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道觀典藏室里藏著很多武功秘籍,也有關于解穴道的,但是人的腦袋畢竟不是電腦硬盤。那些東西我剛看完的時候還能記個差不多,甚至在無量子墓穴中我還能記得道陣的一點內容,到現在全忘完了。還能記得的也就是袖里乾坤、引雷決和古劍十三決這三樣。
看到依舊坐在椅子上的假紫萱,我轉頭看向司徒川,問道:“會解穴道不?”
司徒川點了點頭:“去給那個姑娘看看。”
此時鴛鴦醉被我毀了,到處都是廢墟,天上的月亮依舊被烏云遮擋著。
我剛剛毀壞的,不過是鴛鴦醉的大堂。巨大的聲響已經驚動了不少旁邊屋宇中和路上的人。膽小的紛紛逃離,膽大的則遠遠觀望。
司徒川走到假紫萱身邊,道了一聲“得罪”便開始伸手向紫萱身上點去。可是點了兩下并沒有作用。
我搖了搖頭,回頭看向紫萱:“你說會不會是楚陽居嫉妒我得了美人,故意弄這么一出來糟踐你名聲?壞我心情呢?”
紫萱正要說話,突然有從鴛鴦醉后面的客房中走了出來:“誰人這么大膽?”
放眼看去,正是郝世雄剛剛系好了腰帶,拿著佩劍走了下來。看他臉上的腮紅和迷離的眼神,先讓剛剛還在女人肚皮上翻滾。
看到司徒川,郝世雄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小子。”說話間劉不才也從客房中走了出來。
司徒川完全把郝世雄當死人了,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走到了我身邊,說道:“莫哥,這個我應付不了啊。”
紫萱說道:“這是千千結,除非施法之人自己動手,不然解不開的。”
劉不才比郝世雄張狂許多,看到司徒川他大怒:“小子,這里可不是宗門,師哥可沒有那么多顧忌,今天你要是不跪下來道歉,師哥一劍結果了你!”
我聽著他們兩個人說話,只感覺心煩,好像耳朵邊有很多蒼蠅在嗡嗡嗡地叫。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心煩。
我想殺人。
郝世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處一片狼藉的廢墟,對我一抱拳,說道:“這位道長,本人乃北極劍宗內門核心弟子郝世雄,跟司徒川處理一些宗內的恩怨,還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是不是應該給北極劍宗一點面子?”我覺得眼皮子上的血液開始凝結,有些不舒服,眨了眨眼睛問道。
郝世雄皺了皺眉頭,顯然他行走江湖,還沒有見過我這般輕蔑北極劍宗的。
劉不才叫囂道:“司徒川,別以為你找個道士我們就怕了你,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郝世雄慢慢拔劍,問道:“道長是不給我們北極劍宗面子了?”
我低頭,抹了一下臉,然后看了看猩紅一片的手掌,心里不知道思索寫什么。
今晚的事情明明簡單無比,就是遇見了一個冒名頂替紫萱的家伙,為什么我會覺得心煩意亂呢?
到底哪里不對呢?
在我低頭的剎那,郝世雄果斷出劍。
天上烏云剛剛散開,第一縷月光照在他的劍上,寒冷而且銳利。他眼睛中映著一輪明月,還有明月中一身血跡的我。
我抬手一掌,后發先至,印在郝世雄的胸口,郝世雄比城主府的公子爺結實一些,沒有被我打成煙花,不過照樣倒地不起了。
劉不才頓時愣了。
他雙腿哆嗦,開始尿褲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惶恐的看著我。
我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說道:“想讓我殺了你?”
“道,道,道爺饒命啊!”劉不才普通一身跪下跟我說道。
“那你還不跑?”我一臉難以理解地說道。
劉
不才趕緊爬起來,轉身跑去。
司徒川不屑地說道:“枉劍宗偌大名頭,郝世雄竟然偷襲,真是下三濫。”
我看著臺上的假紫萱,假紫萱卻盯住了我身后的紫萱,估計她也沒有見過跟他羊毛如此相似的人。
我慢慢走上臺去,伸手放到了紫萱身后。
假紫萱剛剛被人慣了酒,地上的血腥和酒水味之外,還有紫萱呼吸中的酒氣。
我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把手放到了假紫萱的身上。金丹旋轉,金丹之力順著紫萱周身經脈游走,想試著看看她身體里到底有什么問題,為什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金丹慢慢的旋轉,我心中有些害怕。
我不知道假紫萱能說話之后會說出什么,我感覺此時此刻有點怪怪的。
閉上眼睛之后,我突然想起來王晶拍攝的《東邪西毒》,想起梁朝偉走在路上,披頭散發一臉狼狽,旁白說著“如履薄冰”四個字。
但是金丹之力順利地走了一圈,卻什么問題也沒有發現。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紫萱走到了我身后,說道:“她中了鬼宗的千千結,解不開了。”
我轉頭,紫萱明亮的眼睛盯著我,我有點心虛。
紫萱身后的西湖映照著一輪明月,遠處一艘小船慢慢駛來,響起了淡淡的琵琶聲。這聲音由遠而近,愈發分明。
我不敢再與紫萱對視,看向慢慢靠岸的小船。
遠處有無數的燈光,湖面波光粼粼,我周身一片黑暗,一片安靜。
小船上一婦人懷抱琵琶,悠悠唱道:“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孤燈滅。”
(一章月票讓我來感覺了,一會兒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