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遠是江南醫(yī)院院長任天行的兒子,從海外留學歸來,據(jù)說獲得了很多榮譽,但也沒有人刨根問底去查一查到底是不是。
大家只知道這是老院長的兒子,到時候很可能下一任院長就是他。
儘管華夏境內(nèi)禁止世襲制,私有企業(yè)你怎麼折騰都不管,但國有企業(yè)是一定不能世襲的。
可是拋開這些不談,下一任院長即便是上一任院子的親生兒子,但他有一定的本事呢?
那樣不就是名正言順的可以當上那個院長了麼?
任天行明白自己兒子到底是什麼德行,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兒子再不好也是他兒子,而且任道遠也不笨,很多東西一點都明,只是不肯花時間去學習罷了。而這次路回春的徒弟親自出手要起搏眼前已經(jīng)瀕死狀態(tài)的病人,正是一個學習的好時機,任天行趕緊安排自己兒子給安逸打下手,這樣也能近距離接觸安逸,近距離觀察他的動作。
學到更多的東西。
否則以他任道遠的一個資歷,壓根沒資格站在這間手術(shù)室內(nèi)。
安逸冷冷的瞥了任道遠一眼,任道遠也被安逸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視線飄忽向別的地方。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路回春的徒弟……剛纔自己把他給得罪了,看來以後再想討好路回春是沒希望了。
這般想著任道遠不由的憤怒了起來。
那小子有什麼好的?看他的一言一行就像是一個痞子,像是一個混混,怎麼能跟自己這種從海外留學歸來的學子相比?
他那麼差,憑什麼能當路回春的徒弟?
嫉妒這種東西是很可怕的,一旦在心中形成,就會無休止的擴散,每看見讓你嫉妒的人一次,那份怨念就會膨脹一倍,直到爆炸爲止,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現(xiàn)在任道遠就有些失控了,男人是很要面子的,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往往都不希望別人得到。
你看中一個美女,很喜歡很喜歡,美女嫁人了,你就會說她是個婊子。
你看中一款遊戲,很喜歡很喜歡,哪天遊戲不流行了,你又會說那款遊戲不過是消遣而已,根本沒放在心上。
現(xiàn)在任道遠看中了路回春這個師傅,結(jié)果給安逸捷足先登了,那麼路回春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快死的老頭。
“都給我下地獄去吧!讓你們風光,我看你們還能風光到幾時……呵呵……”任道遠眼神微微瞇了瞇,然後開始幫安逸去準備道具。
一場手術(shù)需要各種各樣的道具,鉗子鑷子手術(shù)刀,拆骨器,尖口剪刀,穿骨針,韌線棉線,以及紗布酒精等等。
安逸看了一眼衆(zhòng)人,然後淡淡道,“開始手術(shù)。”
全員安靜下來,一個屋子裡有十幾個人在,可是他們沒有發(fā)出一絲的聲音,全部都盯著帶白手套的安逸,以及病牀上帶著呼吸罩昏迷不醒的老人。
他們都非常的好奇,想看看那個被稱之爲江南聖醫(yī)的徒弟有何能耐。
安逸的手術(shù)很簡單,他沒有用什麼刀把雲(yún)河的
胸口劃開,也沒有給雲(yún)河打麻痹針,他只是招了招手,對一旁的任道遠說道,“銀針。”
“銀針?”任道遠微微疑惑了一下,他本來都已經(jīng)在手術(shù)器具上面做足了小功夫,結(jié)果現(xiàn)在這丫居然不用手術(shù)道具了。
“嗯,銀針。”安逸點了點頭。
“要銀針幹嘛?你不是做手術(shù)嗎?”任道遠看了一眼安逸。
安逸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自然,彷彿是一種……迫不及待想要讓他用手術(shù)工具的心情。
爲什麼要這樣?他能做一些什麼?能得到一些什麼?
安逸是非常警惕的,不發(fā)現(xiàn)問題還好,一旦發(fā)現(xiàn)問題,安逸能夠很快的分析出一個結(jié)論來。
任天行這時候看了一眼任道遠,“去拿銀針,羅嗦什麼?病人的病情要緊。”
“是!院長。”這麼多人,任道遠也不敢直接叫爸爸,回了一句之後,飛奔去中醫(yī)室拿針了。
“沒銀針也幹不了其他事情,我先去上個廁所。”安逸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便走出了手術(shù)室。
一羣醫(yī)生目瞪口呆的看著安逸的背影。
你這……這病人還躺在牀上呢,你這說不管就不管了?上廁所?
你別太逗了好嗎?
