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咎由自取
蝶舞挑門簾走出來的時候,只看到掌中神色各異的三個人。
這個時候外面闖進一個人來,“我哥怎麼樣了?哈?倒是說話啊!”
雨薇一臉的疲憊,應該是接到消息,快馬加鞭,策馬狂奔而來的。
瞧著帳中的人都不說話,氣氛死沉的樣子,她把目光落在了從面走出來的蝶舞身上。
“蝶舞,我哥呢?我哥怎麼樣了?”她眼中含淚,神色焦急,擔心不已。
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和汗水,安慰道:“你難道忘了嗎,他們?nèi)齻€痞子的生命力可以和蟑螂媲美的,那樣頑強的生命力,怎麼會這樣輕易的就掛了?”
衆(zhòng)人聽她這樣說,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懸著的心都算是放下了。
拍拍雨薇的肩膀淡淡的一笑,又看向其他人平靜地說:“他醒了,不過需要臥牀休息,不宜操勞。”
所有的人都進去探望影洛,只有蝶舞一個人披著斗篷站在荒涼的空地上,望著遠處那顆被南城用內(nèi)力震斷的樹幹,放慢腳步走了過去。
蹲下身撫摸著樹幹攔腰折斷的地方,略有所思。
“原來是我低估了他的實力,你說得對,人族深藏不露的高手真的很多,昨天莫允算是大開眼界了!”一個相貌平凡的士兵不知何時站在了蝶舞的身後,靜靜的打量著那顆粗壯結(jié)實的大樹。
“既然你都打算殺了鳳雲(yún)念,爲什麼又在最後關(guān)頭收手?”蝶舞微微一笑摸著那道劍痕,斜了眼身後的士兵。“不要以爲你搞這麼一出栽贓陷害的計策,就可以讓我們內(nèi)部如何?如果你是這樣想的,你就大錯特錯了。”
“在鳳小姐眼中,莫允就是這樣品性卑劣的人嗎?”士兵挑了挑眉頭,自己混在那樣一羣普通的士兵裡,還是被蝶舞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一次她還是同樣沒有揪出自己,也沒有理會自己就像沒有看到一般。
他本來是有機會解決了鳳雲(yún)唸的,可是影洛的出現(xiàn)突然讓他決定臨時打消了那個主意,因爲他知道自己想到的沒有道理蝶舞想不到,她這是在默許自己行動。
莫允收手了,他決定這一次靜下心來看看蝶舞到底要怎樣做,可是蝶舞的心思他沒有看到,卻到了一出有趣的內(nèi)部鬥爭。
蝶舞緩緩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靜靜的打量著僞裝了之後的莫允,突然拔出手中的佩劍,架在他的脖頸上,冷冷一笑:“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妄想在我們的土地上有什麼動作,我雖然沒有楚南城那般的身手,不過你的一舉一動都不要想逃開我的眼睛。
如果你想對我身邊的人怎樣,我不能保證殿下能夠平安的離開鳳凰帝國!”
平靜無波的眸子,淡淡的瞧著那個讓她看不懂,猜不透的男人,雖然在他的身上,蝶舞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的氣息,但這不表示莫允來這裡沒有目的,這樣的城府極深的男子不容輕視。
冰涼的觸感,莫允的視線定在了蝶舞架在他脖頸上的那把劍上,心中不知爲什麼抽痛了一下。
這就是種族的隔閡嗎?不管自己在她面前多麼的坦誠,都不會得到她的真心信任,得到的永遠都是防備?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這樣的情緒最近時常會有,莫允從來不知道原來所謂的失落管是這樣的難受。
“如果我說,我是來接你離開這裡的,你願意和我走嗎?”璀璨的藍眸閃爍著從沒有過的溫柔,美得讓人心動。
蝶舞非常驚訝的望著他,把劍收回來,上下的打量他,就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挑了挑沒有好笑道:“接我?我爲什麼要和你走!”
“因爲……”莫允還不等說出來,一個士兵小跑著過來,先是對著莫允這個小隊長的身份禮貌的一笑,然後恭敬地單膝跪在蝶舞面前。
“四小姐,少帥有事找您!”
鳳雲(yún)念找自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撇了撇嘴,“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你下去吧!”
“是!”
蝶舞望向莫允,用好奇,探究的目光瞧著他,俏皮的一笑,“因爲我的身份是嗎?我也很好奇,只是我覺得你的動機很不純。”
來到莫允的面前,直視著那雙清澈的藍眸。“如果這一次你老實的不給我添亂,我會考慮你的話,聽著是前提不添亂。當然了,我這樣一個平凡的小姑娘也許也不過是你的一個利用目標而已,也許在莫允殿下的眼中,也不過是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您說是吧!”
