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在門口等待著,雖然他現在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可是路回春如果不答應治療的話,他就算是拿把槍抵在路回春腦袋上,也無濟于事。
只能等。
片刻過后,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
任天行微微一愣,還想往研究室里面望去的時候,安逸已經反手將門給關上了。
“師傅還在潛心研究當中,不喜歡被人打擾。”安逸很有禮貌的對著任天行微微道。
雖然暗地里跟老頭怎么鬧都行,但是明面上還是要給足他面子的。
“師傅?”聽到安逸的稱呼之后,任天行瞳孔微縮。
路回春不是說不收徒弟的嗎?
那這個自稱是路回春徒弟的……
雖然不是很愿意相信,可是他的確是從研究室里走出來的,研究室本來就是醫院的重地,不夠級別的醫生都不能進去,現在路回春帶一個年輕的小子進去,肯定就足以說明很多東西。
像是給任天行吃定心丸一般,路回春的聲音透過研究室的那扇木門傳了出來。
“他是我的徒弟,讓他跟你去吧,我能治的病,他都能治。”
安逸心里恨不得把老頭拖出來吊到太陽下暴曬幾個小時。
你老頭要裝逼為什么要把我搭進去,我一個啥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至于把我捧的這么高么?
“原來是路大哥的徒弟……這邊請。”心里縱然有再多的疑惑,任天行現在也不敢耽擱半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在前面一路小跑著帶路,見任天行跑的飛快,安逸也不好意思在后面慢慢吞吞的走著。
一老一少就這么跑步前進,直接跑上了5樓,這個時候等電梯比跑步要慢很多。
5樓是手術室,有很多間手術室都在這一層,分別是不同醫科的,任天行將安逸徑直帶到最里面一間最大的手術室內,在門口的一組電子鎖上按了幾下之后,手術室的自動感應門大開,任天行跟安逸抬腿走了進去。
入眼正中央便是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用白色的被子蓋了起來,周圍還密密麻麻的圍了許多的醫生,他們都是在各個領域非常有權威的醫生,今天被任天行請過來一起探討云河的手術問題。
云河所主持的云家是江南四大家其中一家,上回葉小天帶安逸參加的拍賣會也是云家召開的,現在這么一位跺腳可以影響江南城經濟的大佬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一群醫生都面露難色。
第一,現在云老的生命征兆很微弱,以現在他這個狀態,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手術結束,而且現在病情還在進一步確認之中,雖然是心臟出了問題,但是心臟哪一塊出了問題,心電圖的報告還在深度掃描。
第二,云老的來頭不小,這里的每一位主刀醫生雖然有非常多的臨床經驗,可是他們還是怕操刀,萬一……萬一云老就在他們的刀下一去不復返了呢?
雖然大家都清楚云老已經進入瀕死狀態了,但是只要你這個時候去碰了他,救活了他,什么都好說,一旦救不活……你就會背負很多東西,甚至可能會遭到云家的報復
。
這些誰都說不好。
所以現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沒有信心一定能把手術做好,也生怕招惹上云家。
本來還有3成的希望,現在隨著時間的流失,已經只剩下不到一成了。
任天行與安逸忽然的到來,無疑是引起了一群醫生們的注意,他們都在打量著任天行身后來的這個小子。
年輕的有些過份的臉,院長把這小子帶過來干嘛?
“各位,你們找到了應對的辦法嗎?”任天行走到眾人面前,先是詢問了一句。
“沒……”一群醫生都有些羞愧的搖了搖頭。
有些有一點點把握的,但又害怕得罪云家,也索性不支聲。
“這位小兄弟是這次我特邀過來替云老治病的。”任天行淡淡的介紹了安逸一番,一群人頓時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么年輕?”
“院長你可別拿云老的生命開玩笑啊,我這么年輕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干嘛呢?云老這次的病情連我們都感覺到十分的棘手。”
“就是啊,他是從哪里來的?有行醫執照嗎?哪個大學畢業的?”
