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午間的餐廳裡絮絮叨叨地聊了很久,陽光透過窗照到兩人身上,溫暖得恰到好處。
殷小沫從包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出去給方瑤,淡淡地說道,“還有這個,一個星期以後你幫我把這個交給南宮翎,讓他給鳳炎鳴送去。”
“什麼東西?我直接給鳳炎鳴送去不就完了?”方瑤有些不明的接過信封,“爲什麼還要給南宮翎啊?”
“我擔心鳳炎鳴會傷害你?!?
“傷害我?”方瑤更加好奇信封裡到底寫了什麼,看著手裡的信封時皺了皺眉,“他纔不敢傷害我呢,我有我家小峻峻好了,可是,你到底寫了什麼?”
聽到小沫這麼說,看來應該是什麼告別信之類的,小沫……她還愛著他?!可是到底是什麼告別信這麼嚴重,會讓鳳炎鳴傷害自己?而且爲什麼要一個星期以後才送去?
“不要多問了?!币笮∧幌攵嘟忉尅?
“好吧,我會送到的?!狈浆幹缓米髁T,將信封放回自己的包裡。
離開時,方瑤叫住她。
殷小沫一轉身,便看到方瑤手上多了枚戒指,淚狀形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個戒指還給你。”方瑤笑著說道,“留著吧,說不定以後還能有什麼用處呢!”
殷小沫的目光怔然,方瑤把戒指強塞進她的手裡“不要走太久哦!”兩人擁抱了一下之後方瑤便走了。
方瑤說得很對,這個戒指在她以後的生活中也許真的能派上用處……
可不知道爲什麼,殷小沫注視著掌心裡的寶石戒指,心口忽然……很疼很疼。
疼得她想掉眼淚。
很久,殷小沫拖著行李箱買完機票走出來,望著外面,殷小沫拿出手機,撥打了那個她其實很不捨的手機號碼。
電話被很快接通,對方卻是沉默著,只聽到有些重的呼吸聲。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殷小沫正啄磨著該說的話,電話那端已經傳來鳳炎鳴淡漠的冷哼,“有事?!”
他平時的冷靜自持在她面前總是率先認輸,不過,南宮說的很對,自己平時是太慣著她了,看,不理她,自己反而打電話過來了。
這讓他感覺心裡面有些得意。
殷小沫不知道說什麼,拿著電話靜默。
最終,殷小沫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措詞,索性直接說了出來,“鳳炎鳴,我們見個面吧,在香山公園?!?
“不想結婚了?”鳳炎鳴嗓音陰沉,冷冷地落話,“沒空!”
說完,鳳炎鳴便掛上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殷小沫有些僵硬地放下手機。
他掛了電話……
好吧,不見面也好。
連告別都不用了,他們之間……本來就不需要什麼告別,連再見一次面都不需要,都沒有意義。
彼端——
一場和幾個分佈在各國的執行人的重要會議上,鳳炎鳴在一羣震驚的目光中掛上了電話,一直繃緊陰沉著的臉上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絲笑容。
“鳳總,該您總結了?!泵貢邫炎谂赃呅÷暤靥嵝?。
總
結?
這時候他還總什麼結?那女人主動打電話過來求好,他現在怎麼可能還有心情開會。
“散會!”
鳳炎鳴突然毫無預警的站起來,一雙黑眸裡噙著笑意,在所有人驚愕地的視線裡大步走出會議室,腳步生風,整個人都顯得春風得意……
秘書高櫻只好無奈地站起來宣佈散會,這個殷小姐又給鳳總什麼甜頭了?把一向冷酷的鳳總高興成這樣。
她現在發現不是鳳總控制著整個公司的陰晴,而是殷小姐,只要殷小姐讓鳳總開心了,整個公司都跟著輕鬆好做事,殷小姐讓鳳總不開心了,整個公司,上到領導層下到一般員工都心驚膽戰……
鳳炎鳴走到坐議室門口忽然停下,回頭朝著高櫻吩咐,“馬上聯繫齊上,讓他送一套衣服過來。”
不能去太早了,省得那女人以爲他非要見她不可。
一個星期,他居然熬了一個星期,幸虧殷小沫這女人先投降了,否則,他就撐不住了。
再見不到她,他感覺他都要抓狂的殺人了。
一個星期,這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他想慘了她。
等到齊上趕過來,換一身衣服,再去修剪下短髮,省得那女人以爲他沒了她就憔悴得不成人樣了,不過兩三天沒睡的黑眼圈怎麼處理?
