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將消失之后,空間的波動停止,但是空氣的粘稠感還在,打開的吞天傘慢慢飄著往地面落下。
往下掉的除了黑傘還有范武,他的比重大,所以下落的速度比較快,從三樓的高度落下雖然對于現在他來說還不會致命,但是手忙腳亂加屁股開花是免不的。
摔得七葷八素的范武顧不得屁股疼痛,一瘸一拐的過去拾起吞天傘,第一時間往內部空間一探,乖乖,里面有個比足球體育場還要大的空間。
空間里面色調暗紅,內壁坑坑洼洼就像一個新鮮挖出來的巨型山洞,整個內部一片貧瘠什么都沒有,除了趴在中間的一個泥塑雕像。
雕像褐色,魚尾雙足蟾蜍身,頭頂一雙金魚眼,眼睛下面是一張劈開半個腦袋的大嘴,外形有點像現代人茶盤上面的金蟾茶寵。
掌握了黑傘的范武已經看清了傘面內側紅色的花紋,也知道里面那個雕像就是吞天獸,是這把吞天傘的器靈,只是現在究竟是在沉睡還是已經死亡就不得而知了。
傳說吞天獸是遠古異獸饕餮的后代,成年后張嘴可吞日月天地,也不知真假,但是這把以吞天獸作為器靈的傘能夠吞噬敵人倒是真的。
可惜的是沒有經過器靈的認可,不能完全掌握吞天傘的全部技能,范武意念進去之后就了解到這傘除了仙將展現出來的空間和吞噬技能,還有一個主動防御技能和一個最強的移動技能。
只是沒有器靈認可,根本不知道這兩個技能的具體情況,而且很明顯仙將也沒能全部掌握,否則不可能讓范武這么輕易就給打敗了。
只是范武怎么都想不明白,看起來強大無比的吞天傘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很明顯那個仙將也已經不是真正的仙,和鱷蜥一樣估計也是被人為的養煉在這里守關用的。
那他所用的這把傘應該也不再是真正的仙器,難怪里面的器靈都成了泥塑雕像,對于這里陣法存在的作用,范武之前判斷是一處試煉之地的想法現在也更加堅定。
不管怎樣就算只有空間封鎖和吞噬兩項技能也已經非常強大了,至于其余兩項更強的技能就留待以后再想辦法了解吧,范武滿意的把吞天傘收起,外部空氣中的粘稠感隨之消失。
今天一戰之后范武懷疑自己上輩子應該不是那個黑袍鬼將,可能只是個負責保管東西的倉管,因為細數一下身上的物品,好像每一件都是收納用的。
戒指是收納的,令牌也有個黑獄空間,剛得到的吞天傘顧名思義肯定也是用來抓人關人的武器,現在就剩那串一直都沒有任何聲色的地藏手串還不知道具體功用而已。
如果手串也是一個收納用的魂器的話,加上剛才抓走仙將的葫蘆,那就絕對是倉管了,范武拿出葫蘆搖了一下,里面好像有聲響,不知是否仙將正在咒罵他這個陰險的敵人。
湊近一點隱約聽到仙將在葫蘆里面好像正在說話,但是范武現在可沒想理他,先困一段時間再說,再搖了幾下葫蘆,哈哈一笑把它收起。
這葫蘆正是上次去往刀獄回程的時候孟戈所贈,當時并不知道有什么用,看起來就是個普通酒壺而已。
回到人間那半年時間,路上拿出來研究了好多次,也問過好幾個老鬼但是都不知道用途,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發現了這個強大作弊的收人能力。
居然和西游記當中那個金角大王的紫金葫蘆一樣,叫喊敵人的真名,只要他答應就會被收到葫蘆里面的空間里,只要葫蘆擁有者不主動放他出來,就會被永遠困在里面。
葫蘆里面的空間是虛空,根本看不到盡頭,仿佛無窮大,但是每次只能收進去一種活物,要收第二種必須要先清空里面的空間,把原來的放出來也行,殺了也行,要殺要放就是一念之間。
葫蘆殺人也簡單,就是直接溶化,范武之前殺過一個收進去的惡鬼,意念進入內部空間親眼見證他像黃油下熱鍋一樣的溶化過程,死的那個慘狀至今難忘。
但是只要范武不起殺人念頭,那被收進去的就一直待在那個虛空里,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精神層面的難受那就不是該他擔心的事了。
收拾完手上的東西,范武抬頭看向空中,那朵白云就像出現時一樣飄忽,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因為第八、第九層的敵人都只有一個,他估計最后一層最大可能也還是一個,甚至會是陣靈耶穌本人親自上場,所以也沒打算再回到鐘樓,就站在街面上用沙鷹對準三樓的大鐘開了一槍。
“鐺!”
因為缺了一角所以鐘聲有點岔,但還是正常的傳遍全城,預示著第十層陣法正式啟動。
這次并沒有像上兩層敵人那樣慢悠悠的出現,幾乎是鐘聲未落就從四面八方跑出大批的敵人,大批手執長斧的怪物。
大約兩米高,羊頭,人身,牛腳,身穿皮甲,一雙牛腿長滿棕色長毛,有蹄,露出的雙手握著一把比身體還高的長柄斧,斧面不是傳統樣式,而是半斧半刀的彎月形態。
猩紅的眼睛,白色的羊咩胡,一對長長的黑色山羊角向后彎曲,整個外形給人第一感覺就是兩個字,惡魔。
范武看到從遠處跑來的大量羊頭惡魔,心中有點詫異,這陣法不按常理出牌啊,怎么到了最后一層又恢復到以量取勝的老套路?