安逸給這老一輩的人留下了一個性子不穩(wěn)的印象。
同時他們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如果雲(yún)河真出了什麼事情,就把責任全部推在那個小子身上,說自己們當時準備搶救,可是主治醫(yī)生說他想上個廁所,然後就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
雖然藉口很扯,不過管他呢,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是自己的親人。
安逸出去上廁所的確是藉口,他以飛奔的速度跑回路回春的研究室,找路回春討了一盒銀針。
他知道路回春是主攻中醫(yī)的,銀針這種東西他一定會隨身攜帶,當時走的匆忙忘記找他要了,自己的速度肯定是比任道遠快的,等自己回來說不定任道遠還在故意慢慢悠悠的往回拿銀針呢。
安逸覺得對於任道遠來說巴不得雲(yún)河死了纔好,這樣路回春的名聲大損,而自己肯定也吃不了兜著走。
拿到銀針之後,安逸又火速趕往手術(shù)室。
他所做的是心臟復甦,哪怕雲(yún)河的心臟已經(jīng)停止跳動了,如果針法成功都一樣能讓雲(yún)河活過來,而如果針法不成功,那麼哪怕雲(yún)河的心臟還在跳,那也是不成功,所以他纔敢這麼大膽的提出出去上個廁所,然後去拿銀針。
如安逸所料的一樣,自己回來了之後任道遠依舊還沒回來,一羣老頭子依舊圍在雲(yún)河面前臉色陰沉,彷彿躺在牀上的是他們親爹一樣。
見到安逸再次回來,大家都紛紛散開給安逸讓出了一個位置,安逸重新?lián)Q過一副手套口罩帽子,然後解開了雲(yún)河的上衣,用手在他的左胸口處按壓著。
醫(yī)生們忙的要死,一邊扭頭看安逸的動作一邊去看心電圖停止跳動了沒有,脖子都快扭斷的時候,安逸要來了一支筆,然後在第三根肋骨間隔偏左一點的
地方,輕輕點了一下。
繼續(xù)按壓。
很快的,將三處心臟對應的穴位都找到了之後,安逸開始掏出三寸長的銀針在酒精燈上消毒,這是路回春叮囑過他的。
任天行微微有些發(fā)愣,“任醫(yī)生不是去拿針了嗎?”
安逸淡淡一笑,“等他拿過來,怕是人都死了。”
任天行臉色微變,沒有多說什麼。
消毒完畢,第一針,安逸手腕一翻,速度飛快的在圓點上紮了下去,手臂輕輕的顫抖著,他在將體內(nèi)的暗勁不斷的往其中灌輸,力是看不見的,但是卻是感覺的到的,安逸現(xiàn)在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候,一身陽氣非常的旺盛,他需要靠著這股暗勁推動著心臟恢復收縮功能,促進全身血液流暢。
第一針落了約摸五分鐘左右,安逸又開始扎第二針。
一樣是五分鐘。
第三針沒有時間,只需要一針,扎對位置,就可將三處對應的穴位打通,然後安逸灌輸進去的勁氣就可以帶動體內(nèi)血液的流通,等到血液再次流動起來,就會一直循環(huán)下去。
安逸的心裡也有些緊張。
一旦失敗了,雖然雲(yún)河不是自己害死的,但肯定自己也脫不了關係吧?
不過如果成功,那麼成功帶來的利益無疑是巨大的。
屏氣凝神,最後的關頭千萬不能亂。
安逸記得在拿樣本心臟做實驗的時候,這三針給出的位置都是相應的,可是路回春也說過,器官應人而異,雖然百分之七八十人的心臟三個穴位都在那個地方,可是也有些人會有所偏差。
但願,雲(yún)河的心臟跟正常人的一樣吧。安逸在心中默默祈禱。
不過就在這最後一刻的時候,任道遠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大喊了一聲,“針我拿回來了!”
他原本兩分鐘前就進了手術(shù)室,但是看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盯著安逸,也就沒敢出聲打擾。
但是現(xiàn)在他無意瞥了一眼那心電圖。
起伏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變化……
如果他這次救了雲(yún)河,路回春的名氣不是更大了?
自己豈不是被他甩的沒了邊?
嫉妒,又是嫉妒。
任道遠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知道這個時候最需要安靜,那他就偏偏不讓安逸安靜下來,故意大喊一聲嚇死他,最好嚇的他手腕一抖,把別人心臟都戳穿纔好。
安逸的確是被嚇到了,他原本精神就非常的高度集中,最後一針要越快越好,越穩(wěn)越好,因爲氣流會在那一瞬間打通,如果針落慢了,氣流會將心臟的內(nèi)穴衝破。
他在將要落針的那一瞬間,任道遠的一聲大喝,針落歪了。
醫(yī)生們看不出來,但他自己卻清楚的可以感覺的到,這針比標記好的圓點差了那麼一絲絲的距離。
收針,看了一眼愈發(fā)平緩成一條直線的心電圖,安逸將針用溼布細細擦拭,放回針盒,收入口袋之中,沒有給任何人一個成功或者失敗的答覆,徑直朝著任道遠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