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蒼翠欲滴、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
牛羣悠閒地享受著大自然所賜予的美味,偶爾又傳來幾聲“哞哞”叫聲,一條金黃色大狗坐在一旁,張望著牛羣。
恰似一幅恬淡的鄉(xiāng)野畫卷,一視之下,讓人豁然開朗,心曠神怡。
然而,在一處泛著枯黃的土丘上,一男孩嘴中叼著一截長長的草桿,在苦悶地思索著……
望著那相依爲命多年的牛羣,他實在是難以割捨。
剛剛經(jīng)過一戰(zhàn),他雖然慘勝,但卻無勝利後的喜悅。
其養(yǎng)父被狼羣所食,一氣之下遂驅趕著上千頭公牛襲擊了狼羣,憑藉他七八年放牧的經(jīng)驗,和那一手名震牛倌棚的絕活,竟然將那羣惡狼羣全部包圍,盡數(shù)死在了牛蹄之下。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牛羣的數(shù)量也是損失三成之多。
“噗!”吐出這已然嚼爛了的草桿,露出一絲苦笑:“如若回去肯定會被那執(zhí)事一掌拍死,斷然離去定會受那‘魂誓’折磨,難道這就是劫難嗎?”
“有點意思!這小小的牛倌一介凡人,竟能將溫順的牛羣排列整齊,形成戰(zhàn)鬥力。師祖推衍果然不差,如是沒有星辰印記,一介凡夫俗子豈能有此悟性?”雲(yún)朵之上,一身著白衣女子暗自說道。
下一刻,一道白光閃爍。
在這男孩兒身邊一仙女般女子驀然而至。
但見其人,逶迤拖地白紗裙,宛如仙女下凡塵。手挽屺羅翠軟紗,正是桃李醉年華。
這男孩兒一見來人,有些惶恐,擡頭一看這人面容,心中登時有種膜拜的衝動。
咕咚一聲,跪了下來。
他以往總是認爲他們那得村長夫人就是傾國傾城之色。
此時一見這人才知道什麼纔是醉人的美,這種美讓人一視之下竟是不敢生出一絲的遐想……
“你是神仙嗎……”那男孩兒驚恐的目光望著來人,顫抖著說道。
那人微微一笑,在這一笑之下,這男孩兒頓時平靜下來。
“你莫要害怕,我來問你,你這排練牛羣的方法是從何學來的?”
“這……這是我自己琢磨而出的。”男孩兒詫異的如此回答道。
那女子一頓,片刻後再次說道:“你可願意跟我學習修仙之道?”
怡人的秋風略過一座氣勢磅礴的山峰,搖曳著漫山的藥草。
清香的藥香味,飄飄灑灑的掠過整個七星門。
七星門所屬東辰州,康體郡的管轄之內。宗門內又有九座山峰,各個峰頭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因宗門內涉獵廣泛,所以在康體郡中也能勉爲其難的排到中等名次。
這九座山峰分別爲金、木、水、火、土、藥、器、陣和主峰,九峰八法爲何命名七星門,卻無絲毫記載。
煉藥峰便是九峰一,其封頂一座古樸的巖石洞府內,一二十歲左右,相貌清秀的男子睜開雙目,一皺眉頭,嘆息道:“哎!這都快一年了,怎麼還是不行呢!難道我就沒有那得道成仙的命運嗎?”
晶亮的目光揶揄的看著手中的《周天入門》,暗自嘆息……
《周天入門》一書中敘述的是小週天、大周天的修煉法門,主要講解如何聚集、吸收天地靈氣,又如何將那靈氣在體內轉化爲靈力,以此供己使用。這書也是道家修煉的基礎法門。
這人已然思索多次,也是反覆嘗試無數(shù),此書也已倒背如流,可他按此方法修煉起來,竟是毫無進展。不禁想起養(yǎng)父當年之言:“天降大任,斯必破七星,方可鍛其韌,行天道!”
可是自己經(jīng)常觀看全身,也並未發(fā)現(xiàn)有著任何七星啊!那義父所言七星就是何意?