不管如何,擁有火神槍的范武最不怕的就是敵人量大,反而來幾個像仙將這樣的高手才更麻煩,既然陣法自己主動降低難度那就不需要客氣了。
喚出加.特林火神槍提到腰部高度,斜往上對著直奔而來的羊頭惡魔掃射一圈,火龍剛好打到惡魔身穿皮甲的主體部位。
預想中的滿地碎肉并沒有發生,惡魔穿的皮甲不知是什么猛獸的皮做成的,魂彈打在上面居然被減弱了大部分的攻擊力,只是靠著強大的沖擊力把它們打成了滾地葫蘆。
基本上沒怎么受到傷害的惡魔很快就能翻身而起繼續推進,一時間集體前沖的惡魔群只是被滾落地上的同伴搞得隊形有點混亂而已,并沒有造成多大損傷,仍然漸漸圍攏過來。
范武再試試攻擊惡魔身體的其它部位,一樣無果,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原來并不是皮甲有問題,而是第十層的惡魔整體防御力已經不懼普通魂彈攻擊了。
攻擊無果的范武并沒有任何緊張,反而冒出該當如此的想法,最后一層的敵人如果和前面幾層一樣輕易的就能解決那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既然這樣,那就試試近身戰?
范武沒想過這么快就動用魙力魂彈,一是消耗太大,還不知道最后一層是否只有眼前的這批羊頭惡魔,還是把殺手锏留到后面用穩妥一點。
二是要抓緊每一次機會加強近身戰的練習提高,不能總是以遠程攻擊為主。
范武收起火神槍,手握用魙力包裹的軍刀主動迎面沖向羊頭惡魔,因為惡魔用的是長柄武器,而范武用的是軍刀這種短武器,只要讓他沖進惡魔群里,長斧施展不開,等于是把它們的攻擊力廢了一半。
可是這第十層怪物的智力絕對不是前面幾層的傻貨可比,范武還沒沖到身前,前排的惡魔動作劃一的將手上長斧四十五度下壓,當作拒馬長矛使用。
齊刷刷的刺向高速跑來的范武,“我去!”范武看到明晃晃的斧頭迎面而來,馬上就地一滾,想要從地面滾進惡魔群,攻擊它們的下盤。
前排惡魔反應也非常快,一刺不中馬上把長斧后拉,往地上一砍一拖,向著范武的身上劈去,同時站在后面的二排惡魔將早就準備好的斧頭通過前排的人縫插向范武身前的地面,阻止他繼續前滾。
并且前排的幾十個惡魔抬起一蹄同時用力踏地,“轟!”像是只有一蹄落地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震動了一下,將還在地面的范武震得離開地面往上拋起。
雖然離地不遠只有膝蓋高度,但是足夠惡魔的長斧從容劈落,范武一被震離地面就知道要遭,馬上將魙力布滿全身,用軍刀劈斷幾把斧柄之后又硬受了七八斧頭的砍劈。
順勢雙腳用力一蹬,借著砍劈之力向外滑行了十幾米暫離惡魔攻擊范圍。
有魙力的保護,這下受到只是皮外傷,但是范武驚出一身冷汗,惡魔的這種配合攻擊是軍隊的打法,只有兩軍對戰時才會用這種合擊之法。
而且可以在隊形散亂之下配合得這么好的,應該本身就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對付這樣的惡魔群不要說范武這種近身戰的菜鳥,就算是百戰高手也不見得能最終打贏。
畢竟人力有時窮,個人實力再強大,在足夠數量的真正軍隊面前也是個笑話而已,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除非有個易守難攻的狹窄關口,還有用之不盡的體力,或者直接是個能移山填海的大神,那才可以不懼數量上的巨大差距。
范武現在遠遠還沒到忽視數量的大神實力,只好想辦法尋找易守難攻的地方,首先想到的還是鐘樓。
但是等他返回教堂二樓,還沒開始上鐘樓的時候就聽到惡魔軍隊已經在砍劈教堂的木制外墻,嚇得他趕緊從二樓跳下再次回到街面,落地時回頭看到教堂的正面墻壁已經被砍倒,連大門都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既然惡魔連教堂都可以砍,那其它的建筑物也肯定不能待,范武喚出火神槍在街上左沖右突,遇到被堵死的時候就開槍撞開一個缺口逃之夭夭。
但是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沒有動用魙力魂彈,還是沒有放棄鍛煉近身戰的想法,逆著惡魔軍隊一路往城外方向跑去,因為想來想去唯一能夠符合條件的就是入城的路口。
希望陣法的范圍只是局限在城內,那么只要回到入城的路口就能進可攻退可守,安心鍛煉近身戰。
只是和進來的時候不同,被惡魔軍隊包圍追擊的范武經常要改變既定路線避開扎堆的惡魔,尤其是第十層的它們居然可以進入到建筑物范圍活動這個變化非常影響范武的順利撤退。
像是被一群貓圍堵的老鼠一樣,范武經過半天的繞圈才終于找到入城的路口,但是遠遠看到他和相隔幾十米的路口之間的街面上,起碼擠了好幾百個羊頭惡魔。
范武心中糾結了一下,使用魙力魂彈開路過去呢?還是拼著受傷的風險近身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