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半角市的航空港后,陳游疾得到了一個失望的消息。由于泰爾州的特殊性,只存在獨立運行的州內交通,這意味著從辦角最多只能搭乘飛船航行五千公里,去到泰爾州最西南的邊境城市佩吉市,然后再跨越邊境,轉換航班,去到吉爾州。
坐在客運飛船的座椅上,陳游疾感受一陣一陣的不適,全身瘙癢的感覺不時襲來。他離開座位,來到洗手間,脫下自己的外套,對著鏡子仔細查看。
鏡子里的陳游疾,全身的毛發(fā)變得更長,從原先的平均二十公分長到了平均三十公分,寬松的T恤和運動褲也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看起來特別臃腫。
陳游疾獨自站在廁所里,對著鏡子發(fā)呆了十多分鐘,直到外面有人敲門才返回座位。
坐在座位上,陳游疾感覺瘙癢難當,忍不住不停抓撓自己的胳膊和胸口,兩只腳互相蹭來蹭去。如果不是周圍人投來異樣的眼光,他已經要脫光衣服全身撓癢了。
陳游疾在心煩意燥間,卻注意到了各種雜音。身后第二十排的一對情侶,商議著要去哪里度假。最后一排的小朋友告訴他的媽媽,自己覺得空調很冷。陳游疾還聽見了一個商人在打電話,說要盡快將那筆貨款收回來。
陳游疾朝窗外看去,他第一次穿越云層,用肉眼看到了哈普性伴隨衛(wèi)星上的那些坑坑洼洼,非常清晰,令他不敢置信。
他朝艙內看,從前向后掃過所有的人群,發(fā)現(xiàn)了在中排靠過道的座位上的一個人,神色和氣質完全不同,幾乎可以認定那就是空警。
陳游疾一邊撓癢癢,一邊無聊的查看機上節(jié)目。他看著那些電影的格斗技術,搖搖頭。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進攻者露出很多破綻,如果自己身臨其境的話,至少有三種以上的方式破敵。
陳游疾往后方看去,一艘大型飛船正在急速追趕而來,飛船越來越近,上面的露齒鯊魚圖像非常清晰。他聚精會神,發(fā)現(xiàn)這艘飛船的前后左右四個部位裝備了四門二級電漿炮,腹部裝備了聚能魚雷發(fā)射器。
在這艘大型飛船貼身飛行全部越過陳游疾所搭乘的客運飛船時,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要大出本方飛船三倍以上。陳游疾可以肯定這是一艘卡薩人的護衛(wèi)艦,只是不知道怎么會在此處出現(xiàn)。
兩艘飛船相隔太近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客運飛船的駕駛員們顯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客運飛船降低速度,主動讓出航道,讓這艘護衛(wèi)艦先行。但護衛(wèi)艦的飛行路線飄忽不定,忽然間沖著客運飛船撞來。
客運飛船為了避開危險,猛地轉向左邊,來了一個漂移,驚起了船艙內的一片尖叫聲。僅僅二十秒之后,為了躲避護衛(wèi)艦的騷擾,客運飛船再次快速拉升,急速向上沖。
瞬間的超重讓所有乘客忍不住握緊扶手,小孩子的哭聲激烈的沖擊著所有人的耳朵。但危機并沒有解除,客運飛船的最后一次變線是斜向上做出二次起飛狀。這次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十多名乘客從座位上摔倒。
陳游疾看出來那艘護衛(wèi)艦一直在搗鬼,對方不停的圍繞客運飛船做出各種危險動作,似乎是為了故意碰撞。
在一次近距離的纏繞和分離之后,那艘護衛(wèi)艦加速時沒能避開客運飛船的延遲加速,“咚”的一聲,與客運飛船撞在了一起。
客運飛船產生了劇烈的轉動,旋轉起來。飛船的駕駛艙內,各種警告燈迅速亮起,紅光充斥了駕駛艙。尖銳的警報聲嗚嗚的鳴個不停。
駕駛員拼命控制住機身,仔細觀看所有儀表,之后打開廣播:“各位乘客,我們的飛機遭遇空中撞擊,目前出現(xiàn)了一點小故障,初步判斷是空氣交換管道出現(xiàn)問題。雖然問題不大,但需要原地降落后進行維修。”
客運飛船說完,緩緩而平穩(wěn)的降落在一片荒原上。兩個機組人員打開艙門,拿著工具箱,來到飛船后方,對故障部位進行檢修。
飛船內的廣播聲再次響起:“各位乘客,我們的飛船上存有備件,能夠立即對故障部件進行更換,整個過程預計耗時半個小時。為了各位的人身安全,我們建議所有乘客在此期間下船休息,等待再次起飛的通知。”
陳游疾沒想到自己又遭遇一次飛船故障,心中暗叫最近運氣太差。他完整的看到了剛才的碰撞全過程,心中隱隱擔憂,害怕那艘肇事護衛(wèi)艦繼續(xù)找麻煩。
帶著忐忑的心情,陳游疾隨著人群走下了飛船,來到地面。他忽然間打了一個冷戰(zhàn),不是因為空氣的寒冷,而是看到了前方的畫面。
懸空飄浮的卡薩艦船慢慢降落,巨大的護衛(wèi)艦腹部慢慢打開。在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中,走下來一隊武裝士兵,他們全部穿著重型防護裝甲,頭戴頭盔,手上持著雙聯(lián)高速激光槍,面無表情。
這伙卡薩重裝士兵共有八人,他們持槍朝著飛船乘客的方向走來。在八人身后,是一個身穿鯊魚服裝、肩膀佩戴三顆綠星的年輕軍官,他的面容上帶著輕蔑的笑容,雙手背后,跟隨八人走來。很快,他發(fā)出了一聲指令:“停下!”