此人,就是當年的牛倌——李子辰,如今乃也是七星門弟子,拜到煉藥峰峰主墨楠門下。
他入得此峰已然將近一年,整日除了打坐修煉就是聽取道經(jīng)。
這前輩們講道,也不是天天就有。只是每個月的前三天才是講道的時間,初一講解道法的感悟,初二講如何修煉,最重要的就是初三,講解的是各種草藥、毒藥的藥性以及配比方法。
而這三天的講道,對他而言,卻如同聽天書一般,一竅不通。但他卻每次必到,從無錯過。因爲他強烈的渴望著自己能夠儘快修到築基期,那樣就可以掙脫了魂誓之約,去做個正常人了。
這修道一途分爲八個境界:練靈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嬰變期;化神期;應劫期和歸真期.每個境界又劃分爲初、中、後、大圓滿四個階段。
此刻看著《周天入門》,有些沮喪之情。感受著那空空如也的下丹田,也是有些急迫:“這吸靈都做不到,怎麼去築基,那還修哪門子道啊!報仇之事更是枉然。”
李子辰去年因爲?zhàn)B父被羣狼吞噬,死的非常蹊蹺。一氣之下遂驅趕著上千頭公牛將那狼羣消滅,雖然報了大仇,可是那牛羣亦是損失三成,也算是公報私仇。其本是寒影教外圍的一牛倌,牛損失如此之多,他回去又如何交代,兩難之時師尊出現(xiàn)。
可寒影教對其每個教衆(zhòng)都強制簽訂了“魂誓”之約,每個月領取一顆解藥方可,不然定會爆體而亡。這“魂誓”之約甚是難纏,師尊收下他時也曾想盡辦法試圖幫其解除,然而卻未能如願。
按照師尊所言,那下魂誓之人乃是築基修爲,唯有他自己修煉到築基期以後纔可自行解除,如若二十年內到不了築基期,神仙難救。還有一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將那下魂誓之人滅掉,可整個寒影教之中有著幾十萬弟子,尋找那人如同大海撈針,總不能將寒影教全部滅掉?
每當十五月圓之夜,他的魂誓便會發(fā)作,只能服用師尊所賜的丹藥來緩解一番。今晚又是月圓之夜,孤獨的他感覺到這魂誓的折磨是越來越強烈,發(fā)作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了。
緩緩走到牀邊一櫃子旁,取出一個個小瓶子,數(shù)了數(shù)竟有十幾個之多。此是師尊外出前所留下的“助靈丹”。此丹,藥性強烈,能夠強行激活靈力,是爲修煉遇到瓶頸之時所用。聽同門師兄弟所言,這丹藥十分昂貴,每一刻都是價值連城。
魂誓發(fā)作之時,可以用體內靈力稍微緩解,可他入門如此之久,卻也無法吸靈。唯有在師尊建議下憑藉此丹來以毒攻毒,剋制魂誓。
服用著如此珍貴的丹藥,只是爲了緩解魂誓的發(fā)作,自己也感覺是在浪費資源。可師尊只是爲了讓他能夠有朝一日,修成大道。但是,如今一年了還未曾吸收到一絲的靈力,待得師尊返回時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師尊?
每次服用此丹來抗衡魂誓之時,李子辰有種感覺,此丹是靠其內那強大的靈氣與自己體內的魂誓來抗衡。
遂暗自想道:“我之所以受到魂誓的折磨,是因爲我是個凡人,體內沒有靈力。那丹藥是靠靈力來緩解這魂誓,但是每次過後我體內卻留不下絲毫,我何不加大劑量呢!如若可行,興許還能在丹田內留下些許的靈力呢!”