安逸看了任天行一眼,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老頭也狡猾的很,故意這樣介紹自己,等一群老醫生們自持身份比他高,都非常的看輕他,然后安逸自報門戶過后,讓一群老頭子驚掉下巴,如果云老的病能夠治好,自然是名師出高徒,那么大家以后都會來巴結安逸,而任天行現在也就等于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有些逼得讓別人把你看輕之后再裝起來,效果會更好。
而如果治不好云老的病,那跟任天行也沒半點關系。
果然老頭都非常的危險,特別是有權有勢的老頭,安逸在心中暗暗想到。
不過任天行這么玩了一手,安逸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他現在總不可能扭頭就走出去。
況且他身上還背負了路回春之徒的稱號,路回春的好意他也明白,一旦把事情辦成功了,病人醫好了,自己的名聲肯定會在江南城上流人士的口中流傳。
師傅帶徒弟,出名不過是一件事情般的容易。
而徒弟毀師傅,毀名也不過是一件事情般的簡單。
路回春把他的名氣全部壓在了安逸的身上,安逸自然要非常的努力。
雖然對針灸這方面的研究以前是從來沒有,不過跟路回春探討了一下午,也大概得出了一些結論,施針之人,手一定要穩,而且還要學會運氣,對于氣道方面的研究安逸甚至比路回春還要深,所以這點沒有任何的難度,難的是找穴位,穴位認對了,事情基本上也就成功了。
安逸跟路回春在研究室里找了一下午的穴位,終于是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將其攻破。
也就是說,在輪回三針這方面,安逸跟路回春其實是同時起步的,安逸如果不能成功,路回春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加上路回春跟云河兩個人似乎是有些奇怪的故事,路回春不能出馬,安逸只能頂著路回春的虎皮上陣了。
“我沒有讀過書,所以沒有上過大
學,你們所謂的行醫執照,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安逸一臉自信的站在整個江南城最權威的一群醫生面前。
眾醫生臉色都有些難看,這小子是故意來逗他們玩的?
“不過,我是路回春的徒弟。”安逸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剛準備開口以‘頑劣下輩居然出此不遜之語’的話來教訓安逸的一群老醫生們都紛紛的閉上了嘴巴。
所謂干哪一行,知哪一行,他們這些做醫生的,做了這么多年醫生,哪里能不知道路回春的大名,那是一個他們無論多么努力都無法超越的存在。
本來院長說去請路回春,他們還有些不以為然,當年江南城的前任市長臨死前也是叫人去請路回春,可路回春不一樣動都沒動。
路回春可不是誰都能請過來的。
這次任天行依舊沒能請動路回春。
但是與以前不同的是,這次路回春卻派出他的徒弟來了。
早期有傳聞不是說路回春不收徒弟的嗎?
現在這徒弟又是從哪里蹦出來的?
看著大家都帶著疑惑甚至懷疑的目光看著安逸,任天行知道這時候該自己說話了。
“他的確是路老醫生的徒弟,剛才路老親口承認過的,讓他來執行這次的手術,應該沒問題吧?”任天行拍了拍安逸的肩膀。
“我先說明一下,我只負責心臟重搏,現在云河老先生最大的問題就是在于他的心臟馬上就要停止跳動了是嗎?”安逸望向所有老醫生,淡淡問道。
在來的路上,任天行簡單的向安逸介紹了一下病人情況,安逸也大致了解了一些。
剛才成功攻克的心臟復蘇針法,就可以拿來證實一下,但是讓關于心臟疾病如何治療的問題,他可是束手無策的。畢竟沒學過這一行。
“是的。”一名心胸外科的權威醫學教授點了點頭,他是這次原本安排的一號主刀師。“現在看來,病人的心跳很不穩定,即便是在手術過程中替他打上麻藥,麻痹他的疼痛神經,但并不代表他不會疼痛,只是肉體上的疼痛無法傳達到神經上去而已,而且心臟手術一般都是大手術,一旦有微差,流血過多,以病人現在的體質,會馬上休克過去。”
“也就是說,只要他的心跳穩定,他的心臟手術不是大問題,對嗎?”安逸說話間已經拿起任天行給的膠白手套與口罩,頭上還戴了一頂手術帽。
“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那名心胸外科的權威教授擦了擦冷汗。
他總感覺眼前這小年輕的姿勢不是很對,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從他帶手套帶口罩還有帶帽子的細節,就可以看的出來他不經常接觸這個。
而且他還揚言說要起搏心臟……這么微弱的心電圖,已經幾乎瀕死的狀態了,他還如何起搏?
“道遠,你過來給安小兄弟打下手。”任天行對著人堆里的醫生喊了一句,一個同樣帶著手套口罩帽子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安逸與他對視了一眼,便認出了他。
這正是下午那個鬼鬼祟祟闖進路回春辦公室還讓人趕他出去的任道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