在那些士兵們立定之后,年輕男子摸了一下嘴角,吸了一口氣,踩著刷刷的腳步聲,來到眾人面前。他揚起眉毛,眼珠轉動,正是被驅逐出境的卡薩貴族多田。
多田掃了一眼面前怨聲載道、誠惶誠恐的的乘客們,看著不遠處緊急停泊的客運飛船,哈哈大笑,似乎對自己的杰作頗為滿意。
他突然停止大笑,目光集中到乘客中的一人,瞇起眼睛,慢慢朝著此人走來。
多田一揮手,朝著手下們發(fā)號施令:“你們分為兩隊,找到人群中的長毛怪物。對,就是那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家伙,你們給我把他抓到我面前來。”
陳游疾看到左右兩邊各有四人朝自己而來,心知不妙。他知道多田已經認出了自己,以對方的變態(tài)心理,只怕自己兇多吉少。
陳游疾沒有思考,立即拿出高斯機槍,跑出人群,沖著左右兩個方向的追兵連續(xù)開槍,為自己爭取了一點逃跑時間。
陳游疾忽左忽右奔跑,拼命躲開身后嗖嗖飛過的激光光束。
他偶爾回頭射擊,但身處混亂逃命的人群,奔跑的空間有限,射擊的角度也被限制,因此未能擊殺卡薩衛(wèi)兵,反而拖累了三四名乘客被卡薩人的激光光束集中,倒地哀嚎不已。
陳游疾向前翻滾,起身,瞄準,扣動扳機連續(xù)射擊,槍口冒出憤怒的火舌,大口徑子彈連續(xù)命中了一個卡薩士兵的胸口,對方應聲而倒。
就在此時,陳游疾感覺到腳部一陣疼痛,小腿處被激光擊中,產生了一道三十公分的傷口,肌肉清晰可見。陳游疾順勢趴下,朝著另外一名士兵進行瞄準射擊。
陳游疾的攻擊被對方躲過,自己卻被飛來的激光擦過,手臂再次中槍,血流不止,連手中的高斯機槍無法握穩(wěn)。
陳游疾在心里連續(xù)痛罵:“我的能力呢?我的巨力,你怎么又不見了!還有恢復力,你他-媽的去哪兒了!給老子滾回來!”
一個重裝卡薩士兵從側面沖來,一腳踢飛陳游疾的機槍,然后用軍用皮靴重重的踹中陳游疾的面部。其余幾人也紛紛上前,用槍托和飛腿持續(xù)招呼著陳游疾的身上各處。
那個被擊中胸口但身穿防護服不死的卡薩士兵,更是憤怒的連續(xù)揚起槍托,咚咚的重擊陳游疾的頭部。士兵們的毆打持續(xù)了兩分鐘,之后他們才將不能動彈的陳游疾拖到多田面前。
陳游疾一聲不吭,吐掉嘴里的血水,搖動腦袋,查看腿部和肩膀的傷口。兩處的傷都肌肉外露,深可見骨,需要盡快處理,沒有一個月難以快速康復。
他苦笑著,抬起頭來,望著多田那張獰笑的臉。
多田繞著陳游疾走了一圈,走到他的身后,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陳游疾脖子上的一撮長毛,使勁向上提。在發(fā)現(xiàn)陳游疾無動于衷后,他用足力氣,將手中的那撮毛連根拔起。
聽到陳游疾忍不住的痛叫后,多田頗為興奮,哈哈大笑。他拿著一手血淋淋的長毛,向手下的八個士兵進行講解:“一個人身上有多少根體毛,這個數(shù)據你們知道嗎?我告訴你們,大概是兩百萬根。”
“如果一點一點的拔,我們可以拔上一個星期。聽一個哈普長毛怪慘叫一個星期,你們想過沒有,那是多么開心的一個畫面!”多田的話語讓八個卡薩士兵紛紛大笑。
“我們就要離開哈普了,臨行之前總算找到了有趣的娛樂項目,那就是他!”多田轉身指著陳游疾,一臉邪惡的表情。他提起陳游疾的衣領,狠狠的說道:“在斯坦萬格你和我作對,還想把我綁起來,今天我就要你生不如死!”