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套竹制家具,就擺在入口的邊上,一桌四椅,白起坐在背向小路的椅子上,正在擺弄桌子上的一套紫砂茶具。
桌子不遠處,還是那個烤爐,白拿正在給上面的肉撒鹽巴,倆人等于是把院子里的東西搬到了這里來用,他們已經在此等了一兩天,只是看他們的樣子沒有一點不耐,估計是要等到月滿。
以上情景是范武倆人在很遠的地方通過瞄準器看到的,其實他們第三天就找到了小路入口,但是看到了白起主仆二人等在哪那里,倆人只好停在遠處,等待他們耐心耗盡離開。
但是白起好像完全把入口處當成自己的小院,在那里待了兩天一夜,一點不耐要離開的跡象也沒有。
“武哥,這不是辦法啊,還有兩天就滿一個月了,就算加上孟前輩答應等咱們三天,也總共只有五天,如果白起那老頭一直不走的話,我們根本沒辦法過去啊。”
“那還能怎樣,再等兩天,到點后他們還不走的話,我們就硬闖。”
“媽的,到時讓那老頭也試試我的毒眼,看看他如何出丑。”
“秀才,別太樂觀了,你那小小的淫毒估計對白起這種級數的高手一點用都不會有,別到時出丑是我們才好。”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說完胖子躺在草地上無聊的數著天上的白云,這兩天的等待可把他悶壞了。
不知是否白起搞的鬼,這幾天晚上劍草不長了,也見不到奔跑的鬼眾,白天大樹也不消失了,似乎這里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草原。
倆人吸不到魂力無所謂,關鍵是太無趣了,像油畫一樣一成不變的景色,只有隨風而動的白云是唯一可以令倆人能感覺到不是活在畫里的證明。
“武哥,今天好像連云都沒動了。”雙手枕在頭下的胖子拍拍身邊的范武說。
范武放下巴.雷特抬頭看看天上白云,好像真是這樣,頭頂那朵棉花糖形狀的云從早上到現在好像真的一直沒移動過地方,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大人,小人范規給您請安了!”
倆人正在抬頭看天研究白云時,聽到遠遠傳來一聲問好,轉頭望去,看到身后方向凌空高速飛來六匹黑馬。
等二人起身站好,六騎已經飛到近處停下來,領騎的范規下馬小跑到范武身前躬身行禮,“大人,我們又見面了,近來可好。”
范武認出來者居然是見過兩次的鬼差范規,拱手還了一禮,“范規是你啊,好久不見了,你怎么也來了刀獄?”
“小人奉七爺之命來這里協助大人”他怕范武有想法,可不敢說是來這里救人的,。
“別大人小人的,我是現代人,叫名字吧,白無常讓你來協助我?”范武記得劉星說過七爺就是白無常。
“小人不敢,這次的確是無常大人令我來協助大人離開刀獄的,并且我以后都將跟隨大人左右聽侯差遣。”
“我們的確想要離開刀獄,只是白起擋在了路上出不去,你有辦法?還有,你以后要跟著我?”
范武這段時間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命運安排了那么多巧合給自己,在實力還沒有達到可以人定勝天的程度前,以后對于這種送上門的好事全部都先接受下來,待日后再去考慮得失的問題。
“臨行前,七爺給白起寫了一封信讓我帶著,要離開這里應該不會有問題,要跟隨您左右是我主動向七爺請命的,望大人接納。”說完范規再次躬身行禮。
“離開的事情先不說,你真要跟隨我也沒問題,但是以后不能再大人小人的稱呼,叫武哥吧。”
“小…我不能直接叫您武哥,要不叫范爺怎么樣?”
“又是范爺?好吧,總比大人順耳,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兄弟朱秀才。”
“范規見過朱爺!”范規趕快向胖子行一禮。
范武在旁邊咧嘴一笑,“叫胖爺吧,豬爺太有喜感了。”
胖子也趕快點頭說:“對對對,叫胖爺,你叫犯規?這名字不錯,一聽就知道會是個好玩的人,哈哈!”