內心清楚,只有突破瓶頸時,這修士身軀才能夠承受“助靈丹”強烈的藥力,平時如若服用痛楚難耐,甚至會直接爆體而亡。就如同以毒攻毒般,兩種毒藥同時存在時,可以相互制約,然而其中一者單獨存在時,隨時都會要了你的性命。
李子辰一陣長思,下定決心打算就此一搏,堅定的說道:“二十年不到築基必死無疑,並且每月十五還要受那魂誓的折磨,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就用這“助靈丹”試試強行吸靈是否有效。如若失敗,也算是提前解脫了。”
打開瓶蓋,頓時一股濃郁的清香味瀰漫開來,倒入手中一粒,望著黃豆般大小晶瑩透亮的丹藥,慢慢等待著魂誓發(fā)作的來臨……
“嗡、嗡、嗡……”
大腦中一陣暈眩感突然襲來,四肢抽搐、雙目外凸。
李子辰急忙服下一顆丹藥,一陣清涼之感入得體內,盞茶時間過後下丹田內繼而傳來陣陣的灼熱,如同翻江倒海般向著上丹田之中蜂擁而去。
道家皆知:人體有三大丹田,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上丹田位於人體的眉心處,又稱爲“泥丸”。而這魂誓就是在上丹田之中注入一絲他人的意念。
下丹田處於臍下三寸小腹部處,其中包括關元、氣海,神闕、命門等穴位。利用助靈丹與其抗衡的原理就是,由下丹田的靈力強行排斥上丹田內他人的意念。
李子辰太熟悉了,此時是藥效發(fā)揮作用了,急忙盤膝坐下,寧靜身心、外絕萬源,雙手腹於臍部下丹田,然後有節(jié)奏的吸氣、呼氣……
痛感急速的加劇,而後,當這下丹田中的靈力匯聚到上丹田之時,兩者便開始相互撕咬、吞噬……
如同體內萬蟲撕咬……
一個時辰過後,也是兩者爭鬥最爲激勵之時,如是平時,他就忍痛等待著兩者的消失。可這次李子辰心中一狠,再次拿出兩顆助靈丹,一口吞下。
藥劑的增加,令他痛楚又在加劇,幾次都要昏厥過去……
唯有在心中不斷的念著:“我不能死、不能死,我還要留著生命去報答師尊,我還要回去滅了那殺了我全家的寒影教,義父之死也是有所蹊蹺,我要弄明白一切……”
強烈的,支撐著殘破不堪的身軀。
半個時辰以後,痛楚終於慢慢消失,魂誓也是過去。
其緩緩睜開雙目,又按照《周天入門》之法,暗暗感覺了一下……
心中大喜,說道:“看來這方法還真是有效,竟然在體內留下了一絲靈力。”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但他還是特別欣喜,因爲此時的他似乎已然看到了一絲光明。
於是再次打坐試著吸靈,可還是原來一般,吸入靈氣之後還未曾轉換成靈力,便即可告罄。有些不解,同樣都是具有靈根之人,爲何別人都行我卻不行呢?難道是因爲我的靈根屬性無法確定的原因嗎?一時難以解惑,唯有下次再利用助靈丹來獲得那麼一點點靈力。
此後,每當魂誓發(fā)作之時,他便用此種方法來應對。隨著體內靈力慢慢的增長,李子辰服用此丹亦是從兩三顆,直到最後整瓶的一口服下,雖然每次都是欲裂欲死,但他還是感覺希望在慢慢向他靠近……
一年之後,望著最後的一瓶丹藥,有些擔憂:“今天剛剛問過,師尊還未回來,這丹藥即將用完,這以後我當該如何呢?”
所幸的是,此時他的丹田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靈力,這最後一瓶丹藥省著點用還能在堅持一年,只是卻不能利用此道來儲存靈力了。
苦修無望,如今丹藥也即將用完,李子辰不免有些沮喪之情,擔憂之心,轉念暗道:“世間煩惱,皆有心生,當年放牛時那老牛倌就曾告知於我:當路不知何去何從時,乾脆不去迷茫那路在何方。”
李子辰也是性情中人,沮喪之時想起當年放牛時的那老牛倌所言,遂一聲長嘯遠遠傳去
“汪、汪!”只聽洞外,吠聲傳來!
一團黃色毛茸茸之物如風一般疾馳而至,嗖的一聲竄到李子辰的腳下,搖頭擺尾的等待其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