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備剛剛離去百里之際,再回頭一望那寒氏宅院,但見百丈火柱沖天而起,如此壯觀景象,猶如火山爆發一般。
但他也知這不是火山爆發的場景,暗自慶幸:“幸虧老夫睿智滔天,聰明絕頂,看這場景,那井中之人境界定是遠遠高於老夫。此事雖然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但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就憑老夫這一手煉器的好本領,去做個散修也能混的風生水起?!边@周備雖然出身於寒影教中,卻也有著曠達不羈的另一面。
一百多弟子沒了,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他回去之後定是被那寒影教刑罰。所以這周備,心念一動,再次加速三分,遠遠離去。
李子辰抱著寒季,在井口之下。那火靈盤之上隱匿於魂魄中的神識四處一掃,確定已無活人之時,便出得井來。
將寒季輕輕放下,繼而大袖一揮,將那幾枚未曾損壞的儲物戒收起,又是心念一動,收起三十多個魂魄,見其一個不少,又無那周備任何的氣息,便放下心來。
寒季站在一旁,觸景生情,有些悲傷,繼而再次深情的看了一眼周氏宅院,緩緩走到宅院之外,門樓之下,玉臂一揮,只見其門樓之上的“大冀寒氏”牌匾落了下來。
一手將其收起,扭頭說道:“李大哥,還請您將這宅院付之一炬吧!”
李子辰望著寒季那柔中帶剛的目光,一聲嘆氣,說道:“毀滅便是了卻,亦是開始?!闭f罷將那火靈盤收起,心念一動,那百丈之高的巖漿驟然四散落下……
就在李子辰和寒季出得井口那一刻,一面目猙獰的老者臉色一變,怒聲說道:“那身具七星印記者爲何還未擒到?速速開啓古陣,派人前往冀州郡!”
另一處一面目慈祥老者虛影,手捏鬍鬚:“我那可憐的兮兒啊!我本是想讓你爲他喚醒印記,可你卻是客死他鄉。就算我能脫困回到家鄉,又如何去向仙皇交代?哎!可嘆當年本尊叱吒風雲,自稱占卜第一人,可卻未曾算到我也會落得個本體爆碎,只剩下一元神茍延殘喘,卻還是被那七星陣困於此處,無法脫身。”這吳世澤的虛影感嘆之後,便潰散消失。
在李子辰二人離去一個多時辰之後,那已然成爲廢墟的寒氏宅院上空,一隊十二人的金丹修士閃現而出。
其中一人端著一青銅棋盤,望著那冒著縷縷黑煙的宅院說道:“那人已然隱匿,這追星盤此刻竟然失去其蹤影,但老夫斷定那人就算精通逃匿之術,如此短時間也跑不遠的。我等還是分隊在這四周盤查一番!”
一座枯山之中,積雪之處,一男子再次徘徊一刻,又是在一山洞之外散落諸多靈石,繼而一陣默唸,但見這洞口緩緩變爲那積雪中的一份子。
下一刻,那山洞之中,一男一女娓娓而談著,男的相貌清秀,不算是特別帥氣之人,卻是有著一股王者之氣隱隱流露??墒瞧潴屝蛥s是不敢恭維,竟是一光亮禿瓢。
對面女子看似歲數不大,卻是身材絕佳,前凸後翹,白皙皮膚猶如凝脂,一雙杏眼眸子中有些憂愁之情流露。
櫻脣說話之間,臉龐上彰顯一副清純之色,一邊說話是一邊將那齊肩青絲往後盤起,說話間便盤起一墮馬髻的髮型。
那男子卻是一笑:“丫頭,也難爲你了,其實你也不必如此,我李子辰亦是知恩圖報,有始有終的人,既然你我已然有了夫妻之實,我將來也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寒季臉色一紅,微微欠身,貝齒輕開:“這是我家族傳統,雖然如今只有我和哥哥二人了,但那家族規矩卻是不可忘卻。李大哥也不必爲此介懷,族長生前已經將我賜予你爲侍妾,我根本就無權索要名分?!?
李子辰一怔,暗道:“這丫頭看似柔弱,卻是心性剛烈,可是如今的我孤家寡人一個,帶著她那以後又如何找那寒影教報仇?”
寒季似乎猜到李子辰所想,卻是微微一笑:“李大哥,您是不是感覺以後帶著我是個累贅?我倒是有一方法,可以解決?!?