“胖爺過獎了。”
既然范規帶著白無常的親筆信,三人就不需要再繼續等下去了,帶著五騎鬼差直奔白起而去。
白起沒想到范武倆人居然有幾個游騎鬼差跟著而來,等眾人靠近,后面正在烤肉的白拿停下手中事務來到桌子旁邊站定,白起也慢慢放下手中茶杯,臉帶微笑的看著范武和旁邊落后半個身位的鬼差范規。
幾人站定之后,范規越過范武踏前一步,“白獄長,小人乃白殿鬼差范規,奉七爺之命帶范武倆人回去問話,請獄長放行。”
范規一開始就擺出白無常這尊大神,是想用話語先把白起框住,好讓他沒機會推三推四。
但是白起也不是省油的燈,戰斗力不說,從人到鬼為官這么多年怎么會讓范規一句話就唬住,他神色不變,也不說話,眼神向白拿示意一下。
白拿也站前一步,“這兩人是刀獄的犯人,你一個小小的鬼差憑什么說帶走就帶走。”
“靠,你個賣友求榮的賤人給我說清楚了,胖爺什么時候成了你們的犯人?”聽到白拿的話,胖子忍不住懟了一句。
范武沒有出聲,看白起的反應和態度,他知道今天可能沒有那么簡單就可以離開,所以他也不制止胖子插話,只是默默的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白拿聽到胖子所說雖然氣得青筋爆起,但是并沒有接他的話,依然看著范規,等待他的回答。
范規也沒有理會白拿,再次踏前半步緊盯白起,根本不給他回避的機會,“白獄長,你是要落七爺面子嗎?”
白起臉色微變,但是還是忍住沒有說話,有點不自然的抬頭看著天色,他知道如果自己接話了,只能是兩個選擇,無論選擇哪個都會得罪一個自己現階段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只好繼續裝聾子,桌子下輕踢了白拿一腳。
白拿橫移一步擋住范規的視線,“大膽,一個小鬼差敢這樣說話,你是要與刀獄為敵嗎?”
看白拿的做派,范規只是斜眼看著他,根本就沒接話,這時胖子又說話了,“白拿你是不是還想現場表演一次啊,這里沒有女的,不知道你要怎么解決啊,不知道這六匹馬里面有沒有母的?”
胖子說完,范武憋著笑,白起和范規不明所以,白拿則是臉色猛變,氣得頭頂都要飆煙了,馬上就要動手的樣子,白起看下屬的反應雖然不明白怎么胖子一句話就將他激成這個樣,但是知道絕不能讓他動手。
“白拿退下,對七爺的人怎能這個態度呢?”白起神色恢復平靜,臉不紅心不跳的呵斥了白拿一頓,然后對范規一拱手,“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兄弟,我這個不長進的下屬多有得罪,本獄長替他說聲對不起啦。”
白起終于說話了,而且面上說的還是客氣話,范規也不好繼續逼迫,“呵呵,誤會,白獄長,這是七爺的親筆信,請獄長過目。”
白起接過信封,拆開看了之后面露難色,“哎呀,真是七爺要這兩人啊,我還以為小兄弟說笑呢,不知七爺要他倆去白殿干嘛呢?”
“這我可不知道,七爺自有深意,哪輪得到我們下面的人探究啊,白獄長您說是不是?如果沒事,那我就帶他們走了。”
“小兄弟說得很有道理啊,大人們的想法我們是探究不了的,所以他們倆人不能走,因為我也是奉命要留住他們的,請小兄弟務必回去和七爺說清楚啊。”
白起說完將信隨手塞到茶盤底下,視線越過范規,似笑非笑的看著范武。
看白起的態度,范規直起身子向后面的五騎鬼差做了個手勢,鬼差們迅速調轉馬頭向著來路飛去,白起倆人并沒有阻止他們的離開。
等鬼差走遠之后,范規來到范武身邊站好,“范爺,看來這個老匹夫是鐵了心了,接下來怎么辦,您定。”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范武知道接下來就看自己怎么決定了,是打是逃就是一句話的事,他往前踏出半步,“白獄長,既然你要留下我們,總要有個理由吧?”
“沒有理由,奉命而為。”
“奉誰之命?”
“不能說。”
“那就不用說了,戰吧!”