莫允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沒有否定蝶舞的說法也沒有承認。
因爲他確實是帶著目的來這裡的。
“不管怎樣,目前我還是對你有用的吧!那麼說來我們也算是合作的關(guān)係,如果你想讓我?guī)湍闳绾危阋惨m當?shù)呐浜衔沂遣皇牵俊?
見他不語,蝶舞玩味的笑了,大步的離開了空地,朝著鳳雲(yún)唸的帳篷走了過去。
心中暗暗地猜測莫允的目的是什麼?那次他決定放他們活著離開,蝶舞就覺得那裡不對了,不過不管他要怎樣,目前至少不能讓他在某些事上攪合了,因爲蝶舞知道這次回去,還有一場避免不了的內(nèi)鬥在等著呢。
走進了帳中,嶄新的帳篷,乾淨的環(huán)境,除了鳳雲(yún)念一個人坐在正中,這裡別無他人,都在照顧影洛沒有人有空理會他這個落魄的三軍統(tǒng)領(lǐng)。
瞧著坐在正中央,失魂落魄的年輕人,蝶舞表現(xiàn)的很淡然,就像是面對陌生人一般,冷靜,平淡。
“大少爺找我!”從小到大,在蝶舞的口中和心中,就從來沒有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當做親人,因爲在她的記憶了,他給蝶舞的除了欺凌,眼高於頂?shù)谋梢暎瑥膩頉]有把蝶舞當做妹妹看待過,他就像是鳳夫人的翻版。
多年的隔閡和代溝,換來了今天的冷漠和無視。
雲(yún)念靠在椅子上,手拖著額頭,緊閉的雙眼,瞬間張開,打量著站在前方的娉婷少女,欲言又止。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什麼事自作孽,作繭自縛了。
所有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疏離他,而他一向輕視,不放在眼中的妹妹,這一刻又是用怎樣的心情看待他呢。
“看到我這樣衆(zhòng)叛親離,你不高興嗎?”他是求和的,但是不知爲什麼,僅有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他這樣低賤。
……蝶舞很不明白,他這是又演的哪一齣?明明知道自己已經(jīng)衆(zhòng)叛親離了,還要這樣堅持個什麼勁?
搖頭,目光直視著坐在正中間的男子,如果說小的時候蝶舞沒有怨過,恨過那是假的。
但是現(xiàn)在,對於蝶舞來說,眼前的這個人的結(jié)局已經(jīng)註定了,也就沒有什麼嘲笑,貶低的話可以說了。
“和我沒有關(guān)係,你對於我不過是個陌生人,在我的生命力只有兩個哥哥,一個戰(zhàn)死沙場,另一個還在趕來這裡的路上。”蝶舞隨便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望向他,“你不甘心是不是,你不甘心被人冷落,不關(guān)心就這樣失去你應有的地位,不過我現(xiàn)在就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的想法。
我支持三哥,並不是他從小就疼我的關(guān)係,而是從人類長遠的角度,他是一個值得輔佐的人,而你不是。
如果說之前大家都猶豫著,搖擺不定著,那麼現(xiàn)在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告訴你,你輸了,回去之後不管你如何機關(guān)算勁,都是一樣!”
鳳雲(yún)念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已經(jīng)鑲?cè)肓巳庵校牭降柽@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在他面前說這些,他簡直就是快要氣炸了。
一掌卸掉了一個椅子的扶手,憤然而起,“鳳蝶舞!”
瞧他惱羞成怒的樣子,蝶舞並沒有覺得如何,其一他這樣的舉動在蝶舞的意料之中,鳳雲(yún)念就這樣的脾氣,聽不得逆耳的告誡。
其二,他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如何,他自己也知道,他這樣走投無路的換用了另一種方式,其實是在向蝶舞求助,卻不想蝶舞這樣堂而皇之的告知了自己的想法,放誰也受不了。
“別人會怕你,估計你,我不會,所以你的惱羞成怒不會把我嚇到,亦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她還是那樣淡然,笑容中帶著嘲諷之意瞧著鳳雲(yún)念,邁開腳步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的說道:“天作孽有可爲,自作孽不可活,這些都是你自己種下的苦果,你還是留著自己慢慢的品嚐吧!”
“混賬東西!”在蝶舞離開後,聽到椅子背擊碎的聲音,還有就是鳳雲(yún)念歇斯底里的怒吼!
躲在暗中的莫允自然把這些都聽在耳朵裡,望著遠去的蝶舞,莫名的有些心疼這個外表看起來冰雪聰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