……
殷小沫先坐著出租車,到了自己曾經的家裡看了看,小姨已經不住在這裡了,應該是搬走了,在屋子裡坐了很久才讓司機開去香山公園。
把行李箱寄存在一個商店裡,殷小沫才慢慢走進香山公園。
香山公園裡的人並不算多,很多都是老人家在打太極、練氣空,偶爾有幾對情侶勾著肩親密地從她身旁走過,說著情話不時相視而笑。
她刻意買了黃昏時分的飛往巴黎的機票,現在時間還早……
她只是來看一眼,並不是等待。
殷小沫這樣跟自己說,可這樣的理由連她自己都已經騙不了了。
他已經說了沒空了,可她還是傻傻地一個人來到香山公園,她總是喜歡在鳳炎鳴身上期盼一些不實際的東西……
自從他倆在一起以後,他們一次都沒有來過公園。
一次都沒有!算了,時間還早,她在這裡走走也好……
殷小沫穿著一件長款的風衣,雙手插在口袋裡,靜靜地張望著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香山花園,沒有見到那一抹狂妄囂張冷酷的身影。
也許,他是真的沒空。
殷小沫走到一處長椅上坐下,默默地坐著,沒有離開的意思,神情平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怎麼,坐在這裡裝可憐?!”冷酷卻淡漠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打破了她身旁寂靜的沉悶……
殷小沫的身子猛地一顫,她以爲他不會來了。
殷小沫回過頭,只見鳳炎鳴站在長椅背後,背靠著長椅,留著她一個高大張狂的背影,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和她一樣,雙手插在了口袋裡。
“你不是沒空嗎?”殷小沫盯著他的背影說道。
鳳炎鳴轉過身,長腿一跨直接從長椅背後跳坐到前面,帶了濃濃的痞氣。
“累
了,看你可憐就大發慈悲的過來看看。”鳳炎鳴冷冷地瞥她一眼,眼底有著高高在上的驕傲。
“……”殷小沫沉默地看著他。
鳳炎鳴有著英俊帥氣的臉龐,五官分明,一雙眸如墨般黑,深邃極了,高挺的鼻樑,薄脣性感而魅惑……
這樣一張得天獨厚的臉,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的每一個表情,尤其是冰冷發怒起來的樣子她都不會忘記……
察覺到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目光,鳳炎鳴的脣角勾著得意的弧度。
這女人也想他了吧?居然看他看得投入成這樣……
她都來主動找他了,他是不是該給她個臺階下?
總不能讓她一個女人在那可憐巴巴地說:我不要結婚了,我想回到你身邊……
那顯得她殷小沫多慘。
“行了,就看不慣你這副可憐的樣子,回來吧?!兵P炎鳴盯著她沉默的臉帶些施捨口氣地說道。
香山公園裡很安靜,偶爾有小孩子的笑聲。
殷小沫靜靜地看著他,片刻才平靜地問道,“北堂集團大慶那天,你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什麼?”鳳炎鳴瞪著她,怎麼突然扯到這話題,她不是來哭著求著回到他身邊麼?
“我小姨她……”殷小沫再一次說出小姨這兩個字,忽然覺得喉嚨哽得厲害,“她收購北堂集團的錢是你給的?”
……
是誰告訴她的?找死麼?!
“沒有!”鳳炎鳴矢口否認,臉上沒了之前的笑意,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實話?”殷小沫平靜地反問。
鳳炎鳴的呼吸頓時不順暢起來,瞪著她冷冷地道,“你什麼意思?你找我出來就是爲了這件事?你就是認爲我和那個老女人一起算計了你和北堂家嗎?!”
她根本不是來找他服軟的。
這女人……
他推了會議趕到這邊來,就是聽她的質問!
“那是嗎?”殷小沫淡淡地反問,“你一早就知道那天,小姨會在媒體前說出當年的事情你算好時間正好也把於曼帶過來,一切的一切時間都剛剛好,你知道我看見於曼的一瞬間就不可能在相信北堂司了,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你還想著北堂司?”鳳炎鳴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周身張揚著怒意,“我跟你說讓你跟我走,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
“所以你就可以眼睜睜看著我在全世界面前難堪?”
“……”這女人憑什麼一次又一次質問他,從她嘴裡他就沒聽過一句好話。
當初要不是她在那鬧絕食、死不開口,他會同意那個老女人的交易麼?!
“……”
殷小沫沒再說話了,對,她自己選的,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到他這麼一號人物的……
她離他的世界很遠,他離她的世界同樣很遠……
殷小沫從長椅上站起來,以爲她要走,鳳炎鳴心裡涌過一陣慌亂,冰冷卻有些狂怒的低吼,“殷小沫!你給我坐下!我告訴你,我不會每次都讓你留給我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