說完范武亮出沙鷹手槍,“砰砰”兩槍打向白起倆人。
白拿想不到范武說打就打,連忙側身想要避開,可是這么近距離槍擊,只能勉強避開了要害,左手被沙鷹打了個對穿。
白起倒是顯得不慌不忙的,范武一動就舉起手邊茶杯擋向瞄準自己心臟的魂彈,杯子粉碎,但是魂彈也耗盡魂力消失無形。
范武一動手,胖子和范規倆人馬上亮出武器向著對面二人展開進攻。
胖子將七星劍直接脫手飛出,在途中再變成劍蛇直取白起頭顱,白起擋完魂彈就看到劍蛇直奔面門而來,左手豎起劍指往劍蛇之首疾速點去。
一往無前的劍蛇躲避不及,被點中之后像被捏中七寸的蛇一樣馬上軟化下來,掉在地上,任由胖子如何作法催動都沒了反應,白起左手點中劍蛇,右手扔出桌子上的另外幾個茶杯,再次擋住范武連續射來的兩發魂彈。
范規則是甩出一條鎖犯人用的鐵鏈,向著白拿兜頭套去,鐵鏈上面縈繞著淡淡的白色霧氣,看起來像是一條黑白相間的眼鏡蛇王。
白拿高高舉起上次殺同伴用過的鬼頭大刀往鐵鏈劈去,鐵鏈被劈中之后并沒有像胖子的劍蛇一樣掉在地上,而是猶如有生命似的在空中折返一下,再次套向白拿,白拿橫刀一檔一挑,鐵鏈往上高高拋起,范規手上用力一扯,鐵鏈下壓阻止白拿的趁機突進,一時間倆人斗了個旗鼓相當。
范武見胖子劍蛇落地,舉起沙鷹連續射擊壓制白起,均被他用茶具通通擋下,明白到沙鷹的射速威脅不了他,連忙將手槍換成AK,抬手一輪連射逼得白起邊退邊揮舞桌子才基本擋住密集的魂彈,胖子趁機將劍蛇收回。
收回劍蛇后,白起已經退到幾十米外,白拿也連劈幾刀奮力逼退鐵鏈,后撤到白起身邊站定。
白起伸出一掌示意雙方暫停,然后鼓掌輕拍了幾下,“幾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都有點后悔上次給你們送了百萬魂力,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們這些老家伙就要退休咯。”
七星劍受損的胖子氣不打一處來,“死老頭,你什么意思?要打就打,廢話那么多,打不過就套近乎嗎?”
白起呵呵一笑,“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講究單打獨斗的嗎?你們先想辦法離開劍草原再來說打不打的事吧。”
說完半蹲地上,口中念念有詞,右掌向著地上一拍,像極了張無道使出‘請神’時候的動作,拍完之后站起來轉身就走。
沒想到堂堂一個刀獄獄長,鼎鼎大名的殺神白起居然打不過轉身就走,媽的,哪有這么便宜的事,范武三人剛要追上去繼續打。
白拿一步站到三人前進的路上,“你們先看看后面再決定追不追吧。”說完也轉身跟隨白起而去。
三人依言回頭一看,臉色不由都有點發白,后面不知何時站滿了利刃魔,站滿的意思是目力所及的地方全都是,最近的已經離三人不足百米,最遠的延伸到草原盡頭,數量無從估計,怕得有千萬以上吧。
“媽的,武哥這怎么打?”
“范爺,不能讓他們走了,將白起抓起來可能還有生路。”
說完兩人回頭想去追白起二人,等回頭的時候看到他們不知使了什么鬼術,明明開始時距離只有幾十米,然后空間好像水幕一樣波動了幾下,白起二人走出幾步之后連同小路入口已經遠離三人幾千米距離,而且還在持續的拉遠。
“媽的,白起你這個無膽匪類!看你往哪跑?”
說完,范武趴在地上,架好巴.雷特瞄準白起開了一槍,“砰”子彈穿越波動的空間之后射中了他的腰,含怒一擊的魂彈將他的右腰直接炸了一個大洞,腸子都炸出來了。
白起沒有想到折疊了空間都擋不住范武的魂彈,幸虧白拿及時扶住才沒有撲倒在地,心想剛才沒有繼續打是相當明智的,怎么現在的年輕一代都這么猛嗎?
范武還想打第二槍時發現已經看不到倆人了,只聽到遠遠傳來白拿的話:“范武無故重傷刀山獄長,按律當滅,利刃魔聽令,將他灰飛煙滅,如有阻擋,同罪!”
媽的,這是要殺人滅口啊!好怕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