是看了安晨一眼。復雜,讓人看不透他的真正想法。
南弗笑聲愕然而止,“你早就知道了?”她驚恐地看著他,感覺到真正未日的來臨,這瞬間,她竟然也萎靡了下去。
逸軒凄涼地冷笑了幾聲,“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只是太癡心妄想,才會信以為真,才會放任你。”
他沒有再給南弗任何耍陰謀詭計的機會,手袖一揮,南弗僅存的頭顱也如剛剛被燒了個干凈的身軀般著了火。南弗凄厲的慘叫聲沖破云天,厚沉遮天的雨云陰霾全被沖開了去,在瞬間迅速消退,露出了微微灰明起來的天空,東邊的天際,一絲光芒正閃射了過來,煞時間,天亮了。
晴空天邊,彩霞絢麗,很快太陽便露出了小小的頭頂,雨后的南山城主府邸里,傳來了一陣陣喧嘩的人潮涌動的聲音,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南弗消失前凄厲慘痛的叫聲,這叫聲讓他們的心境如天空一樣,瞬間披開了層層陰霾,重見天日。
逸軒抬頭看著陽光絢麗多姿,臉上卻比剛剛還要冰冷,他收回了式神,欲收回冰月時,冰月囂叫著不肯回去,不過最后還是無奈地讓逸軒封印了。涼亭邊就只剩下了他與陰婆婆,以及早已枯干了的花翎的尸體。安晨早已經變回了黑貓的模樣,她跳在假山大石塊上,趴在濕碌碌的石塊上面,可憐兮兮地看著逸軒白發垂腰玉樹臨風的背影,憂心忡忡,生怕他真的會棄逐自己,從此后自己便成了沒有主的流浪貓了。
她喵喵地輕叫了幾聲,引來了陰婆婆的注意,“黑靈?你怎么在這里。”陰婆婆矮小駝背的身子卻是靈活,她一下子便將安晨從大石塊上抓了下來,擰住了她的貓脖子,兇狠地說道,“你既然來了,剛剛為什么不出來阻止主人……”
逸軒沒有回頭,冷冷地說了聲,“南弗非死不可。”
“可是,這樣一來,那人可就會再次注意起主人你的。”
“哼,”逸軒冷笑,“那又怎么樣!”他說完,孤獨前行,背影顯得尤為凄涼,安晨看了心酸不已,她直覺得逸軒很孤獨,比之冰月的孤獨,他有著更加悲愴的感覺。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并未真正了解過他,他在她的面前,有如一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的模樣,他在別人面前,卻總是冰冷冷酷,沒有半點情緒變化的人。但這兩面也許根本都不是真正的他,他的內心,深邃而不可知。安晨想哭,她很想去真正了解逸軒,去安撫他內心的痛苦。
可惜她是貓,貓沒有眼淚,她哭不出來,只是朝著他的背影喵嗚地叫了幾聲。
逸軒聽到,停住了腳,依然沒有回
過頭來,“這貓以后就由你養之,不許它再進入我的房間!”
陰婆婆咦的一聲驚訝地看了看安晨,又看了看逸軒遠去的白色背影,若有所思,旋而,她惡毒地嗤嗤笑了起來,“黑靈,你終于還是失寵了。”
安晨喵喵地嗷叫了幾聲以示不滿,可她能不滿了,她已經淪落至此,若再惹怒了陰婆婆,只怕還沒有回到古堡,就讓她給拋棄在某處可怕的深山老林里面了。
逸軒沒有再南山城主府邸里停留,直接就回到了酒家,也不做任何的休息,便讓陰婆婆裝備一下,要馬上離開。
陰婆婆毫無怨言,她矮小駝背丑陋無比的模樣迅速消失在房間里,安晨不被允許進入房間,只得趴在了房門口,無奈難過地看向坐在圓形窗邊的神情艾艾地看著遠處。也許他正看著酒家后面的大湖泊,也許他看的是初升的太陽,晨光的絢麗,也許他什么都沒有看到,只是單純地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安晨喵喵地輕叫,無奈地撩著胡須,為自己不再能接近他而傷心,傷心的空洞越來越大,大到她都悲痛不已。
“小黑貓?”安晨趴在門口正傷心間,聽到有人疑惑地叫著自己,她抬頭一看,卻是左子。左子一身的戎裝,與之前看到的斯文大不相同,不過他還是一副很瀟灑的樣子,他蹲了下來,玩弄安晨,惹得安晨喵喵地發出了警告聲。
“小黑貓,你家主人在嗎?”
安晨還記恨著他利用自己去對付南弗的事,撲上去就是狠狠地咬了下,左子呀的一聲甩開了她,沒有與她多做計算,卻想著找什么借口進去見逸軒。
逸軒出聲了,“事情已經完結,你還要干什么?”
左子裝著一副無賴的灑脫樣,不請自入,“啊,其實還有些事情想請四王爺幫忙!”
安晨也想跟著進去,卻在對上了逸軒冷酷的警告眼光后,灰溜溜地退了出來,只得重新又趴在門口,傷心地聽著他們倆個的對話。
“沒什么好幫忙的,你走吧。”逸軒不等左子開口,就先拒絕了他。
左子急了,急切地說道,“如今南弗怪物已經伏命,四王爺,你難道就不能再幫忙,讓南山城里這群無辜的奴隸得以真正見到天日嗎?”
“舉事之前,你該知道有什么后果,如今來說這個,也是枉然,我勸你與其求我幫你們,不如自救,加強自身的能力,以求能夠鎮壓。”
左子沒想到逸軒會如此地無情,他冷笑,“難不成你在利用我們殺了南弗后,真以為能獨善其身?”
“我能否獨善存活下來,是我自己的事,與你們無關。”
“既然如此,我也不求你了。”左子也算是有志氣,他轉身出了房間,在門口時又停了下來,低頭看向正抬頭盯著他的安晨,“小貓咪,我看你家主人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