“有何方法?”李子辰也不想欺瞞於她,對自己女人虛僞客套不是他爲人所向。
“此地距離那落日森林不算太遠,以往家族之人經常去那森林尋找芥子草,用來煉製須彌塔。如是找到足夠的材料,能夠煉製出來,我也就可以隨時在您身邊照顧於你了?!焙倦m然年紀不大,處世經驗不足,卻也是非常聰明之人,早已看出李子辰所想。
這須彌塔乃是一空間之物,它不同於儲物戒,或者李子辰胸前戴著的那玉墜一般。
這儲物器具分爲多種,比如這儲物戒是儲存物品所用,如是生靈進去便會窒息而亡。而有的儲物空間只有獸類纔可生存,而那須彌空間卻可以長期住人,也有些得道高人煉製出須彌空間,以此來作爲世外桃源。
李子辰聽聞這話,心中一喜,又是轉念一想,說道:“那須彌塔只有煉器大師纔可煉製而出,你雖然也是出自煉器家族,可你如今只是一煉器師而已,又怎會練出呢?”
寒季一笑:“李大哥雖然我不能煉製出來,但是我卻認識一人能夠將此煉製而出!”說罷,便撲閃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看著李子辰。
李子辰一見這寒季的目光有些錯愕,遂說道:“你該不會說的是我吧?”
“不錯,我說的就是你,這煉器之道不可缺少兩樣,便是魂識或者神識和火,你這兩樣都是具備,難道對你而言這煉器還難嗎?”
聽聞此話,李子辰有些興奮之色,亦是有些好奇之心。遂說道:“好,那你就當我一段時間的師傅吧,你先教給我一些煉器的基礎法門?!?
說罷,竟然身子一躬:“弟子李子辰拜見師尊了!”口氣中帶著一絲玩味,神色中亦是有著嬉鬧之色。
寒季一見此舉,竟然眼眶一熱,留下淚來,一頭撲在了李子辰懷中,哽咽著說道:“李大哥,謝謝你!”
寒季那是冰雪聰明之輩,怎會看不出李子辰這是在逗她開心,家族幾百口人全部被殺,哥哥亦是所向無蹤,一個女子能不悲傷?
此時李子辰一錚錚鐵骨男兒,殺敵之時毫無一絲手軟,如今卻在想法逗她開心,豈能不讓寒季感動?
下一刻,待寒季情緒穩定之時,李子辰又是取出一黑色盒子,說道:“丫頭這是你家祖傳之物,還是物歸原主吧!”
接過《百器鍛章》,寒季更是感動,自己兩次差點隕落,並且失去處子之身,只爲報答李子辰的救命之恩,如今看他確實是一正人君子,更是爲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然而她卻撫摸半刻,又將那盒子遞給了李子辰,說道:“這書雖然珍貴,但我卻沒有那資格來參悟!”
“那是爲何?”李子辰有些疑惑,低聲說道。
寒季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別人都知道我家族中有此寶物,可別人卻是不知,那書籍就算是族長都是未曾觀看半分,只是因爲那書早在千年前便已被先輩封印。當年先輩封印之時曾言,如是後代之中出現了陣法大師以上境界者,那纔可解去封印,亦是隻有雙重大師身份者纔有資格參悟這《百器鍛章》”
李子辰更是疑惑,繼而問道:“那是爲何?”
“哎!當年我寒氏先祖獲得此書之後,就是靠著此書才達到了煉器宗師的境界,後來不知爲何,先祖竟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杳無音信。但是卻把此書的前半部留了下來,此後,族中長輩便有多人蔘悟,可是當參悟了這書之後,竟然大吃一驚,凡是參悟此書者不是境界倒退,便是七魄紊亂,重者神志不清,墮入魔道。”
寒季稍稍一停,繼而說道:“再到後來,有一先輩便發現了其原因,先祖當年在觀看此書之時不但是煉器大師,亦是陣法大師,由此可以推測,這觀看此書必須兩者兼備纔可,所以便封印了此書,期望族中後代有了陣法大師之後再行解封,觀看。”寒季有些惋惜的表情。
接著再次的說道:“可是這幾百年過去了,家族中也是培養了多人去學習那陣法之道,可是那既修陣道,又要練習煉器,兩者兼備太難了。直到前段時間纔有一長輩兩者同時達到了大師境界,所以族長便想解封此書,可是竟然解封不了。於是便親自找到了家族至交二爺,幫其解封,可還未遂願,便……”
“丫頭不要傷心,我李子辰保證將來定會讓你達到陣法大師的,你可知我在這陣法一途上我可是有所成就的?!崩钭映桨参康馈?
寒季一笑:“家族已然破滅,想必是氣數已盡,我早已釋然,李大哥不必安慰於我的。”
“如此就好,可是我有一事不明,你家族長既然已經將那《百器鍛章》教給了二爺解封,可在井底之中爲何還會有一本呢?”李子辰言道。
寒季一笑:“狡兔亦有三窟,如此珍貴之物先輩怎會不留後手,當年封印此書的先輩,在封印之前便拓印了一部,那二爺取走的那一部只是拓印的,你手中這本纔是真正的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